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是重要的。

見周京渡沉默下來，周年年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說吧，我那個嫂子在哪呢？”

一說到這個，周京渡原先緩和的神又冷了下來，“不知道。”

誰知道沈朝霧又飄哪里去了。

他連夜去靳堯家翻了一通，也沒找到那個人的半點痕跡。

就連孟星熠都墓園，他都去了。

只要是沈朝霧出現過的地方，他都找了。

可就是找不到沈朝霧。

像是憑空消失了——

周京渡抿了抿薄，他垂下俊清冷的眼，周有種死寂的冷。

“我找不到。”

周年年心臟咯噔一下，見他哥這生死的樣子，“哥，你上的不會是虛擬人吧？”

周京渡:“……”

“？”

什麼玩意兒？

周京渡面無表地看著妹妹，直把周年年心底看的發。

“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

周年年笑了一聲，覺自己命真苦啊。

見哥這樣子，心里的猜測更是落實了。

沒跑了——

哥一定上哪個虛擬人了。

周年年恨不得一榔錘敲醒周京渡，語重心長道，“哥，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好孩。”

“再不濟……”

“還有很多好男孩呢！”

周年年苦口婆心勸道，“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

周京渡一陣無語。

他就不該信周年年，“算了，這里不歡迎你。”

“岳執，把小姐帶走。”

周京渡冷聲道。

周年年瞪大眼睛，像是看著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周京渡！你什麼意思？我幫你還幫錯了？”

“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能追到人家才怪了！”

周年年快氣死了。

只記得自己的好意喂了狗。

周京渡站在門邊，狹長勾人的眼淡淡上挑，只是瞥了周年年一眼，瞬間就安靜了。

收回視線，周京渡關上門。

屋里沒有開燈，只有壁爐燃燒火焰時噼里啪啦的柴火聲。

火舌微弱。

映在灰白墻上，像是招搖的小鬼，毫不知收斂。

——像沈朝霧。

周京渡靜靜地盯著火苗看。

然后眸子落到一旁的沉香串上，住冰冷的珠子，在手腕上戴好。

指腹慢吞吞捻著冰冷的珠子。

像是佛珠，可一點佛都沒有，反而有種弒殺的。

周京渡去拜過佛。

也沒參什麼，他這人悟差，跟佛門更是八字不合。

在寺院里待了沒多久，心煩意燥，自己就走了。

周京渡垂下薄淡的眼皮，諷笑一聲，“回去了麼。”

再也不要他了。

連一點留都沒有——

也是。

他和那個周京渡不一樣，沈朝霧不他。

對來說，這個世界的周京渡不過是個仇人而已。

誰讓他壞事做盡。

周京渡深吸一口氣，下心尖的燥火。

“可是……”

“我沒辦法放過你，朝朝。”

周京渡掐沉香珠，從枕頭下出一把匕首。

尖銳的，冰冷的，還沒有見的，連刀刃都在發亮。

周京渡盯著匕首看了幾秒鐘。

緩緩對準自己的手腕。

找準位置，然后直接下手，猩紅粘稠的鮮從手腕流到綢質地的床上。

周京渡像是本不知道痛意似的，嫌流的太慢，又沿著傷口的痕跡割了一刀。

這下流的又急又兇。

止也止不住。

像是洪水。

周京渡的臉一點一點變得蒼白慘淡。

沒有一點了。

一個道士跟他說過，他是這個世界氣運的中心——

他的可以扭曲時空。

那個時候，周京渡嗤之以鼻，只以為道士招搖撞騙慣了，隨口編出來的瞎話而已。

可直到朝朝來到他的邊。

周京渡早就忘了那一次為什麼會流，但他知道，沈朝霧真的來了。

手腕的傷疤猙獰。

周京渡卻毫不在意，任由鮮流過他的手腕，全的都要流干了。

他抿了抿。

自嘲一笑。

真是魔怔了，連這種歪門邪道都相信了。

還做了——

朝朝早就不要他了。

從來都不他，就連他得到的那一點稀薄意，也是因為那個男人。

周京渡知道，自己就像是里的老鼠，只是沈朝霧這束照亮別人時，無意間分給了他一束。

他就再也不了里的粘稠暗了。

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公平。

明明是同一個人，可沈朝霧卻從來都不他——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為什麼不肯他一次？

哪怕就一次也好。

可是，沈朝霧從來都不在意他。哪怕他去死，沈朝霧也不會在意。

就像現在，沈朝霧可以毫無緣由地離開他。

甚至，一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只有周京渡自己知道，沈朝霧曾經出現在他的世界里。

從此，荒蕪的人生也有了一彩。

這讓周京渡怎麼放手？

床單被溫熱的鮮洇，周京渡眸子閉，一一的睫也沒有靜了，仿佛最后一生機都被掠奪了。

與此同時，原本睡的沈朝霧再睜開眼時，只覺得一道刺眼的束打在眼皮上。

慢慢睜開眼。

和男人四目相對。

“周京渡……”沈朝霧的嗓音溫，還帶著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撒。

“嗯。”

男人淡淡應了一聲，比沈朝霧想象中還要冷淡。

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沈朝霧耷拉著眼皮，語氣很兇，“你嗯什麼嗯，我不理你了。”

周京渡:“……”

原來和那個男人相時，是這樣的。

男人眼皮低闔，掠過一晦危險的芒。

“了嗎？”他問。

沈朝霧了肚子，慢吞吞眨眼，“不啊，我不是才吃了你喂我的鴨脖嗎……好香。”

周京渡的眸子又暗了幾分。

他咬牙切齒——

恨不得掐住沈朝霧的脖子，知道痛了才行。

“你臉很不好看，周京渡，怎麼了？”沈朝霧發現眼前的男人臉慘白，眼珠子卻漆黑。

極致的彩對比讓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

突然意識到什麼。

瞳孔驟然一——

“你不是周京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