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發現你二哥好像確實不是很喜歡小孩子,我也同樣不是很喜歡。既然我們都不是很喜歡小孩子,為何要為了一種保險、一種義務、一種人人都如此的習慣,去生育子呢?孩子的降生,本該是源于熱切的期待才對。”
“至于你二哥將來會不會改變想法?”晏云梔頓了頓,“眼下我自然是信他的。若他日后變了,因為沒有子嗣要令覓良人,那他就不值得我流淚和挽留,一別兩寬兩廂安好便是了。”
“你要和誰一別兩寬啊?”門外突然傳來陸玹略沉的聲音。
晏云梔和陸善和驚訝地轉頭去。
陸玹推門進來,瞥了晏云梔一眼,冷臉沉聲:“回去,有要事。”
“二哥。”陸善和慌忙站起,低著頭不敢看人,也大氣不敢。
“那我先回去了。”晏云梔對陸善和說。
一邊朝陸玹走去,一邊問:“什麼要事?進宮的事嗎?”
陸玹很隨意地“嗯”了一聲,轉往外走。
晏云梔跟上去,一路跟回承風院。
將要進房前,陸玹故意放慢了步子,讓晏云梔先進去。他后一步邁進門檻,反手將房門落了鎖。
晏云梔瞧見了,驚訝抬眸他:“你騙人,沒有要事?”
“當然有。”陸玹兩步邁到晏云梔面前,手抱住,輕輕一提,將豎抱起來。
晏云梔雙足離了地,急忙雙臂勾著他的脖子。
“回答。”陸玹問。
回答什麼?哦,和誰一別兩寬。
晏云梔彎眸:“陸玹,你現在越來越無理取鬧了!你再欺負我,我就和你一別……”
晏云梔余下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被陸玹在了床榻上。
后來晏云梔迷糊間,陸玹湊到耳畔,道:“我年長你十二歲,比你先不能生。”
晏云梔笑起來,心道他還真是不介意說自己年紀大說自己不能生。
其實陸玹想說——最好你考慮清楚,別你想生的時候,他……
罷了,這話不好聽。
陸玹把話咽下去,把所有的話藏于進出間。
晏云梔和陸玹留在京城一直到上元節。晏云梔整日都在吃吃喝喝,見了很多曾經的友人。
也曾幫蘇氏做參謀,給陸善靜挑選夫家。晏云梔去問了陸玹,得到了陸玹的首肯。
蘇氏猶豫了好幾年,終于給陸善靜挑選了一個滿意的夫家,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陸柯和陸源都定了親,一個今年年底婚,一個婚期還沒定大概在來年初夏。
眼下兩個人忙得整日見不到人,因為他們要參加第二次的科舉了。不同于前一次的積累經驗,這一回兩個人都有些拳掌,想要取得個好績。
剛過了上元節,晏云梔就離開了京城,去了晏家。而陸玹則是被圣上欽點,去別宮作陪,暫時不能與晏云梔同往。
還沒到晏家,晏云梔臉上的笑容已經漾開。
看著悉的晏家府門,和候在影壁迎接自己的晏家人,晏云梔心里暖融融的,真的有了一種回家的覺。
晏二夫人笑著指責:“才知道回來!”
晏云梔杏眸笑一條,拉著晏二夫人的手撒:“母親,來年過年的時候我陪著您!”
“那可一言為定不許食言!”晏二夫人眉開眼笑,心里的那點埋怨煙消云散。
到了晏家,晏云梔如回家一樣自在,繼續過著整日吃吃喝喝的日子。晏家人口多,每日熱熱鬧鬧。有幾位兄長了親、有了子嗣,晏云梔見到了新面孔,結識了新的友人。
時間一晃而過,馬上又要科舉了。晏二夫人拉著晏云梔去寺廟上香,愿五郎、六郎有個好績。
今日的萬青寺香客眾多,大多都是為家中考生求個好功名。
時隔三年,紀家再次陪紀云霄赴京趕考。還沒到京城,暫時留在這里歇腳,聽說萬青寺香火很好,許紅玉帶著小兒去上香。
“梔梔,今日人多,你別離了我的眼。”許紅玉叮囑。
紀云梔點頭,乖乖跟在母親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不同于三年前的孩模樣,如今已經初初有了模樣。
“母親,你等等我!”晏云梔甜笑著喊。
許紅玉整個人僵住。他反應了半天,才木訥地側轉過,循聲去。
再次看見了大兒。大兒眉眼含笑容煥發,腳步輕盈地奔向一個溫端莊的婦人。
“讓你躲閑。”晏二夫人用手點了點晏云梔的額頭,“是不是又躲到哪兒吃糕點去了?”
“我哪有……”晏云梔聲線本就很甜,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笑的。
母兩個手挽手笑著往山上走,看上去就像親母一般。
許紅玉呆呆地看著。
紀云梔低下頭,悶聲:“母親,給我改個名字吧。”
原先年紀小不懂事,只知道自己和姐姐的名字一模一樣,見了姐姐自己就不準再那個名字,心里很是不高興。這三年長大了些,慢慢懂了事。才明白,自己的存在是母親對姐姐的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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