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取鬧

村長家坐落于村落中央, 就在柿子樹旁，是一座占地極廣四合院, 畢竟是村裏，什麽最多，那自然是土地。

雖然是農家小院，但是收拾得極為幹淨，地上還鋪了鵝卵石，這樣即便下雨也不會變得泥濘。

靠牆壘了不柴火，足夠一家人整個冬天使用了，角落裏還搭了籠，幾只大母正在啄米，看起來頗為悠閑。

院中央則搭了一個葡萄架子了，一串串葡萄沉甸甸地垂下，好似不堪重負一般。

整個院裏都能聞得到葡萄的清香味，窈窈鼻尖嗅了嗅，好像小狗一般。

秦懷瑾擰了擰鼻尖，“小饞貓, 先臉。”

他往剛兌好的溫水裏打了帕子, 稍稍擰幹, 才上手去小姑娘沾了水的臉蛋。

窈窈乖乖地讓他著，只是大眼睛卻烏溜溜地轉，“先生，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裏了嗎？”

秦懷瑾作溫, 眉眼專注，好似在拭稀世珍寶一般。

“嗯, 可會覺得簡陋？”

窈窈搖了搖頭，“不會呀, 村長爺爺收拾得幹淨的，而且他們還種了葡萄！”

說得興，忍不住擡了擡頭。

秦懷瑾住下，哄：“別，乖些，給你完臉，你就自己去摘，想吃多就摘多，但不許多摘，可知曉？”

窈窈當即不了，維持著這個作，小臉被男人的大掌擡著，生生的，眼睛又大又圓，好似貓兒一樣，亮晶晶水潤潤的。

“知道的，不能浪費！”聲音乎乎的，臉頰微鼓，神認真，乖巧極了。

秦懷瑾眉眼帶笑，“閉眼。”

窈窈乖乖閉上眼睛，帕蓋上整張臉，能覺到男人的手指正輕輕地給拭額頭眼睛臉頰還有。

“好了。”

窈窈眼前重現明，就見氣質清冷的男人正挽著袖子，出線條流暢的手臂，修長白皙如玉的五指正著一張髒兮兮似乎還沾染了不知名黃東西的手帕。

！！

的臉這麽髒的嗎？

窈窈驚呆了，眼睛也睜得大大的，臉上一點一點熱了起來。

秦懷瑾了小腦袋，溫聲道：“這些葡萄是村長一家種的，為了補生計，他們還會拿去街上賣，雖然我們付了銀錢，但糧食來之不易，需得珍惜，特別是在農家。”

窈窈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先生正在給解釋呢。

但是都明白的啦，上前抱住男人的手臂點了點頭像小啄米一般，“嗯嗯，窈窈知道的，不能浪費，想吃多就摘多！”

昂起頭眼神依賴地看著秦懷瑾，“先生你好好哦～”

先生會很溫地給講道理還一點都不嫌髒給了臉誒～

窈窈最喜歡先生啦～

秦懷瑾點了點小鼻尖，聲音溫得快要滴出水來，“乖，去吧，去摘葡萄。”

窈窈眼睛一亮，登時松開男人的手臂，脆生生道：“好吼～”

秦懷瑾手臂上的溫消失不見，好似缺了一塊似的，他擡眸專注地看著前面那道蹦蹦跳跳的背影，眸幽深——

真想把綁在邊。

但小姑娘肯定會哭鼻子甚至還會討厭他，也罷，畢竟他更喜歡明快活的模樣。

江沅沅和陸清歌已經摘上了，窈窈不免埋怨，“你們怎麽不等等我呀？”

“誰你慢吞吞的？”江沅沅口中嫌棄著，手裏的剪子徑直遞了出去。

“吶，你也來試試。”

窈窈頓時眉開眼笑，“沅姐姐真好！”

“嘖嘖，有事就沅姐姐，沒事就沅沅，你這個見風使陀的壞家夥！”江沅沅抱臂冷酷地笑著。

窈窈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兩人又拌起來了，陸清歌在一旁看著兩人抿而笑。

三個小姐妹熱熱鬧鬧地摘著葡萄，大人們則是坐在葡萄架子下的石凳上喝茶。

秦懷瑾走過來坐下，譚監院陳監院和村長看見都有些拘謹地想站起來。

“都坐，在外不必多禮。”秦懷瑾揮了揮手，拿起桌上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這是農家人自己去山上摘然後炒制的綠茶，算不上什麽好茶，但這對農家來說已算是不錯的待客之了。

再說綠茶也有綠茶獨特的滋味，口苦，慢慢地卻品出一清甜。

秦懷瑾看著那旁忙忙碌碌的小影，眉眼舒展。

見此，在場的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其實他們并不知曉這位貴人是什麽份，但見這通的貴氣就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

其實譚監院和陳監院是有些猜測的，但猜到的真相實在是令人惴惴不安，更何況他們是有些不敢相信是這樣的真相的，從而一一毫的念頭都不敢産生。

這個時候，他們無比羨慕起一旁一無所知的老村長了。

老村長頭發花白，還被窈窈稱為爺爺，其實真實年紀并不老，還不到五十歲。

因著常年勞作，臉黝黑，上帶著農家人的淳樸。

“幾位先生能來我家做客，真是蓬蓽生輝啊！只是都是些茶淡飯，若是招待不周，還幾位先生莫怪。”

“哪裏哪裏，其實這茶淡飯也別有一番滋味，村長你也別興師衆的，我們也不是什麽生慣養之人，只是要麻煩你們給我們騰一騰屋舍了，我們一也無妨。”

說這話的譚監院其實也不是沒思量過的，剛出發了前他們就擔心這位貴人，但山長發了話，他們也不得不從。

好在現在看來，這位貴人并不是那等縱無理之人。

對于住在哪裏，怎麽住，秦懷瑾其實并不介意，因而并未多言。

兩位監院同老村長談好，等他家人回來後就開始收拾。

至于為什麽沒有回來，則是因為此時正值農忙時期，大夥都去地裏收稻谷了。

老村長本來是想大夥回來招待客人的，但被譚監院勸阻了。

他們雖是讀書人，但卻不是呆板的讀書人，自然知曉糧食對于農家的重要，若是因為被他們耽誤了收稻谷的時間，那他們可真的是罪人了。

幾人閑談著，那邊窈窈已經摘好了葡萄拿去洗了。

還特意洗了一碟拿到石桌上，“先生，兩位監院還有村長爺爺，你們也來嘗嘗葡萄呀。”

小姑娘長得白白的，模樣乖巧，還有禮，兩位監院和老村長誇了又誇，只是這樣好像在誇小孩似的。

尤其是兩位從前看起來十分嚴肅的監院，窈窈聽得汗都豎起來了。

若是兩位監院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定會忍不住屈，沒辦法啊，討好不了貴人，只能借著學生來拍拍馬屁了。

雖然現在還是秋季，但日頭還是有些猛烈的，尤其是窈窈一直站在太底下。

剛剛才給了臉，如今額頭上又蒙上了一層薄汗。

秦懷瑾眉頭輕蹙，朝招了招手，掏出帕子給了額頭的細汗。

“窈窈可要陪我坐會？”

正好窈窈也累了，也不介意坐在一群長輩中間。

其實兩人的作是有些親了，哪有先生會親手給還是小娘子的學生汗的？但江沅沅和陸清歌都習慣了。

而兩位監院知道些真相，雖然心裏驚嘆，但都不敢表現出來，而老村長更是人老，哪會專門詢問？

因為兩位監院還要去安排學子的住宿，說了一會話便起離開了，老村長接著也借口離開。

小院瞬間就變得安靜空下來，江沅沅和陸清歌并未過來一起坐下。

其實秦懷瑾對們并不兇，反而因為窈窈的緣故還溫和的，雖然有些疏離，但絕談不上兇，但江沅沅和陸清歌就是打底裏怕他。

總覺得秦先生應當不是這樣溫和的，當然他在窈窈面前是不一樣的。

畢竟窈窈是他的學生，兩人相這般久，好也是正常。

沒了旁人，窈窈也更無拘無束些，坐在石凳子上晃悠著小腳，邊吹著風，邊吃葡萄。

只是葡萄吃得多了，待會就該吃不下飯了，再加上剛才還吃了顆柿子。

秦懷瑾了吃得圓鼓鼓的臉頰，溫聲道：“好不好吃？”

窈窈裏還嚼著，聞言點了點小腦袋，含糊不清道：“好次……”

“先生也次～”拿了一顆往秦懷瑾邊放。

葡萄洗過，還帶著水漬，看起來就飽滿多，再加上還被指甲蓋著的白皙手指拿著，看起來更是味可口。

秦懷瑾微微垂眸，啓咬住。

一剎那，窈窈覺自己的手仿佛到了先生的舌頭，答答的乎乎的。

連忙垂下手，輕輕撚了撚被到的地方，心裏升起一異樣。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喧鬧聲，半闔的大門也被打開了。

村長一家人回來了。

其實現在還沒到酉時，但即使是再想忙碌一會的農家人也要回來了，因為要趁著亮堂的時候煮飯，若是晚了，就得耗費油燈了。

農家人掙錢不易，自是要節儉些，一分一厘都要掰開了花。

再加上家裏來了客人，哪能如此怠慢？自是盡快收完稻谷趕回來。

小院裏頓時湧烏泱泱一大群人，男老高的矮的，樣貌都有些相似。

這下窈窈也顧不上思索心底升起的異樣了，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一群人。

村長其實還有一個老伴，老伴子也年輕，再加上農忙要搶收，自也是下地去了。

兩人育有兩子兩，兒子都已家，包括兩個兒也都嫁出去了。

加上孫子孫，這算是一個大家庭了，因而才會建了一座四合院。

兩位老人住在正房，東廂房是老大的，西廂房自然就是老二的。

因為要考慮到孫輩們，所以村長家建的屋子都特別多。

秦懷瑾只帶了追風和追雪兩人，再加上窈窈和江沅沅陸清歌三人，一共六人便住進老村長的正房。

秦懷瑾和追風自是住一間，窈窈和追雪，沅沅和清歌，都是兩人一個房間。

此外東廂房被分配給了兩位監院和幾位男夫子，西廂房則分配給鄒夫子等幾位夫子。

但此行夫子來的人數并不多，因而還能住進兩個學子。

窈窈原本對這個人選不興趣，但沒想到看到來人時，忍不住瞪大了眸子。

因為正好是陸秀華還有另外一個學子住了進來。

此時陸秀華剛好看過來，見到時臉上也出驚訝的表，似乎也沒想到也住在村長家。

但是……

“窈窈在看什麽？”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吃了那麽多葡萄，不？”

窈窈回神，聞言忍不住了，裏全是葡萄的甜膩果香。

“小饞貓，不許再吃了，來，喝口水。”秦懷瑾遞了杯茶水過來。

也不知出于什麽想法，窈窈并沒有手去接，眼地看著男人，小微微撅著，聲音乎乎甜糯糯的，撒道：“我的手髒，要先生喂我～”

說完這句話，都能察覺到臉皮在發燙，甚至還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但還是用一雙大眼睛熱切地看著秦懷瑾，大有一副你不喂我我就不喝的意思，真真是個小無賴。

哼，我就是要無理取鬧，我就是要先生喂我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