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陸玹再問。
“他、他喝醉了……”
紀云梔覺到了陸善和的害怕,雖然是正常的詢問事來龍去脈,可問的人是陸玹,他不笑的時候總是有些兇的。語氣再不故意放得溫和,怎麼都有一種審問的意味。
紀云梔讓屋的婢全退了出去。
轉過臉來,對陸善和說:“不是都說好了嗎?不瞞了,都告訴你二哥好不好?”
陸善和反應慢半拍地點了下頭,紀云梔稍微給了一點勇氣。慢慢松開攥著紀云梔的手,站起來,再慢慢抬起眼睛向陸玹,目里有畏懼有忐忑,也有丟臉。
然而陸玹只是與對視了一下,視線下移,目落在的肚子上。
陸善和的臉一下子通紅,腦子里也空白了。剛剛紀云梔褪了的衫給上藥,將的束腹帶解開,后來忘了再綁上去……
下意識地用手去擋自己的肚子,向后退了半步,跌坐進椅子里。
“怪不得急著嫁去秦家。”陸玹的聲音冷下去。陸善和聽著陸玹的語氣,此時方知陸玹剛剛的詢問已經放緩了語氣。
陸玹轉就走,不想管了。
“不是的!”紀云梔慌忙追上去,拉住陸玹的袖子,焦急地幫陸善和解釋。“善和不是不守規矩,是被秦鵬程欺負了,懷了孩子不得不嫁過去……”
紀云梔說著,已然落下淚來。
陸玹猛地轉過去,盯著陸善和:“你自己說!”
陸善和眼淚已經止不住。“茶、茶……茶里有迷藥……我不知道……”一直哭著,說得斷斷續續,要仔細辨才能聽清說了什麼。
陸玹深吸了一口氣,將火氣強下去。他盯著陸善和片刻,開口:“我給你兩條路,你自己選。”
“第一,現在立刻滾回秦家。第二,你想留在陸家就把胎墮了。”
陸善和哭得淚眼朦朧,怔怔著陸玹,一句話也不說。
紀云梔趕忙又去勸:“不管怎麼說,咱們不回去了,一定不能回去了!”
陸善和低下頭向自己的肚子。月份還淺,還沒有過胎。不是沒有想過墮掉這個孩子,幾乎每一個絕的夜里都曾過這個念頭。
可是不敢。聽說墮胎傷,更聽說墮胎是殺生死后要下地獄。既害怕又不忍。
陸玹目沉沉地盯著陸善和,給時間讓想。甚至現在想不明白,多給幾日琢磨也可。
“我想回家……”陸善和哭著喃聲。慢慢抬起頭著陸玹,“二哥,別把我送回去!我都聽你的……”
陸玹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決定。
人啊,有時候困在迷霧里自己本下不了決心,非要別人推一把才能往前走。
陸玹點頭,沉聲道:“事到如今,你自己也非一點錯沒有。好好在家里反省!”
陸善和瑟了一下。
紀云梔不忍心陸善和再挨訓,忍不住出聲勸:“二爺……”
“還有你。”陸玹盯過來,“你也該在家里好好反省一番!”
紀云梔也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陸玹轉大步往外走,吩咐青山去請孫太醫過來開墮胎藥。他一邊冷聲吩咐一邊往外走,腳步不曾停頓。
他自然是要親自去一趟秦家,讓秦家知道敢陸家人的代價。
陸玹走了很長一段,經過假山時,陸善和卻突然追上來。
“二哥!”
陸玹皺了下眉,生怕這個蠢妹妹腦子又進水。他皺著眉轉,沉著臉看慌慌張張跑過來。
再后面,紀云梔跟著陸善和追來。
陸善和跑到陸玹面前,了一眼青山。青山識趣地迅速避開。
陸善和怯生生地著陸玹,沒說話先掉眼淚。
“還有什麼話說?”陸玹問。
陸善和張了張,雙不停地發抖。聲音太小,陸玹完全聽不清,追問:“什麼?”
“我、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秦鵬程的……”陸善和鼓足了勇氣才能說出這句話。
陸玹瞬間變了臉。
紀云梔跑過來,聽見陸善和這話,也懵了。
陸善和子一,癱坐在地,絕地哭訴:“他、他說別人趁他出去的時候進過房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幾個人……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善和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溢出來。
紀云梔捂住自己的,眼淚也一顆一顆地砸下來。心里生出強烈的心疼和自責。難以想象從事發生之日到今日,陸善和到底活在怎樣的地獄里。而居然沒有發覺的異常!以前打趣陸善和和秦鵬程的時候,陸善和笑臉下到底是怎樣的心?甚至沒有調查清楚,就做了推手,親自送陸善和嫁去秦家!
陸玹蹲下來,語氣突然之間和下來。
“假的。”他說。
陸善和茫然地著他。
陸玹給了眼淚,道:“二哥什麼時候騙過你?秦鵬程一定是說謊。”
陸善和不敢置信。
陸玹拍了拍陸善和的肩膀,看向紀云梔,道:“帶回去休息。”
紀云梔連眼淚也來不及,趕忙過來攙扶陸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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