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就當我好心辦壞事唄。”孟星熠聳了聳肩，毫不以為意。

他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周京渡這是臉長得臭，可是心靈的。

就算上說著要揍他，可這不是沒揍麼？

開個玩笑而已。

孟星熠想。

他笑得乖巧，可心里卻把周京渡算計了個遍，“既然沒病，剛才哥為什麼自言自語……說什麼你心我心的……”

孟星熠若有所思道，“難不見鬼了？”

話音還沒落地，沈朝霧心頭重重一跳。

有些心虛。

畢竟周京渡還真是見鬼了。

看向周京渡，男人神沒有任何變化，始終平淡清冷，像是一口永遠都沒有波瀾的枯井。

可只有沈朝霧知道，這口枯井下面有多瘋狂。

“……”

周京渡不應聲，孟星熠也只能自討個沒趣。

反正他早就習慣了。

要是周京渡一板一眼地回答他，那才是真見鬼了。

孟星熠揮了揮手，轉從走廊前頭離開了。

也沒進病房。

沈朝霧見了奇怪，“孟星熠要去干什麼？”

“不知道。”周京渡道。

見他這麼說，沈朝霧也不再問了。

反正問也問不出個結果。

“朝朝。”男人捻了捻指腹，聲音不再是平淡的，冷靜的，像是掀起風暴的湖面，水珠濺到沈朝霧上。

涼涼的，也刺骨。

周京渡停頓幾秒，重新開口道，“你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這個問題。

沈朝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算是活著的人，還是已經死了的鬼。

說不清楚。

思索幾秒，“不知道，可能還沒徹底死，介于活著和死了之間，反正快死了。”

周京渡:“……”

“什麼還沒徹底死。”周京渡并不喜歡這個說法。

他看向走廊盡頭，一束微撒在地上。

空氣中的顆粒清晰可見。

可他看不見沈朝霧。

周京渡垂眼，神莫測，讓人弄不清他在想什麼。

莫名讓人心慌。

過了很久，周京渡抬腳走重癥監護室里，殺毒酒的刺鼻味道撲面而來。

沈朝霧也跟了上來。

“你還活著。”周京渡指著床上安靜的小姑娘道，“所以你不會死的。”

男人清冷優越的五籠罩在昏暗之中，著一令人心驚的。

“可是。”沈朝霧停頓幾秒，“我就是死了啊。”

要不然，為什麼回不去自己的？

只有一個可能——

被自己的排斥了。

周京渡并不喜歡聽這種話，他漫不經心道，“我不會讓你死。”

從屜里拿出一盒棉簽。

取出一，蘸水之后作輕地點在沈朝霧干裂的上。

就這樣一個作，他重復了很久很久。

也不嫌累。

沈朝霧都看累了，眨眨眼，“只喂水嗎？”

“那不然？”周京渡一邊用棉簽潤著小姑娘的，一邊道，“不滿意？”

“沒有。”

沈朝霧搖頭，“我就是覺得應該會吧。”

“……有流食。”周京渡微微搐了下，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沈朝霧竟然會擔心自己著。

“醫生會每天給你輸，確保你不會缺營養。”

沈朝霧“哦”了一聲，“謝謝啊。”

這話落在周京渡耳朵里，覺得怪怪的。

男人蹙了蹙眉，“你在跟誰說謝謝？”

“醫生啊。”沈朝霧道。

周京渡:“……”

周京渡:“？？？”

“那我呢？”周京渡面無表道。

“怎麼了？”沈朝霧故意問，“什麼啊？”

“不跟我說謝謝嗎？”周京渡扔下面前，扯出一張巾，慢條斯理地拭著每一指骨。

“還是我不配沈小姐的一聲謝謝？”周京渡微微一笑。

沈朝霧卻覺得一陣寒意籠罩在心尖上。

抿了抿道，“謝謝你。”

“就這樣嗎？”周京渡挑眉，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還不夠嗎？”沈朝霧有氣無力道，“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一口氣說完，沈朝霧覺得自己簡直要把這輩子的謝謝都說完了。

“……”

周京渡角微微了。

心想算了。

他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更何況，本來沈朝霧就不欠他的。

周京渡笑了。

沒再繼續挑沈朝霧的刺。

“好無聊啊，周京渡，你不無聊嗎？”沈朝霧癱在椅子上，扭頭盯著男人的側臉，然后才意識到周京渡看不見。

周京渡面無表道，“怎麼才能不無聊？”

他太了解沈朝霧了。

沈朝霧還沒張口，他就知道小姑娘是了還是了。

“你掏出手機刷刷視頻唄。”沈朝霧道。

周京渡：“……”

他就知道。

沒說什麼，周京渡掏出手機，打開短視頻件。

木著臉刷著。

像是在完主人任務的機人。

倒是沈朝霧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差點摔周京渡上。

周京渡忍了又忍，他還是忍不住了，問沈朝霧：

“這麼好笑？”

他盯著這條短視頻，眉頭鎖住，也看不出來到底哪里好笑。

“……”

“還行。”沈朝霧笑夠了，又恢復溫端莊的形象，連嗓音都了下來。

見這樣，周京渡知道，該下一個視頻了。

——是一張悉的臉。

沈朝霧瞇著眼看了半天，然后愣愣地說，“這不是傅鳴嗎？”

周京渡瞥了一眼，直接過去了。

有什麼好看的。

狐貍一個。

可沈朝霧嚷得他頭疼，“不要，我還沒看到呢！”

“看看看。”周京渡深吸一口氣，妥協了。

又重新回到傅鳴那個頁面。

年似乎一夜之間了很多，眼里沒什麼亮，仿佛頃刻間被水撲滅了。

他穿著一黑，黑恤，黑倉庫，只有腳上踩著的運鞋沒那麼發黑，“大家好。”

“我是傅鳴。”

年的咬字很慢，也很冷，表很拽。

但很帥。

彈幕里都在驚呼傅鳴的貌。

可下一秒，年說，“不好意思，我打算推掉目前手頭上的所有工作，無限期退出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