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明黛已經沒有心思再看煙花了, 注意力全在後的魏欽上。

他的掌心好燙啊！

只是等煙花散去，魏欽收了手，才發現原來的耳朵也熱烘烘的。

明黛用餘瞄他, 他背著，實在看不清他的臉, 輕呼一口氣，開口聲音乎乎的：“我們回去吧。”

魏欽視線從紅彤彤的小耳朵上移開, 低聲道：“嗯。”

街巷已經沒有什麽人了, 明黛起轎窗布簾, 著沿街的風景, 從熱鬧中離, 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冷清，懶洋洋地倚著轎廂, 歪頭向夜空, 離家將近兩個月，阿爹阿娘肯定想了。

不過好在再過不久, 就要回家了，想到這兒心裏又升起一惆悵，雙手抓著窗框, 探出腦袋朝後看, 魏欽隔了一小段距離跟在後面。

明黛收回目, 轉頭又看到浦真從遠跑過來。

浦真與明黛視線對上, 狠松了一口氣，跑到轎子旁急聲道：“老爺來了。”

魏老爺是跟著去客棧取明黛行李的人找到魏欽的住。

他這會兒正和魏欽單獨在正堂說話，明黛推門看, 正堂門扇閉，只希不要吵起來。

不過魏欽那脾氣, 他很或者說不屑與人爭吵，其實他心遠不像他面上那般冷漠，只有及到他底線，他才會真的怒，明黛想起了燒毀魏家祠堂的決絕。

忽而一道開門聲打斷了明黛的思緒，魏老爺出來了，急忙走過去。

“伯父。”

魏老爺面尚好，看見慈地笑了笑：“這幾日就好好逛一逛京城。”

他說著又給明黛塞了一個荷包，是給花著玩的錢：“看到什麽喜歡就買下來。”

“時辰太晚，早些休息。”他囑咐完，便離開了。

“謝謝伯父，我送您。”明黛大大方方地收下荷包，送魏老爺到門口，看著他的轎子出了胡同才回去。

一踏進院落就看到魏欽站在回廊下，長玉立，淺淡的月照映他俊朗的面容，漂亮得像是一副畫，只是他正目幽幽地盯著。

明黛不由得疑，什麽也沒有做啊！

連忙說：“我只是送伯父出門，你們沒有吵架吧？”

魏欽低頭笑了一下：“沒有。”

魏老爺來勸他不要沖行事，他不攔著魏欽做任何事，他只希魏欽別拿自己的前途與他們賭氣。

魏欽心中閃過輕嘲，賭氣嗎？

他承認，他故意選在殿試後失蹤是在報複他們，魏大老太爺想要的，讓魏老爺夫婦搖擺不定的，不過都是他的仕途。

可他清楚這不是賭氣，他做過的每一個決定，他都不會後悔，只是……

魏欽想起魏老爺臨走前問他的話，他問他從前的一切當真沒有他留的嗎？

魏欽一直以為沒有.

他走下臺階，來到明黛旁：“你喜歡京城嗎？”

明黛點點頭，看著他說：“喜歡啊，這裏可是都城。”

是這世上最繁華的地方。

魏欽眸微閃，牽起角，繼續道：“和揚州比？”

明黛沒有任何猶豫：“當然是揚州。”

有阿爹阿娘在的地方，就是最喜歡的，只是來京城玩幾日，還要回家的。

魏欽角弧度消失，著不遠的牆頭冒出的不知名野花，面無表地說道：“等兩日隨他回去吧。”

明黛手指勾著荷包穗子玩，聞言，愣住了。

“你不是說，你會送我回去嗎？”

“我這次可沒有幫著伯父哦！”明黛認真地說。

魏欽心底了一下，沉聲說：“我還有事要辦。”

明黛“哦”了一聲，有些恍惚，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傻傻地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遲鈍地說：“那我先回屋了。”

魏欽輕嘖，握住的手臂：“等等，話還沒有說完。”

明黛回頭，清澈明亮的眼眸瞪大。

魏欽似乎有些不自在：“等我回去。”

“什麽、什麽意思啊？”明黛不解，去哪裏等他呢？揚州嗎？

“回家後有事，”魏欽頓了頓，改口，“無聊了也可以寫信給我。”

明黛只覺得自己好像聽不明白他的話，鼓鼓面頰：“你上一次不是我以後不要再寫信給你嗎？”

“還有，你怎麽又要回揚州了？”明黛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角翹起來了。

“魏欽哥哥你真是反複無常。”明黛調侃他。

魏欽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承認他就是反複無常，不知何時，他深邃的眼眸也染上笑意，他專注地看著明黛。

四目相視，明黛咬，面頰酡紅，有些慌，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突然改主意是因為我嗎？”

“是。”魏欽面坦然，語氣堅定。

*

明黛偶爾也在夢中想起魏欽那一夜他沉靜坦的目。

醒來後不經有些悵然若失，日過紗帳，深吸一口氣，翻坐起來，剛撥開帳簾，就看到百宜笑盈盈地走過來：“姐兒醒啦？我剛想來你呢！”

“再晚些，該來不及了。”百宜一邊幫取裳，一邊說道。

“很晚了嗎？”明黛一驚。

“沒有，沒有，時辰剛剛好，我讓焦伯去套車了，姐兒用完早膳再出發時辰也是足夠的。”百宜笑著道。

“欽大爺的船正午到瓜洲，咱們來得及。”

明黛這才放下心，瞧見百宜給拿的裳，眉頭微蹙，似乎又在糾結：“要不換月初新裁的那件子？”

“就這件，姐兒昨晚挑了半個多時辰才搭配好的，怎的又改了？”百宜脆聲道。

明黛臉一紅：“我才沒有。”

一說，好像很在意似的。

“好好好，姐兒沒有，是我強迫姐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接欽大爺。”百宜掩著笑。

“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明黛嗔一眼。

本來算好的時辰，結果明黛梳妝打扮耽誤得太久，來不及由慢悠悠的用早膳了，抓了兩塊點心便急匆匆地上了騾車，趕去瓜洲碼頭。

梅太太在門口瞧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與趙媽媽說話：“明姐兒這子也不知隨了誰？”

“這樣才好呢！瞧姐兒多開心吶！您就放心吧。”趙媽媽笑著說。

明姐兒現在有老爺太太照看，如今欽大爺外放到南直隸，他是有本事的，以後與姐兒親後，定也會照顧好姐兒。

明黛趕到瓜洲時，碼頭停靠著一條大船，不知道魏欽在不在這船上，墊著腳四看了看，看不見人影，正準備往人堆裏鑽，忽而自然垂在側的手被人了。

皺眉回頭看，一張悉的面龐撞進視線。

魏欽薄微彎：“往哪兒去？”

明黛仰頭看他，臉上浮現，輕聲說：“你在這兒呢！”

魏欽應聲，聲音也輕輕地，他順勢牽住的小手：“回家吧。”

明黛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悄悄地回握他的手。

“我的娃娃，你帶回來了嗎？”

明黛離開京城時，把的彩絹娃娃留給了魏欽，說讓娃娃代替來陪他玩。

魏欽沉一聲。

明黛跺腳：“你不會忘記了吧！”

魏欽低聲笑了起來，聽在明黛耳朵裏，格外的溫，反應過來他在逗。

魏欽怎麽會忘記的娃娃，可是每一回寫信都要叮囑他幫娃娃梳頭，換漂亮的小裳。

他想起有一次他幫彩絹娃娃梳頭，恰好被浦真和陳愖撞見，回想他們當時的神，魏欽自己都覺得好笑，不過這件事就沒有必要告訴明黛了。

兩人手臂挨著手臂，說著悄悄話，十指握，誰都沒有松開。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