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疾發作

江沅沅和陸清歌合力將熱水擡過來時正好看見窈窈那間屋子門開了, 一個高大影從裏面走出來。

男人一服已經變得髒污，泥漿蹭了滿, 江沅沅眼尖，還瞧見了男人口上印了幾個腳印，小小的，其中一個特別清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正中間。

咧了咧，這該不會是窈窈發脾氣然後踩上去的吧？

事實上只猜對了一半，這腳印的確是窈窈踩上去的，方才魘住的時候，秦懷瑾抓的腳去看的時候掙紮間踩上去的。

小姑娘小小的，腳也小，遠不足他掌大。

秦懷瑾看了一眼自己口，朝江沅沅和陸清歌兩人微微點頭，“勞煩你們了。”

他要去收拾自己了，不然待會小姑娘出來看不見自己恐怕又會哭鼻子。

等他走後，江沅沅和陸清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嘆道：“秦先生對窈窈真好啊！”

追雪去搬來了浴桶, 江沅沅和陸清歌一同走進來, 終于得以看到了窈窈此時的模樣。

只見小小的人兒滿泥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掌大的小臉哭得紅彤彤的。

兩人看著都心疼壞了，想手臉蛋，卻又不敢，只道：“有沒有傷到哪裏？”

窈窈看到兩個小姐妹, 淚水又在眼眶裏打轉，小扁了扁, “沒有。”

一開口嘶啞的嗓音又將兩人驚到，“怎麽哭得這般厲害？秦先生說你被嚇到了, 是被什麽嚇……”

說到這裏江沅沅就覺自己被陸清歌推了一把，看著窈窈逐漸變得驚恐的眼神，連忙住了，也不敢問為何陸秀華和林紓回來也一髒污了。

“別想了別想了，先去沐浴，只要你沒傷著就行了，乖啊，先去沐浴，我和清歌在外面等你，別怕啊！”

兩人出來就將房門關上，隨後直奔小院去，們得將事弄個明白，到底是什麽將窈窈嚇這樣，還有陸秀華和林紓又是怎麽一回事？也是被嚇到了？

剛好這時老村長一家同鄒夫子都回來了，不等們詢問，鄒夫子便道：“江窈窈況如何了？可有傷？”

江沅沅心急，連道：“沒有，就是被嚇到了，夫子，窈窈到底是被什麽嚇到了？”

怎麽嚇這樣？

想起窈窈的可憐樣，江沅沅和陸清歌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鄒夫子搖了搖頭，“村長家在稻田裏養了黃鱔，模樣同蛇長得十分相似，江窈窈不小心遇上，誤以為是蛇了。”

能有多像？江沅沅心裏尋思著，然後一個小影就竄到跟前，小石頭將手裏的魚簍打開一條，只出一點斷兩節的黃鱔軀，“大姐姐看，真的不是蛇是黃鱔！”

然而江沅沅只是一瞥就差點被嚇得暈厥過去，怕蟲子，更怕蛇啊！天吶，抱著陸清歌一退三步遠，“啊啊！你別過來，我害怕！”

怪不得窈窈會被嚇到，任誰看到都會誤會的好吧！這玩意長得真的很像蛇啊！！

小石頭連忙將魚簍放到後，連聲辯解道：“它已經死了的，我不拿過去，姐姐你別害怕！”

這時鄒夫子也開口解圍，“對，你別看這黃鱔長得嚇人，但它是可以吃的，質很很鮮，刺也很，小孩都能吃，煮粥做湯都是可以的。”

然而江沅沅還是連連搖頭，“再好我也不吃！”

見兩個學生這般抗拒，鄒夫子臉上也浮現出無奈的神，“這黃鱔也算一個大補之，坊市裏也不多見，往往還得大價錢購買，你們或許可以嘗嘗看。”

“不不不！”江沅沅和陸清歌搖頭像搖潑浪鼓似的，“還是夫子您自己吃吧！”

“最好把我們那份吃完。”江沅沅補充道。

們死也不會吃這玩意的！

“對了，夫子，陸秀華和林紓也是被這蛇……黃鱔嚇到了嗎？”陸清歌及時改口。

鄒夫子皺著眉頭，輕輕點頭，“是陸秀華被嚇到了，林紓只是扶回來，們兩人現在如何了？”

也不再詢問江窈窈的況了，有那人在，想來也會將人照顧得很好，而陸秀華和林紓這兩個學子不同，們邊可沒有丫鬟伺候。

想到這裏，西廂房傳來哭聲。

江沅沅和陸清歌相視一眼，朝西廂房努了努，“諾，們在屋裏呢。”

話音剛落，西廂房裏頭的人似乎知道他們回來了，“吱呀”一聲門開了，兩個泥人從裏面走出來。

衆人聽到聲音往那一看，便瞧見了兩個快要看不出原本面容的泥人。

平日裏高貴的小姐此時滾了滿泥漿，一張臉也是髒污，看起來頗為狼狽。

江沅沅不想笑的，更何況對方被嚇這樣，已經很可憐了，但是有點忍不住，便掐著自己掌心，好懸沒有笑出聲，只是忍著笑表有些扭曲。

這正好讓陸秀華瞧見，顧不上什麽大家閨秀的儀態了，沖出來指著江沅沅怒道：“夫子，方才我和林紓想去沐浴，怎知這江沅沅和陸清歌竟都將熱水給舀走了！”

江沅沅可不會任人指摘，“那是我們燒的水，怎麽就不能舀走了？”

隨即朝鄒夫子一臉無辜道：“夫子，那是秦先生讓我和清歌給窈窈燒的水，總不能陸秀華一來就得讓給用吧？”

聽到江沅沅提及秦懷瑾，陸秀華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樣，“怎麽就不能了？我上也髒了，大家都是同窗，你們就一點誼都不顧嗎？”

這次丟臉丟大發了，原本藏在骨子裏的刻薄全部發，聲嘶力竭的，已經不想再去討好秦懷瑾了，這樣冷無的男人還是留給江窈窈吧！

倒要看看江窈窈以後會有什麽好結果，男人最是容易翻臉不認人，就譬如爹。

從前他妹妹還是刺史寵妾的時候，就費盡心思討好，等到了刺史府出事的時候，又毫不留地棄了。

都說人最容易翻臉，但男人又何嘗不是呢？

在看來，秦懷瑾也是這樣冷漠無之人，若是當自遭遇到危險，他定然也會毫不猶豫的舍棄江窈窈。

陸秀華在心底以最惡意的心思猜想著，卻不知此時自己的面容有多猙獰。

鄒夫子臉越發難看，喝道：“夠了！”

老村長的老伴也在這時開口：“我去燒個熱水吧，小姑娘可不能凍著了！”

“對對對，你們都一起去幫忙！”老村長吆喝著，讓家裏的兩個媳婦也去。

他手，有些局促道：“我向小姐道個歉，沒事先告知你等，連累得你被嚇到，實在是對不住了……”

他說得頗為誠懇，頭發花白，看得一旁的江沅沅和陸清歌都忍不住心。

畢竟陸秀華沒有傷到哪裏，且又是無意之舉，那黃鱔不會咬人，只是長得嚇人了些……

只是陸秀華此時已經有些瘋癲了，“我不要你的解釋，也不要你的錢。”

一臉冷笑，“只要你們全家都給我磕頭，我就原諒你們！”

瘋了？江沅沅和陸清歌驚呆了，老村長一家臉極度難堪。

鄒夫子臉鐵青，走過來一把抓住陸秀華的手，厲聲道：“住！你給我回屋裏去！”

“我不，他們不給我跪下，我……唔！”陸秀華怒吼著，被鄒夫子一把捂住往屋裏推，但掙紮著，接著又是一通鬧。

江沅沅和陸清歌早已走到邊上了，此時正摘了幾顆葡萄，邊吃邊看，時不時還頭嘀咕兩句，像極了在看戲。

最後陸秀華還是被鄒夫子以強的手段給“送”進屋裏了，江沅沅和陸清歌才拍拍手走人。

*

窈窈被秦懷瑾好一通安，緒已經趨于平靜，乖乖地擡起手讓追雪幫給將上的髒服下。

稍稍沖洗掉上的泥漿，便浴桶，溫熱的水漫過的每一寸，縈繞在心底的最後一點恐懼慢慢消散。

追雪一邊給洗著頭發，一邊詢問，“小姐，這個水溫可以嗎？”

窈窈了腳背，悶悶道：“還要再燙點。”

又泡了會，窈窈才從浴桶裏出來，一的，好像一顆掛在枝頭的桃子，一張小臉更是致漂亮，吹彈可破，杏眸水潤晶亮，瞧著人心底都快要化了。

秦懷瑾轉頭便看見這樣一副場面，只是目最後卻在小姑娘還滴著水的發梢上頓住。

他蹙眉，然不等他走上去，窈窈便如燕投林般沖進他懷裏，小手地抱著他的腰，像是怕他會走掉一樣。

聲音悶悶的從懷裏傳來 ，“先生。”

秦懷瑾眉眼溫，上的背，聲：“嗯，我在。”

過了會，“先生。”

“嗯，我在。”

秦懷瑾沒等繼續問下去，便將抱起，“乖，先去幹頭發。”

窈窈被他單臂抱起，整個人都有點懵，只下意識抱住了男人的脖頸，小臉挨到男人側臉上，看著男人的長睫高的鼻梁，還有薄上那顆小小的黑痣，眨了眨眼，乎乎道：“好～”

秦懷瑾并沒有進小姑娘住的房間，抱著人拐了個彎走進了他住的屋子。

所以等江沅沅和陸清歌找來的時候剛好撲了個空，看著追雪，“窈窈去哪了？”

追雪收拾著浴桶，語氣含糊，“小姐還是害怕，去了主子和追風住的屋子。”

聽到這話，江沅沅和陸清歌瞬間歇了去找人的心思。

此時窈窈正被秦懷瑾抱著坐在他大上頭發，的頭發又細又多，烏黑，披散著，一張掌大的小臉看起來更小了。

乖乖地坐在男人大上，像個致漂亮的陶瓷娃娃，任由面容俊的男人給頭發。

外面從窗戶進來，將兩人的影子倒映在牆壁上，看起來好又溫馨。

頭發得將幹，秦懷瑾才停下。

他了小臉埋在他口好像睡過去的人兒，“困了嗎？”

然後茸茸的小腦袋了，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了出來，哪像是有半點困意的樣子。

窈窈仰頭看他，嫣紅的瓣微張，聲音乎乎的，“先生，我不困。”

怕睡著後會夢見可怕的東西，才不要睡覺。

攥著男人的襟，小微微撅著，像含著一顆小小的珍珠。

秦懷瑾忍不住手輕輕點了點，“還害怕嗎？”

窈窈點頭又搖頭，“先生在，不害怕。”

聽得這話，秦懷瑾一顆心好似泡在溫水裏欣又乎。

這小人兒，怎麽就這麽甜呢？還這麽黏人！

他攬著人往懷裏擁了擁，看著水汪汪的眼睛緩聲解釋道道：“其實那不是蛇，是村長家養在稻田裏的黃鱔，不咬人。”

窈窈沒聽說過黃鱔，可能吃過，但絕不會見過活著的完整的黃鱔。

那真的不是蛇嗎？明明長得好像。

窈窈不願意去回憶，抱著男人壯的腰，可憐撒道：“我不聽我不聽，不許先生說它了～”

耍賴一樣將小腦袋往男人懷裏拱，剛幹的頭發瞬間變得糟糟的。

秦懷瑾拍了拍的背，縱容道：“好，都依你。”

他抱著沐浴後香噴噴乎乎的小姑娘，低下頭，開的長發，鼻尖輕輕在頸側挲，輕嗅著上獨有的甜香，神愉悅，方才便開始作痛的眉心終于得到緩解。

窈窈覺到頸間男人的呼出的熱氣，微，忍不住了子。

不料卻被抱得更，男人低啞的嗓音傳來。

“窈窈乖，讓先生抱會可好？”

窈窈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疲憊，便猜想他是不是頭疾發作了，忙道：“我不，先生您是不是又頭疼了？”

越發用力環住他的腰，學著男人安時出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背。

“嗯。”

秦懷瑾愈發低下頭，整張臉都埋進了小姑娘的頸間，深深嗅著上的甜香，但不夠，還不夠，他貪婪無厭地想要更多。

他像條惡狼一樣出獠牙，但到底舍不得傷，最後只是啓輕輕含住一小片香香的，含著吮著，好香好，心底的在滋長，他開始卑劣地出舌尖舐，一點一點的像品嘗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