“怎麼了?”
康希語說:“我昨晚給你打完電話,臨睡前還在想,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會不會打擾你跟老公的雙人世界?”
馮意檸說:“不會。”
康希語說:“你覺得不會,你老公不一定覺得不會啊,說實話,你老公那種冷的高嶺之花,想不到私下好黏你。”
馮意檸不解:“哪黏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逢人就跟說裴時敘有多黏的話。
康希語說:“你看啊,你前腳來淮城出差三個月,你老公后腳跟來了,這不黏什麼黏,哪就有怎麼湊巧的事,別太天真。”
馮意檸產生一種很荒謬的覺,難道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來裴時敘深陷海,只有這個當事人不知?
“他是來工作。”
康希語說:“哦,好的。”
“那住你隔壁是怎麼回事?”
馮意檸:“……”
康希語善解人意地說:“哦,也是湊巧,懂了。”
“反正湊巧來湊巧去,就是湊巧到天天往你面前晃,這世上有句話共勉,湊巧的事多了,那就一定不可能是湊巧。”
馮意檸說:“好的。”
康希語本來還想繼續說,結果聽到一句認命的“好的”,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好的了什麼?”
馮意檸心平氣和地說:“他得我要死要活,離開我一分一秒都要發瘋,這個答案滿意了?康講師,請問現在可以點餐了嗎?”
康希語說“可以”,又心想這人還不信,的第六直覺就沒出錯過。
點餐的時候,馮意檸說:“不吃蝦餃,早上吃得有點多了。”
康希語問:“早茶?”
馮意檸微頓了下:“嗯,早飯。”
康希語又問:“你不是說找不到合胃口的餐廳嗎?”
馮意檸說:“隨便找了家,發現味道還不錯。”
康希語托著腮:“哦,我還以為你老公,大早就給你送心早餐呢。”
馮意檸心虛了瞬,心想這姑娘的跟開了似的,也不知道是有意詐,還是單純隨口說了句。
吃完飯,下午馮意檸還有行程安排,打算回酒店午睡會。
臨走前康希語才想起:“這兩天有個局,你去不去?”
馮意檸問:“什麼局?”
康希語有些激地說:“酒吧猛男局,你可以來,剛好跟我作伴,我絕對不跟你老公一句有關我們的小。”
猛男局?馮意檸想起早上發生的尷尬意外,心想自己確實應該開眼看看別的,反正只看,又不做什麼,總不能老對“前夫”的藕斷連。
“我考慮一下,跟助理確認一下行程,提前給你答復。”
康希語朝著比了個“OK”的手勢。
-
晚上馮意檸參加晚宴,鄭彭辛攢的局,給介紹了不的業人士,聊了很久,也很融洽,約好改天一起談合作。
這事兒馮意檸很謝鄭彭辛,這位老同學,雖說瞧著玩世不恭,辦事起來卻很仗義,也很靠譜,那天就是隨意提了句,沒想到這麼快就給他牽線搭橋了。
鄭彭辛說:“這事兒你可別謝我。”
馮意檸聽出來他話里有話:“老同學,有話可以直說。”
鄭彭辛這才問:“小兩口這是吵架了?”
馮意檸問:“怎麼這麼想?”
鄭彭辛說:“今晚這出,你老公安排的,我尋思你們小夫妻的事,怎麼得到我這個外人來當橋梁?吵架算我猜的,求和也好,給驚喜也好,費點
皮子就白得的功勞,我不擔,說給你聽我也好安心。”
馮意檸面上不顯,只笑了笑:“我清楚了,多謝你告訴我。”
今晚應酬太久,馮意檸也喝了不酒,走去臺氣。
心里還在想鄭彭辛剛剛說給的事兒,做好事不留名,這種迂回的做法還真不符合他的。
只是馮意檸還在想著,后就傳來男人悉的嗓音。
“檸檸。”
瞬間就認出了來人是裴時敘。
腦海里突然晃過康希語說的那句話。
——湊巧的事多了,那就一定不可能是湊巧。
馮意檸走近,看著裴時敘坐在沙發上,半明半暗的線落了半影綽,顯得這副冷五愈加深邃。
“又頭疼了?”
馮意檸原本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還真被誤打誤撞到了,微抬的手腕被握住,傳來的嗓音低沉:“有點。”
看來這人喝醉了就喜歡手腳的,昨晚抱著撒手不放,今晚隨意握手腕。
“裴先生,你昨晚沒疼夠,今晚還沒學會悠著點啊?”
還沒等到回答,馮意檸看到投到不遠的大片影,稍稍側眸,看到涵從另一側朝他們走來。
“打擾到你們了?”
馮意檸微搖了下手腕,被男人松開后,禮貌笑了笑:“總也來氣?”
涵說:“剛剛遠遠看到裴總,想過來打聲招呼,順便談些合作的事兒,沒想來了通電話,這不回來走得急,一時沒注意你們在講話。”
馮意檸還沒開口,這時手機發出振,看了眼來電顯示,對著裴時敘說:“有人找,我等會回來。”
又朝著涵說:“總自便。”
馮意檸走出臺一小段路,又再次接到電話,說是出了點意外,有人喝吐了,換時間改天再談。
于是馮意檸折返回去,本來在垂眸回工作消息,卻聽到談話聲。
“想不到裴總手段了得,以退為進。”
“倒比不得總多年蟄伏,只不過再怎麼說,我都是檸檸名義上的丈夫,破壞別人婚姻總歸是不道德。”
馮意檸循著目瞥去,隔著被頂燈映下的綠植斑駁,看到兩道相對的高大影。
涵忽而笑了笑:“這世上有把控的事兒嗎?”
裴時敘口吻很淡:“論起耐心,我不會比你差。”
察覺到這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馮意檸及時躲進了另一邊的屏風后面,過了會,腳步聲消失在走廊深。
是涵走了。
馮意檸知道裴時敘還沒走,按耐心下掀起漣漪的異樣,轉而去另一側臺氣。
落地窗外霓虹燈璀璨,川行仿佛流的蜿蜒金線,夜很深,馮意檸卻覺心緒很難平。
協議夫妻用得著背地里也這麼敬業嗎?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是這樣的人,自然裴時敘也不是。
……
再次回到那臺的時候,馮意檸面上不顯,心卻很復雜,所以到底是怎麼跌進這個男人的陷阱?
明明沒醉,還要裝醉。
果然越好看的男人,越會騙人。
馮意檸走近,沒坐下,而且輕聲問了句不相關的話:“你的小貓哄得怎麼樣了?”
裴時敘微垂眼眸:“在炸。”
“……”馮意檸有種同病相憐的覺,“小貓沒什麼壞心,那估計是你對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裴時敘口吻很淡:“怪我。”
還有自知之明的,馮意檸心想這也不是誆的理由,也不是生氣,更多是一種一時有些想到太多,反而生出的空白。
“你頭還疼嗎?”
“有些。”
馮意檸心想這男人這會還在跟裝,倒要看看還能裝多久?
手了他的小臂:“早些回去吧,先去車上待著,個代駕司機。”
等待代駕司機的時間,他們這離得有些偏,在不知道的時候,外頭竟然下起了暴雨,路上堵,大概要在車里等待半小時。
車后座只開了盞頂燈,和的白像是一層紗霧,將沉默籠罩。
馮意檸坐在一側,剛剛到地下停車室的一路上,已經細細把這些時日發生的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此時有種接近答案的覺。
一片沉默中,馮意檸指尖下意識按著指腹,輕聲開口:“裴總,我后來想了想,今早發生的意外,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你也知道我有抱著玩偶睡覺的怪癖,早上那樣,也是因為對你的太過悉,還沒戒斷,這對你我來說都是困擾。”
“剛好有個單局,我想去看看年輕蓬的。,可畢竟我們還沒有離婚,離婚協議書我帶來了,回去麻煩你簽一下,這樣我也能沒有心理負擔。”
馮意檸心想,這近一年的婚期,讓他們不再是陌生人,有過特別的回憶,也有過親的接,用前任形容夠不上,合作伙伴又不清白。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陷這種不上不下的凝滯期的?
“等會,我去拿車上的離婚協議書。”
說完,馮意檸手拉開車門。
此刻很冷靜地在心里想。
如果裴時敘仍是無于衷的話,那就把這些猶猶豫豫、無端瞞猜,以及這些時日一切的錯意,全部都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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