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渡角微微了，他看向沈朝霧，然后挑眉，“是我，怎麼了？”

格外坦地承認了。

可林管家心里卻在狐疑。

他又不傻，周京渡雙手環臂站在他的對面，可這一腳分明是踢在屁上的，可除了周京渡，在場的也只有他了。

林管家琢磨著，難不是他神分裂了？

“周總，您坐。”林管家也沒有蠢到反駁周京渡的話。

只是暗暗留了一個心眼。

沈朝霧倒是不客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

這椅子質地，椅背設計的角度十分符合人骨骼，靠起來格外舒服。

沈朝霧喟嘆道，“這個林楓還真是會福，椅子都用這麼好的。”

“那個壁柜里塞的一排紅酒，沒有一瓶不稀奇的，現在都有價無市，可以說是有收藏價值了。”

嘖嘖道，“只不過是一個管家，就能撈到這麼大的油水，不敢想象你們家有多富庶。”

周京渡開眼皮，順著沈朝霧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他勾起，淡淡笑了聲。

林楓注意到周京渡微妙的表變化，他連忙解釋，“周總是對那紅酒興趣吧？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是好友閑置的酒，我給撿回來了。”

“嗤，林管家這話倒像是老爺子虧待了你不，淪落到撿別人不要的破爛過活。”周京渡毫不買賬。

別墅寂靜，連一風聲都聽不到。

寂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吊燈并不明亮，反而黯淡無，周京渡半邊臉在黑暗中，另一邊臉唄燭照亮。

襯得他五更加致了。

可林管家瞧著卻忍不住心尖發抖。

直覺告訴他——

周京渡絕對來者不善。

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又有什麼人那麼重要，值得他特地跑上這一趟。

林管家只能訕笑兩聲，“周總這話可就折煞我了。老爺子心善，對邊的人一概是大方仁善，多虧老爺子我才能住上這麼一套洋房。”

說這個林楓倒是真心實意的。

他實打實得到了好。

“以類聚，林管家的朋友什麼時候發跡了，連這麼昂貴的紅酒說不要就不要了？”周京渡淡淡挑眉。

話音落地。

林管家心臟重重咯噔一下。

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雙止不住發抖，“我，我……”

“行了，我沒興趣了解琳管家的朋友。”

周京渡神平淡無波。

沉香清冷好聞。

這堆紅酒無非是旁人賄賂林楓，想用這瓶紅酒敲開周家的大門而已。

可如意算盤打錯了。

林楓明面上是管家，實際上只不過是個照顧老爺子起居的閑雜人等。

更沒有在周京渡面前說話的資格。

這些紅酒算是打水漂了。

林楓上鄉下人，窮了半輩子，踩了狗屎運被老爺子看中帶進了周家。

可他本狡詐沉，小心思太多，周京渡見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歡。

“林管家，”周京渡慢條斯理指骨上的扳指，“既然在你心里沈小姐如此作惡多端，可我聽說你對不錯。”

“……”

沈朝霧:“？”

迷茫地眨了眨眼。

是？

林楓對不錯？

沈朝霧差點一口唾沫噴林楓臉上，“周京渡，他哪里對我不錯了，我看他壞事做盡，喪盡天良。”

周京渡:“……”

他藏住眼底星點的笑意，“我知道，沈朝霧。”

今天，本來就是要給沈朝霧找回場子的。

一旁，林楓安安靜靜地沏茶。

聽到周京渡這麼說，心里很意外，面上也出一喜意。

看來是他想多了。

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更何況沈朝霧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周京渡不可能為了一個人特地問罪他。

林楓膛里高懸著的心臟終于緩緩落到實。

他了眼角，鱷魚的眼淚徑直淌了出來。

“周總，這些都過去了，沈小姐被寵慣了，脾氣自然要壞一些，我也沒什麼辦法，做下人的可不就得哄著麼。”

林管家低聲嘆了口氣，仿佛他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沈小姐還在世時，到老爺子跟前服侍了一段時間。老爺子還喜歡沈小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他這是開始詆毀沈朝霧啦，“我也不敢問太多。”

“不過我心里也害怕老爺子著了沈小姐的道，于是日夜看管沈小姐，生怕記恨在心，做傷害老爺子的事！可竟然海倒打一耙，到跟人哭訴我想欺負，怎麼可能！”

林管家鼻涕一把淚一把，繪聲繪道。

讓人真覺得他是無辜的。

沈朝霧無語了。

在角落里，默默用眼神直勾勾地瞪著周京渡。

算了。

原來啞被冤枉了是這種覺。

有心無力，有苦說不出。

氣得要命，心想自己不能像頭烏一樣慫著。

當即站起來。

然后像是炮彈似的，一腳踹向林楓的臉。

“傻。”

沈朝霧是真的氣壞了，一腳踹過去本不解氣。

看向周京渡，惡狠狠地說道，“你還愣著做什麼，不教訓他嗎？看來你所謂都喜歡我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不是。”見被冤枉，周京渡也淡定不了。

他道，“我是想慢慢折磨他。”

“不要。”沈朝霧一口拒絕，“我要最猛烈的。”

“扔海里喂鯊魚？”周京渡想了想，道。

沈朝霧:“……”

“這也太暴了，不太好吧。”沈朝霧思索幾秒，覺得這樣都死法太便宜林楓了，“我要能讓他生不如死的。”

“簡單。”

周京渡信心十足，他沉聲道，“那就讓人剁了他的雙手，讓他自生自滅。”

“為什麼說雙手？”沈朝霧好奇。

周京渡抿了抿，嗓音沉悶，“因為欺負過你，這雙手。”

“那他的雙腳難道沒欺負過我嗎？”沈朝霧氣鼓鼓道。

“……那雙腳也剁了。”

“這會不會太暴了？”沈朝霧能想象到那暴的畫面。

猶豫幾秒，又道，“有沒有死法不那麼痛苦的？”

周京渡咧了咧，惻惻地笑了，“當然有了。”

沈朝霧迫不及待地問，“什麼？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