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京渡角微微搐了下，“你才曲馬多吃多了。”

“不是嗎？”孟星熠一點都不惱，他覺得自己真相了，“這曲馬多不能吃，你把它當飯吃，腦子不出問題才怪了。”

年神認真，更何況長了一張讓人信服的臉。

周京渡還真懷疑起來。

“我真的聽到了。”周京渡若有所思，不再說話了。

是真的，還是幻覺，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朝朝。”他低聲呢喃。

起離開房間，穿過醫院狹長走廊，繞到樓梯間才停住腳步。

沈朝霧連忙追了上去。

可不能讓周京渡跑了——

要不然下一次還不知道周京渡什麼時候過來呢……

萬一又回到上輩子那個世界……

不！

不可以！

一定要讓孟星熠活下去。

沈朝霧掐了掐指尖，跟著周京渡停在幽閉昏暗的樓梯間里。

沒有看到男人那張帥氣俊的臉。

沈朝霧轉了一圈。

一扭頭，看到周京渡這張放大的俊臉在黑暗中，如果不是沈朝霧自己就是鬼，真要覺得鬧鬼了。

下已經涌到嚨里的尖。

“嚇死我了……”沈朝霧拍了拍自己都脯。

深吸一口氣，“周京渡，你在等我。”

沈朝霧很聰明。

幾乎是電火石之間，就猜到周京渡的目的了。

他不會無緣無故找這麼一寂靜無人的地方躲著。

是在等。

沈朝霧篤定道，“你聽到我的聲音了。”

男人很久都沒開口。

空氣都是安靜的。

這種安靜的氛圍其實很熬人。沈朝霧幾乎快要待不住了。

總覺得眼前的周京渡格外陌生。

沈朝霧抿了抿，不安地又說了一句，“你說話。”

“說什麼。”周京渡終于開口了。

“……”

可惡的死男人。

沈朝霧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他是故意的！

沈朝霧也不說話了，反正周京渡也看不見，攥拳頭照著周京渡的后腦勺來了一拳。

正要挨到男人上，可這拳頭像是會轉彎似的，打向一旁的樓梯欄桿上，“砰”的一聲，沈朝霧臉都痛白了。

“嘶”了一聲，甩甩胳膊。

太他媽痛了。

沈朝霧這會都忍不住飆臟話。

不笑了，邊最后一笑容都下去，“周京渡，你故意的！”

周京渡:“？？？”

什麼玩意兒？

他故意什麼了？

周京渡只覺得有一個屎盆子扣在他腦袋上了。

他面無表道，“不要污蔑人，造謠刑。”

沈朝霧:“……”

“我沒造謠。”沈朝霧也不心虛，道，“我又沒造謠。”

心里很委屈。

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一個人好好的，再委屈都能憋下去，可一旦到了周京渡面前，就變得脆弱了。

打不得，罵不得，兇不得。

甚至連語氣都不能冷一點。沈朝霧的怒氣全都撒在周京渡上。

“你太過分了。”沈朝霧道。

周京渡眼里冰冷的緒一點一點消散，然后才出溫之，“我以為是哪個小鬼惡作劇，是我錯了朝朝。”

男人眼里得能淌出水來。

也只有沈朝霧才能有這個待遇了。

“你知道就好。”沈朝霧微微一笑，可也沒打算原諒他。

一直沒忘記自己的正事，“周京渡，我知道孟星熠想把他的心臟挖給我……”

話音還沒落地，空氣就冷了。

周京渡垂下薄淡的眼皮。

沒有回應。

沈朝霧不管男人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一腦把想說的話全都扔出來，“不要讓他的心臟給我。”

“也不要告訴他，到做手那天，給他打個麻醉就好了，等他醒來之后就告訴他手失敗了，不行不行——”

話音落地，沈朝霧又連忙道，“不能說手失敗，你告訴他，手功了，我馬上就行了。”

反正這個“馬上”，誰也沒說要過多久。

等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沒人會再記得了。

都會忘掉。

包括也會被忘掉。

說完了，沈朝霧這才來得及氣，可半天都沒聽到周京渡的靜，微微蹙眉，“周京渡？你有在聽嗎？”

“……”

寂靜。

還是寂靜。

安靜得連一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周京渡看不見，只能垂眼盯著自己發白的指腹，約可以看到克制之下掐出來的指甲印。

“沈朝霧，你的心里有我嗎？”

男人嗓音的很低很低，“為什麼說了那麼多的話，可一句話也不是關于我？”

“是因為我在呢心里，從來都不是重要的那個嗎？”

男人嗓音似乎沙啞了許多。

連這沉悶漆黑的樓梯間都著一冷的寒氣。

沈朝霧愣住了。

抿了抿，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沈朝霧否認，張口說，“我沒說你不重要。”

大概是被周京渡嚇到了，沈朝霧聲音也小了許多。

周京渡扯了扯，“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他這麼說著，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了。

可沈朝霧心里莫名害怕，像是被砸出一個深。

冷風呼呼的吹。

沈朝霧慢吞吞眨了眨眼，也很委屈，“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京渡，是因為你重要，我才會找你。”沈朝霧掉臉上潤的，可嗓音還是泄了脆弱的緒。

委屈的，難過的，沒人托舉起的無助。

周京渡心臟像是被人重重錘了一拳。

又悶又痛。

他抬起眼，“朝朝，你在哪里，我看不見你。”

男人嗓音了下去。

沈朝霧一點一點湊近他，“就在你面前。”

周京渡緩緩抬起手，冰冷的指尖探向小姑娘的臉，可是，只能到一團明的空氣。

“孟星熠活著，你就會死。”周京渡一字一頓說，“朝朝，我做不到看你去死。”

這是拒絕沈朝霧的意思。

“周京渡！”沈朝霧抿了抿，“可是……”

“孟星熠又做錯什麼……”

“難道我活下來的條件，必須要踩在別人的尸骨上嗎？周京渡，我知道死是什麼覺，我不想這樣。”

沈朝霧急得快哭了，“你答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