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 背影

九月一號的南大蟬鳴陣陣, 懸鈴木樹葉浮掠金，斑駁投到路人上，第一大道滿了新生老生家長……從中早上八點開始, 人流量大的出奇，熙熙攘攘，喧囂不退。

好在，大一新生開學報道第一天, 家長是可以將車開進學校的。

李恒柏將車開到宿舍樓下的停車場，下車打開後備箱，將給舒洽準備的東西一一拿出來，舒簾特意和同事換了一下時間, 也跟著來送舒洽。

兩個大人拿的東西最多，舒洽反而是最輕松的那個。

李恒柏打量著舒洽的宿舍外部環境, 和舒簾對視兩眼。兩個人眼裏都沒什麽多大的期待，只是嘆氣扛著行李上樓。

舒洽先去一樓宿管那裏領取鑰匙, 然後上到三樓。

的寢室在314。

舒洽就從南區趕來，算寢室來的早那一批。到寢室的時候, 寢室門是開著的，意味著已經有室友到了。

先進去, 挨著最裏面的床位已經有人在鋪東西, 看形是家長，在桌子旁邊站著一個生。

生戴著黑框眼鏡, 頭發散著, 穿著一小白，一個很有書香氣的孩。

舒洽進宿舍，只是和孩淺淺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的注意力在選哪個床位上, 扭頭問著舒簾和李恒柏，打算參考一下他們兩個人的意見。

宿舍格局是上床下桌四人間，已經選了一個最裏面的位置了，還剩三個位置。

李恒柏大概打量了一下宿舍環境，不自覺開玩笑，“我當年畢業南大這樣，過了這麽久了還是差不多的啊。”

舒簾拍拍李恒柏，讓他別說話。

“我看，小乖你選這個背對著牆的位置吧。”舒簾指著背對床的位置，小聲和舒洽說著，“可以吹到空調，也不會靠著廁所，到時候開門也不到你。”

舒洽想了想，“行，就這個。”

指著二號床說著，讓李恒柏上去鋪床。

李恒柏拖鞋爬上鋪床，舒簾是不是給他遞東西，床簾桿子，床簾，床墊……

兩個大人在忙活，舒洽則是自己坐在凳子上玩手機。

正在和謝澤棲發消息。

“我已經到寢室了。”

謝澤棲秒回，“我也是才到。”

謝澤棲好像家裏出了什麽事，暑假說好了要和舒洽一起去旅游也不得而去，問他他也不說，只是紅包轉賬什麽的哄著舒洽，就怕舒洽生氣。

打視頻電話，偶爾眉宇也帶著煩躁和不安。

舒洽倒沒有那麽無理取鬧，安謝澤棲，讓他別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謝澤棲不在舒洽面前說不開心的事，發洩自己的負面緒。每次舒洽見到的謝澤棲總是臉上帶著笑意，舒洽想問謝澤棲，但他避而不談，舒洽索不管。

“等會出來吃飯嗎？”謝澤棲給舒洽打電話，聲音微微息，可能是因為剛才在忙著收拾東西。

過舒洽的耳朵，若無其事道，“等會不行，我和我爸媽一起呢。”

舒洽和他聊著天，等李恒柏和舒簾兩個人忙完舒洽床上的事，李恒柏打開舒洽的行李箱，舒簾則是拿著紙巾拭著櫃，一件一件將舒洽的服掛起來，李恒柏將東西一一擺好，電腦和平板放在桌面，化妝品護品等瓶瓶罐罐分門別類擺好。

舒洽就坐在一旁優哉游哉玩手機。

在這個過程中，陸陸續續，其他兩個舍友也到了寢室。幾個孩子的家長還在互相打招呼，孩子們倒是沉默不語，等李恒柏和舒簾結束後，舒洽想去看看南大的環境，拉著舒簾和李恒柏要出去。

舒簾和李恒柏沒意見，隨著舒洽的子走。

南大很大，宿舍區都分好幾個區，李恒柏問著舒洽，“小乖，要不要給你買個電車？”舒洽想了想，“可以。”

舒簾擔心，“你開車時候注意安全，千萬別出事。”

舒洽滿不在乎，“不會的。”

一家人慢慢走著，邊走邊聊，隨意在校食堂解決午餐之後，李恒柏和舒簾就要離開。

走之前，舒簾千叮嚀萬囑咐，讓舒洽在學校了委屈就要講出來，千萬不要忍著，生活費不夠一定要找和李恒柏要。

舒洽敷衍點頭，“會的會的。”

白的車子慢慢離開，舒洽則是自己一個人回寢室。

再一次回到寢室，寢室裏只有三個舍友，舍友的家長都已經離開。

寢室開著空調，舒洽坐在椅子上選購著新的座椅，木凳子真的很難，寢室安靜的可怕，只有空調的“呼呼”聲。

突然寢室響起一個靜。

來自三號床。

“我們寢室選一個寢室長吧，再順便制定關于我們寢室的規矩可以嗎？”

舒洽轉，三號床的生長得很大氣，紮著丸子頭，穿的是簡單的短袖長，先開口，宿舍其他幾個人的目落到的上。

“我周奉昭，奉天的那個奉，日召的昭，是南充人。”

幾個人面面相覷，今天舒洽早上第一個進寢室看見的孩也開口發言。

“那我也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吧，我董書，書本的那個書，也是南充人。”

舒洽也跟著這個格式走。

"我是舒洽，不是恰好的恰好，三點的洽，南充人。"

剩下的那個孩聲音很小，“我賈玉蓮，嗯，來自北宇。”

大家已經了解名字，相當于簡單認識了，接著周奉昭說著，“我們寢室倒垃圾這個可以制定一個表，流倒可以嗎？”

賈玉蓮和董書沒意見，衆人看向舒洽，舒洽頓了頓，等會打算去再買些生活用品。

“廁所我是可以的，至于寢室垃圾，我打算自己買一個垃圾桶，我就不參與倒寢室垃圾了。”

聽到舒洽這麽說，周奉昭搖頭，“我無所謂。”剩下兩個奇怪的眼神看向舒洽，但也是說著好。

舒洽想了想，說出一個規定。

“寢室不可以吃螺螄，還有做飯炒菜。螺螄的味道很大，被子服什麽的會染上味道，做飯也是一樣的，油煙味很重。”

周奉昭沉默一會，“螺螄和做飯還好吧。”

“可以吃，吃的人要把我的服送去幹洗還有我的床罩什麽的都拿去洗了，我接不了這個味道。”

沒想到舒洽會這樣說，氣氛沉默一下，舒洽一臉正，全然不像開玩笑，舒洽的穿著打扮，還有父母氣質，不像是普通家庭，而且舒洽似乎看起來脾氣不好，不是個好惹的人。

賈玉蓮弱弱發問，“小鍋煮點減脂餐什麽的可以嗎？”

“只要味道不大的話，沒有油煙，可以的。”

董書也提了意見，“額，我們晚上可以在十一點前熄燈然後安靜嗎？”

舒洽無所謂，賈玉蓮和周奉昭有不同意見，一個要晚上十點顧關燈，一個要晚上十二點之後關燈。

爭來爭去，三個人都看向舒洽，舒洽擺手，“你們猜拳吧，反正無所謂的。”

結果就是董書贏了，314寢室熄燈安靜時間定在十一點。

……

寢室大概定了一些規矩，做完這些事之後，大家躺在床上，周奉昭為寢室長并且建立群聊，將一個微信聯系人甩進群裏，“這是咱們學校的表白牆。”

董書回了一個“OK”。

舒洽和賈玉蓮則是知道了，謝謝舍長。

周奉昭得到的消息多。

“好像我們這一屆帥哥還蠻多的。”

董書趕回道，“不會吧？我在路上也沒看見幾個。”

“我暑假不是加了一個賣校園卡的學姐嗎？學姐今天在賣卡，和我說的，還發了朋友圈。”

周奉昭將學姐的朋友圈發到群聊，賈玉蓮慨，“都看不到正臉啊，全是背影啊。”

舒洽來了興趣，一看，果然全是背影，有三四張，不同的照片。

有的穿著白外套，寬肩窄腰，氛圍十足，有的則是無袖t恤，手臂線條流暢，勁瘦有力……盡管都看不見人臉但背影看起來都是帥哥模樣。

“學姐不太敢拍正臉，就說都是帥哥。”

周奉昭這樣說，董書言簡意賅總結，“晚上看表白牆就知道了。”

舒洽加上南大的表白牆，表白牆很快就通過好友申請。

隨意掃了幾眼，發現全是零狗碎的日常，外賣被了，失認領，還有代取快遞等等。

退出表白牆的朋友圈，繼續和孟弦意、衛雨聊著天。

舒洽將自己寢室的照片發給孟弦意，孟弦意羨慕不已，不是上床下桌而是上下床。

吐槽的專業，“建築專業太垃圾了，漢語言就可以去上床下桌。”

舒洽的專業是化學。

舒洽考上南大，是邊低分飄過，這個專業也不是南大的主要專業，算是冷門偏分專業。

還以為自己考不上南大，還報考了南大旁邊的師範大學。

誰知道，好運過，是這個專業的最後一名錄取。

回南中拿檔案的時候，畢業生統一在大講堂領取，還有一份調查問卷填學生被哪個學校錄取。

舒洽老實填上南大，想看看班上其他人的績，但是因為來的太早了，所以只有幾個人填上了 。

舒洽想看看任樾去哪裏了。

他績那麽好。

但是任樾那格是空著的。

任樾沒寫。

孟弦意和舒洽說著小道消息，“我聽說，任樾的分好像看不到績。”

這就是全省前五十啊。

“那肯定是頂級學校任他挑啊。”

舒洽心裏帶著約約的失落，就像一座小孤島，悵然若失，層層波瀾漾開。

也許是因為無法再和任樾見面了，也無法是請任樾吃一頓飯。

＊＊＊

舒洽和孟弦意聊著，逐漸困意來襲，放下手機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是被人喊醒，舒洽掙紮起，瞧見掀開床簾的董書。舒洽一臉困倦，眉眼惺忪，舒洽皺眉顯然帶著不耐，董書訥訥說著，“舒洽，我們要去領軍訓服還有買生活用品，你要一起嗎？”

舒洽眼睛，起手機看了眼，已經五點多了。

“好，等我一會可以嗎？”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黏糊，像是咕嘟冒泡的煮粥聲音，又又，董書愣兩秒才反應過來，“好的，們也在化妝，不著急的。”

舒洽下床，周奉昭和賈玉蓮之正在塗防曬，舒洽去洗臉，水尚且有餘溫，在指尖流淌後逐漸冰冷，可以自己清醒起來。

回來自己座位上將頭發懶懶紮低馬尾垂在一旁。

舒洽沒塗防曬霜，只是戴著一頂遮帽。

四個人準備好之後出門，領完軍訓服拿在手上就直奔去超市。

超市人人，全是新生，舒洽選的東西有點多，其他三個人幫著舒洽拿，四個人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後都覺得是逃出生天。

舒洽看向三個累的氣籲籲的舍友，“我請你們喝茶，等會回寢室你們要喝什麽隨便點。”

現在大家都騰不出手，沒時間點茶。

周奉昭搖頭，不在意，“哎呀，小事。”

賈玉蓮也是客氣，的目落到不遠的一對背景上。

“哎呀，要是有個男朋友就好了，你看，那邊，那麽早就有小了。”

董書看了眼，“我去，真的。”

舒洽也被吸引目，男生幫著生拿東西，男生短袖黑，高大約有一米八幾，生穿著米黃長，看不到正臉，生側著臉和男生聊天，儼然一副熱小的模樣。

周奉昭搖頭，“算了，甜甜的都是別人的。回寢室吧。”

舒洽看著男生的背影眼，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小乖，怎麽了？”

謝澤棲秒接，舒洽看著男生的背影，手沒有將電話在耳邊。

只是背影像而已。

笑著問了一句。

“你現在在哪裏啊？”

謝澤棲想也不想，“我在學校外面呢，要不要給你帶個小蛋糕回來？”

“好哦，我現在先回寢室，我寢室在b區三棟314，那我要掛電話了。”

“別掛，我想聽你講話。”謝澤棲在那邊撒道，“你都不想我嗎？”

“想想想。”舒洽笑起來，“你今天好粘人哎，謝小狗。”

“我不是一直這樣嗎？不可以污蔑我，小乖。”

舒洽和謝澤棲聊著天，一路走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