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

窈窈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過來, 眼神懷疑，先生一個大男人還會梳頭咩？

追雪上前來將茶撤走, 秦懷瑾敲了敲桌面，輕笑道：“過來。”

窈窈跳下椅子，又將其挪到男人面前去，坐上去後轉頭小手拉著椅背，撲撲的小臉擱在上面眼地看過來，小嘟嘟的，“窈窈要梳花苞頭～”

這個最簡單啦，先生應該可以趴～

秦懷瑾手輕拍了拍小臉，“轉過頭去。”

“噢～”窈窈轉過頭去，後背靠在椅背上，察覺到男人的大手已經在開始拆自己頭上的絹花，聲道：“先生要輕點哦～窈窈怕疼～”

“放心。”男人說話時噴出的熱氣撲灑到敏的耳朵上，起了一陣意。

窈窈忍不住偏了偏頭，卻是被一只大掌握住了胳膊，“別。”低啞的嗓音伴隨著炙熱的呼吸鑽進耳孔, 心頭麻麻一片。

這次窈窈不了, 手了耳朵。

白小巧的耳垂瞬間變得嘟嘟的, 秦懷瑾黑眸暗了暗，拿下兩朵絹花後，兩個花苞頭瞬間散開，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盈了滿手。

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捧起茂順的烏發，掠過一側敏的耳珠時輕輕了。

“疼不疼？”聲音微啞。

窈窈下意識想搖頭, 突然想起自己現在不便，當即道：“不疼～”

秦懷瑾低低應了聲, 他輕輕挲著順的烏發，長指靈巧地了，很快一個飽滿漂亮的花苞頭便出現在他手上。

一側追雪正雙手捧著一個致的木盒子，裏面擺滿了華貴的珠花。

秦懷瑾黑眸一瞥，手取出其中兩朵珍珠珠花分別簪在了窈窈的兩個花苞頭上。

朝輝下，産自南洋的珍珠顆顆飽滿瑩潤，白得發。

院子裏正在練木樁的江仲麟眼睛被閃了一下，作也就停了下來。

他一擡頭就看見了坐在長廊下正在給窈窈梳頭的秦懷瑾，不由得訝異了一下。

“秦先生竟還會梳頭？”

站在一旁的洵北挑了挑眉，江仲麟又慨了一句，“真厲害，要是我也會，我也能給窈窈梳頭了……”

洵北：“……”

這傻小子，難道就沒覺得這副場面有什麽不妥嗎？

他晦地瞥了一眼長廊下端得清風朗月的主子，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傻徒弟，嗯，傻點也好的。

“繼續！”洵北一聲令下，江仲麟乖乖地練起木樁來。

與疲累滿頭大汗的二哥不同，窈窈則是一輕爽，晃悠著小腳在喝每日必喝的溫羊。

興許是時養的習慣，喝東西總喜歡雙手捧著喝，模樣乖巧極了。

喝完嘟嘟的小沾了一圈白，秦懷瑾掏出帕子幫了。

作自然流暢，仿佛天生如此。

窈窈眨了眨眼，大眼睛彎彎沖男人甜甜地笑，“謝謝先生～”

秦懷瑾手點了點鼻頭，溫聲道：“快到時辰了，去上學罷。”

窈窈轉頭沖他揮了揮手，脆生生道：“先生再見～”

一蹦一跳的，經過江仲麟旁時也沖他笑瞇瞇道：“二哥，窈窈去上學啦～”

因為江仲麟要練武，兼之有洵北在旁勸和，江泓終究是松口了，準他退學，專心練武。

此時江仲麟一心兩用，一邊打木樁，一邊沖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道：“好，在路上別拖拉，早點到書院，免得遲到了！”

臭二哥，當衆揭的短，，^，，

要跟二哥勢不兩立(▼皿▼#)

窈窈沖他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江沅沅剛過來菡萏小院，便見一個小人影從旁邊的小門躥出，不喊道：“窈窈！”

窈窈提著擺跑過來，掌大的小臉笑容璀璨明仿佛在發著，耀眼極了，“沅姐姐，今日我們早點出門，然後去吃梅花糕呀～”

江沅沅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仔細盯著窈窈的小臉看了一圈，最後目定在了兩個花苞頭上，噢，也不對，是簪在花苞頭上的珍珠珠花上。

“窈窈，快說你頭上的珍珠珠花在哪買的，好漂亮呀，我也想買！”

聞言窈窈一臉茫然，什麽珠花？

今早薇給自己簪的明明是兩朵絹花呀，還是自己挑的。

“沅姐姐你在說什麽呀？我沒有戴什麽珍珠珠花呀。”

說著下意識手了，想象中的絹花沒有著，反而到了一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

“呀？”

什麽時候戴上的？是方才先生給戴上的嗎？

是了，肯定是先生！

于是窈窈沖江沅沅道：“是先生送給我的，等回頭我去問問先生呀～”

沒想到竟是秦先生送的，江沅沅有些遲疑，但看著在下白得發瑩潤飽滿的珍珠，沒忍住還是點了點頭。

好想要！

窈窈將此事記下了，便拋到一邊去，因為還心心念念著的梅花糕。

但萬萬沒想到接到陸清歌後，陸清歌竟也同江沅沅一樣詢問頭上的珍珠珠花。

有這麽漂亮嗎？

窈窈很想看看，但是拿下來後頭發就散了。

若是以往，定然二話不說就解開，但這次不一樣，這是先生給梳的頭。

若是可以，還想保留到明日哩～

所以雖然心頭的，但窈窈還是按耐住了。

本以為此事就這樣過去了，但低估了學子們的之心。

自從進了書院後，就不斷被人攔下，但很可惜的是也不知道在哪買的，這些學子注定要失而歸了。

勸退衆人後，終于能坐下了。

坐在一旁的陳文萱也得以靠過來，窈窈角含笑看著，“文萱姐姐也是想問我頭上的珍珠珠花嗎？”

聞言陳文萱竟有些尷尬，點了點頭，“對，看起來真漂亮。”

窈窈頭上的珍珠真的太漂亮了，即便在屋裏，照不進來也依舊璀璨奪目。

忍不住手去，“窈窈你可以拿下來讓我仔細瞧瞧嗎？看完我就還給你……”

說著就想手取下，幸好窈窈反應快，側過子避開了的手。

“不可以！”

窈窈捂住了先生親手給梳的花苞頭，搖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這樣頭發就散了。”

散就散了，大不了再梳過！

陳文萱聽到這句話，心頭極度不滿，但衆人已將目投過來，連一直被視作江窈窈狗子的江沅沅和陸清歌也虎視眈眈看過來，悻悻收回了手。

“好罷，我不看了！”

窈窈心裏也憋了一口氣，索不搭理。

但沒過一會，陳文萱就按耐不住了，誰讓上還有任務呢！

趁鄒夫子還沒來，手拉了拉窈窈袖擺，小聲道：“窈窈對不起……”

窈窈不是個小氣之人，見陳文萱低頭，也忍不住心了，“文萱姐姐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不然窈窈真的會生氣的！”

鼓著小臉，大眼睛澄澈明亮，就像小鹿眼睛一般。

陳文萱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垂著眸應是。

“哥哥讓我轉告你，今日下學讓你等一等他，他有些話對你說。”

聞言窈窈才驚覺，同陳文禮好像真的許久沒見過面了。

畢竟這些時日來，傍晚一下學就回家了，自然是遇不上陳文禮的。

再則休沐，同江仲麟也時常窩在梧桐小院，大哥江伯麒更是埋頭讀書，自然沒功夫出門去。

想了想應下了，只是這樣就要讓梁叔先回府同先生說一聲了，先生應該不會怪罪的趴～

酉時三刻，夕西下，天際火燒雲連綿不絕，彩瑰麗璀璨。

鐘聲響起，青山書院大門開，學子們下學了。

窈窈就盤坐在不遠的一塊大石頭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青山書院的大門口。

很快一襲青衫長相俊朗的江伯麒就出現在眼前，跟在他後的就是形清癯的陳文禮。

窈窈眼睛一亮，沖他們揮了揮手，“大哥！文禮哥哥！”

兩人聽到小姑娘清脆悅耳的聲音，紛紛擡頭看過來，陳文禮更是快走幾步。

見小的人兒就站在大石頭上，笑容明又燦爛，苦悶的心一下子淡了，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只要一想到這麽個乖巧漂亮的人兒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他便忍不住心尖發。

以後他會待千般萬般好，獨寵一人。

“窈窈，你怎站得這般高？快，下來，我接住你……”

窈窈提起擺正想同陳文禮說不用了，可以自己跳下來時，後突然傳來一道悉的低啞的聲音，“窈窈。”

窈窈聞言猛地轉過頭去，便見底下一襲白袍面容俊無鑄的男人長玉立，風帶起他的袍角，貌若謫仙，乘風歸去。

“先生～您怎麽來啦～”

小姑娘聲音糯糯的，還帶著驚喜。

秦懷瑾疏淡的眉眼微彎，眉間的薄冰化作春水漾細細的霧，眼神溫又寵溺，“來接你，窈窈乖，過來。”

說罷他銳利的眼神落到對面見他出現後一臉驚愕的陳文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