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利。”周京渡瞥一眼，淡聲道。

沈朝霧不反駁，指尖深深陷進里，微笑一聲，“比不上周總。”

又嗆他。

沈朝霧總是這樣。

好在周京渡早就習慣了。如果沈朝霧安安靜靜又乖順，周京渡反而會覺得見了鬼。

真是見鬼，他竟然被沈朝霧馴服了。

周京渡并不想承認。

可不得不承認。

“你是不是只會兌我。”周京渡問，“別人都不敢。”

男人高長，懶懶依靠在欄桿旁，俊的五邪魅勾人，好似那清冷如仙的一面被吞噬了。

只剩下像鬼的那一面。

沈朝霧心里一咯噔，垂下眼皮，即便不直視男人，也有一種森的鬼氣浮在上。

漉漉的，黏稠的——

“我沒有兌你。”沈朝霧慢吞吞眨了眨眼，實在不理解周京渡都腦回路。

只是單純討厭他而已。

是的。

只是討厭。

所以說盡一切能傷人的話。按照沈朝霧的脾氣，實在是很難做出傷人的行為。

哪怕，尖酸刻薄的話。

這對沈朝霧來說，比登天還難。

總是讓人心，即便長著一張格外明艷跋扈的臉蛋，可那雙人的狐貍眼也總是流出的，無辜的緒。

仿佛大雨過后漉漉的青石小巷。

連空氣都著細細的雨。

平等地籠罩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沈朝霧慢吞吞眨了眨眼，漆黑的瞳孔平淡溫，“周京渡，你是不是對我偏見很大？”

歪了歪腦袋。

偏見？

周京渡細細咀嚼這個詞語，然后垂眸看向沈朝霧，測測開口，“你是覺得，我討厭你？”

“當然。”

沈朝霧肯定地點點頭，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漂亮。

嘟囔著小聲道，“顯而易見，你就是討厭我，不喜歡我。”

“我討厭你——”

說真的。

周京渡真想挖開的腦子，好好琢磨這里面都裝的什麼東西。

“沈朝霧，難道這麼久以來，除了看出我討厭你，就沒有看出別的東西來？”

沈朝霧搖搖頭，又點點頭。

“說。”周京渡高貴冷艷地瞥一眼，“別的是什麼。”

沈朝霧想了想，用慣常的糯的語氣說，“你還對我有心，想睡我。”

過于直白了。

周京渡一陣無言。

就差有烏從他腦袋上飛過，出一串又黑又的省略號。

周京渡皮笑不笑，“你對自己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這很難看出來嗎？”沈朝霧叉著腰，笑嘻嘻道，“我長得這麼好看，很難對我沒有心。”

“真聰明。”周京渡道。

可聽起來也不算是夸獎。

沈朝霧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懷疑周京渡在譏諷。

轉念一想——

就算譏諷也沒事，反正是真的漂亮。

周京渡對也是真的有非分之心。

又沒有說錯。

沈朝霧張口，正想反擊回去，只聽到岳執沖進來，臉凝滯，“靳堯那個貨過來了。”

那個貨。

沈朝霧想了想，還真是有靈的三個字。

勾了勾。

岳執是看不見沈朝霧的，他只能看到周京渡一臉譏諷地看著一團空氣，可這譏諷中又流一意。

——奇怪。

是他眼神不好了。

岳執立馬給了自己一掌。

“啪！”的一聲，響亮無比，沈朝霧都被著靜給驚住了。

愣愣地看向岳執，“他是瘋了嗎。”

周京渡不置可否，“是的，他瘋了。”

沈朝霧:“……”

“先生，您要過去看看麼？靳堯說你如果不去見他，他就把咱們碼頭上的那批貨給截了，聽說靳堯和上面的海關關系不錯。”

“隨他去吧。”

周京渡揮了揮手，懶得理會靳堯這些小打小鬧。

“好的。”

岳執退下去。

沈朝霧這才開口，“你不怕靳堯做什麼？”

“有什麼可做的。”

周京渡嗤笑一聲，“他敢手腳試試。”

沈朝霧一陣骨悚然。

著男人森冷無比的側臉，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是了。

竟然會擔心周京渡。

明明周京渡才是這個世上最不需要別人擔心的。

他睚眥必報，沒有誰能在他的手底下好好地出去。

就算蒼蠅來了都得層皮再走。

更何況是靳堯。

不是說靳堯不厲害，在海城，靳堯絕對是金字塔尖的權貴。誰見了都得避其鋒芒。

偏偏他對上的人是周京渡——

勝算幾乎渺茫。

就連沈朝霧都為靳堯了一把汗。

“你要見見他麼？”沈朝霧問。

“見。”

男人漫不經心把玩指尖的白玉扳指，皮是雪一樣的白，青筋凸顯，襯得周京渡矜貴又殘忍。

“無非是因為你。”周京渡意味深長地瞥一眼，輕笑道，“桃花債不。”

沈朝霧:“……”

不服氣。

“你憑什麼肯定靳堯是因為我？”沈朝霧哼道。

“沈朝霧。”

男人停住雙，他站在原地，過了一會才道，“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局勢嗎？”

“沒有男人會從你的手掌心逃。”

“他們早就被你拴住了。”

“就算你像狗一樣戲弄他們，他們也只會搖尾示好。”

“他們就是這樣賤。”

“靳堯是這樣——”

周京渡垂下眼皮，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他也是這樣。

哪怕沈朝霧沒心沒肺，從來不把他放進眼里。

可周京渡也還是。

沒有辦法不。

沈朝霧好像天生就有著魔力，把男人耍的團團轉。

偏偏總出無辜的神。

像是只有男人在發瘋。

周京渡深吸一口氣，邁著雙離開沈朝霧的視線。

見男人離開了，沈朝霧也跟上去。

……

朝霧草攀在地上，青白的，茸茸的長了一地。

靳堯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沈朝霧的頭像，就是這種草。

之前靳堯只覺得丑。

畢竟現在小姑娘總是用一些氛圍頭像。

沈朝霧卻不是這樣。

一直頂著一株草，跟他聊天。還是一株平平無奇，算不上漂亮的小草。

靳堯苦笑一聲。

他從來都不了解沈朝霧。

“靳總。”周京渡不知何時出現在靳堯后。

他也瞥了眼地上的草，“看來靳總對這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