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沅等人就被安排在最靠前的位置，有多靠前呢？就坐在左邊最上首的第二個位置，至于前邊，卻是空著的。

等江沅沅落座，發現對面最上首坐著的正是長樂郡主，而後依次是崔落姝、蘇妗、孫芮琳。

若不出意外，窈窈應當就是坐在前邊這個位置上。

江沅沅看著對面，個個金枝玉葉，一舉一都流出不凡的氣質以及涵養。

但不知為何，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不舒服。

在胡思想的時候，外頭響起一道尖細的嗓音，“窈窈小姐駕到！”

窈窈雖不是公主，但僅憑淵武帝對的看重，就足以讓諸位貴臣服。

除卻有封號的長樂郡主外，便是崔落姝等人都得站起行禮。

窈窈是被淵武帝送來的，只是這茶話會邀請的都是姑娘家，他自然不會進來，僅僅將窈窈送到門口便離開了。

離開前，窈窈還黏糊糊地抱著他撒，等他承諾晚些時候會陪，并且還準備了生辰禮，才松開他。

窈窈今日穿的是一由滿繡樓繡娘制的石榴，梳著飛仙鬢，一頂流溢彩的菡萏花冠，更襯得金尊玉貴。

再則興許是皇宮的風水養人，氣紅潤，臉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澤，雪紅墨發，得驚心魄。

衆人都看呆了，不敢相信這便是以前那個剛學尚有些稚平凡的小姑娘。

衆人向自己行禮，窈窈很不習慣，但好在平日裏見多了淵武帝禮，下意識就模仿起淵武帝的姿態，輕輕瞥一眼衆人，淡淡道：“嗯。”

直腰背一步一步上前，跟隨在後的薇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還是一旁的追雪瞪了一眼，心下一個激靈，腳也不了。

大庭廣衆之下，絕不能給自家小姐丟臉！

窈窈沿著鋪設了毯的大道走到上首，出乎意料的是，這兒竟沒有設座位。

下意識蹙眉，這皇宮茶話會乃杜宮正一手辦，和先生都沒過問，畢竟杜宮正可是皇宮裏的老人，又掌管後宮多年，只是小小一場茶話會，理應不會出差錯。

但萬萬沒想到們一個沒留意，杜宮正就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只是這會茶話會已經開始了，便是找人來換也是麻煩，罷了，且將就一下罷！

臉上沒出毫異樣以及不悅來，從容地走到左邊最上首的位置坐下來。

這一坐下便對上對面宋初棠的面容，下意識沖笑了笑，笑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宋初棠患有眼疾，看不清的表。

窈窈忍不住吐了吐舌，又沖宋初棠下首的崔落姝俏皮地眨了眨眼。

崔落姝忍不住捂笑，兩個小姑娘就這樣無聲地談了一會。

窈窈是此次茶話會的主人公，後邊又站起來說了一些場面話，隨即宴會便開始了。

剛開始諸還有些拘謹，但隨著唱戲的伶人上場，便連窈窈都看了迷，隨後更是有不游戲出現，自雨亭裏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尤其是投壺這個游戲一出來，窈窈也不住，興致加進來。

窈窈向來玩，再加上有個更玩的哥哥，這投壺也是玩得順溜的。

瞄準遠的銅壺，隨後擲出手中的箭，哐當一聲投中啦！

只是接下來運氣就不太好了，眼見那箭被彈出去老遠，跟著跑過去。

那箭恰好被落到轉角的花瓶底下，蹲下子剛抓住箭矢，眼前便出現一截繡著牡丹花紋的擺。

下意識擡起頭來，便對上蘇妗極攻擊的一張臉。

居高臨下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只螻蟻。

“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帝王的寵只是一時的。”

蘇妗明豔的臉上出一抹淡淡的譏諷，“江窈窈，不要妄想越階層，你只是個小小的五品員之！”

說完這句話，轉就走了。

窈窈緩緩站起來，看著高傲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方才的席位安排，怕是杜宮正也是這個意思吧？

怪不得宋初棠等人會被安排在一列，而跟江沅沅等人地位并不高的人會在另一列。

原來自己在們眼前，始終上不得臺面嗎？

那……先生呢？先生也是這樣想的嗎？

不！不對！先生對的好，是能得到的。

即便如此，窈窈的心還是一下子跌進谷底。

追雪找來時，發現臉有些不對，但窈窈扯著角眨眨眼，“追雪姐姐，我能有什麽事呀？”

“走啦走啦，我還要玩會呢！”

窈窈盡力做到雲淡風輕，但再次投壺卻是頻頻出錯，抿了抿，索不玩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著看著下面玩得熱鬧的衆人發起呆來，逐漸地，目就被那站在人群中仿佛是焦點一般的子所吸引。

那是孫芮琳孫師姐，其實剛開始窈窈對孫師姐的觀并不差，比蘇妗不知要好太多，可惜因著淵武帝的緣故，後面對的觀也變得複雜起來。

但始終沒有厭惡和不喜。

發著呆，這時走過來兩人。

“窈窈，你在發什麽呆呢？”

正是崔落姝和宋初棠二人。

窈窈看見們兩人，下意識笑了笑，笑瞇瞇的，完全看不出方才還有些低落的緒。

“沒發呆呀，我在看孫師姐們呢！”

聽說起孫芮琳，崔落姝也看過去。

說實在的，孫芮琳不愧是書香世家出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婉的笑，舉止從容有度，不失男子的大氣，也有子的婉約，總之，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子。

而這樣優秀的子，合該被選為皇後，畢竟皇後可是一國之母，豈是蘇妗這樣蠻的人當得的？

崔落姝這樣想著，竟不自知地說了出來。

“若我是陛下表哥，肯定會選孫芮琳為後……”

多日營造出來的甜幸福假象就這麽被一句輕飄飄的話給破了，窈窈臉霎時一白。

指甲刺破的掌心皮流出點點鮮，卻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