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弧形臺上，落日余暉為鐵藝欄桿鍍上一層金邊。

任歡歡倚在欄桿邊，指尖輕杯中的香檳氣泡。

樓下花園里，賓客們的談笑聲約傳來，像隔著一層玻璃。

"打擾了。"

溫潤的嗓音伴隨著腳步聲靠近。陳言手持紅酒走來，他今天沒有穿正裝，只著簡單的休閑裝，依舊戴著眼鏡，整個人散發著儒雅的書卷氣。

"樓下太熱鬧了。"

陳言微笑著在旁站定，與杯："我正想請教，《午夜尾聲》里那個搶劫案的細節描寫，你是怎麼構思的？那場雨中的對峙場景簡直像電影畫面。"

任歡歡有些驚訝地抬眼："你讀過《午夜尾聲》？"

這本小說是大一寫的，當時還沒接室題材，只寫些懸疑驚悚類的。

當然，這本小說并沒有出版，只在網站上寫，不過記得，當時并不是用的歡歡這個筆名，所以除了邊的人，幾乎很有人知道。

"讀過。"

說罷，陳言從后像是變戲法的掏出一本書，正是的新書《室》，書頁邊緣麻麻著索引標簽，"這是第三遍重讀了。能給我簽個名嗎？"

他遞來一支鋼筆，筆尖在夕照下閃著金。

任歡歡接過書時，注意到扉頁上有幾鉛筆批注，字跡工整得像印刷。

"你在研究我的小說？"

翻到被折角的那頁，正是主角在解謎時發現關鍵線索的場景。

陳言推了推眼鏡，"作為一個律師，我很欣賞你對細節的把握。比如第156頁的....不過那個室手法，放在現實中還不夠嚴謹..."

任歡歡忍不住笑出聲："被你看出來了。當時編輯也說那個機關太理想化。"

"但藝本來就不必完全寫實。"陳言凝視著遠逐漸暗下去的玫瑰園，"就像莫奈的睡蓮，重點不在花瓣數量，而在影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玻璃門被猛地推開。

時南站在門口，黑襯衫勾勒出拔的形，目如鷹隼般鎖定在陳言遞出的鋼筆上。

三人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

"打擾了。"

時南的聲音冷得像在警局審訊室審問犯人。

他丟下這句，又轉走下樓。鞋子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在抑什麼緒。

“你和時警很？”陳言突問。

任歡歡接過他手里的鋼筆，微笑道：“不認識。”

簽好字后，將書籍和鋼筆遞還給他。

很快，樓下傳來生日歌的旋律，他們便一同前往樓下。

一樓客廳，一年輕男人推著七層蛋糕緩緩場。

站在樓梯口旁的一角，看見方靜臉上洋溢幸福的笑意，便知道此人是誰了。

大概是.....第十個男朋友。

不過不奇怪，用方靜的話說：老娘有錢有，多談幾個男人怎麼了。老娘不止要談，還要又帥又年輕的，畢竟，二十五歲以上的男人，沒什麼力。

至今都沒有懂這句話的意思。

只顧盯著方靜看，沒注意到大廳角落的影里，時南正死死攥著酒杯，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視線沉，死死焊在任歡歡的臉上，以及，故意站在旁邊的那個男人。

那個律師。

那個在畫展上接的律師。

剛才他們一同下樓，男人雖保持著恰到好的距離跟在后半步，右手卻虛懸在腰后，是個隨時可以護住又不越界的姿勢。

呵！好手段啊！

此時，水晶吊燈的暈里，男人低頭對說了句什麼，掩輕笑時，一縷碎發垂落在腮邊。

男人盯著看了一會兒，還是轉過頭去。

同為男人，時南怎會不知道他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更加沉戾，他覺得他在這樣待下去，他能崩潰。

可那個人，竟敢說不認識他！

"接下來我們玩個游戲！"

方靜突然拍手宣布，臉頰因香檳泛著紅暈，"黑暗中的他。"

周圍的人配合的拉上所有窗簾，熄滅中央的水晶大吊燈。

偌大的客廳瞬間陷黑暗，只有幾盞地燈發出幽藍的微。賓客們發出小小的驚呼和笑聲。

"規則很簡單。"

方靜的聲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所有人閉眼跟隨著音樂在房間里自由走，當音樂停止時，你到誰的臉，那他，就是你今晚的舞伴。"

隨著最后的地燈熄滅，偌大的客廳瞬間陷深海般的黑暗。

賓客們發出小小的驚呼和輕笑。

任歡歡到有人輕輕推了一把，瞬時就跌一片未知的漆黑。

鋼琴版《月》緩緩流淌，小心翼翼地向前邁步。

"任小姐？"陳言的聲音從右側傳來，帶著溫和的笑意。

剛要回應，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扣住的手腕，一悉的煙味襲來。

是時南。

他滾燙的掌心著的脈搏，不由分說地將拉向某個角落。

"噓。"他的氣息噴在耳畔，激起一陣戰栗。

音樂聲忽然變大，蓋住了急促的呼吸。

任歡歡能覺到時南正帶著在人群中穿行，他的另一只手護在腰后，隔開其他賓客的。

"你干什麼..."低聲音抗議，卻在下一秒撞進一個堅實的膛。

時南將困在窗簾與自己的之間，保持著危險的距離。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又重復一句，"你干什麼？"

"和那個律師聊得很開心？"他的聲音抑怒意，"還是想那個律師的臉？"

“與你無關。”

“你再說一遍！”

“我說，與你無關，我跟誰在一起，做什麼，都與你無關。”

沉默幾秒，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休想。"

任歡歡剛要反駁，他突然帶著的手向前探去，在咫尺之距，指尖幾乎到一個鏡框的質！

電火石間，時南又猛地將攔腰拽回。

天旋地轉中，的后背撞上絨窗簾，而時南的手已經帶著的指尖，上他自己的臉龐。

"到了。"他低聲音宣告，拇指引導過自己高的鼻梁，"這里，記得嗎？"

"不記得。"偏過頭，卻正好將脖頸暴在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