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是溫熱的，撲在的臉上，卻激起了紅腫臉頰的陣陣刺痛。

被嗆了一口，不停地咳嗽，咳得太過用力，眼淚和水一起順著臉頰滴落。

“清醒了嗎？”

俞慧雁難以置信地看著梁嶼舟，剛才的水仿佛進了的大腦，讓的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

上一次是為了宋挽初，將親手制的香囊摔在了的臉上。

這一次，更是不加掩飾地對表出絕。

“俞慧雁，沒有人可以一直作惡，卻不用承任何代價，你去了長公主府，就會明白你的報應是什麼了！”

從前那個對呵護備至的表哥，把捧在手心的表哥，如今為了另一個人，對說出“報應”這樣最絕最狠戾的字眼。

呆呆地張大，卻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被迫著他冷漠的眉眼。

“表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在沒有宋挽初的時候，我們——”

“沒有挽初，我們的關系也不會變你想象的那樣。”

梁嶼舟嗓音沉冷，面無表，一字一句如尖銳的冰刃，深深地扎進的心頭。

心底猛烈地涌起巨大的委屈和不甘，像是自欺欺人般，不停地搖頭，像是要否定什麼。

“不是的，表哥，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們是互相喜歡的。”

驀地，抬眸，用紅腫的眼睛盯著梁嶼舟，好像要試圖從他的眼中尋找不一樣的答案，“對嗎，表哥，你是喜歡我的。”

梁嶼舟的角泛著冷意，燈籠照出來的線昏暗，俞慧雁看不清他的表，卻能到他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場。

“我有沒有喜歡過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無的反問，擊碎了的最后一幻想。

俞慧雁眼底的似乎在一瞬間就熄滅了，一雙眼睛變得死氣沉沉，繼而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看著梁嶼舟掀開車簾，毫不留地跳下了馬車，背影絕然。

“為什麼！”

連滾帶爬地往前，扯開車簾，不讓車簾遮擋梁嶼舟的背影，對著那冷漠的背影嘶吼道，“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放任我們兩相悅的流言在京中傳播這麼多年？”

梁嶼舟走得很乾脆，一次都沒有回頭。

連的問題，都不屑回答。

“梁嶼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俞慧雁跟著跳下馬車，跌跌撞撞地追上梁嶼舟，死死揪住他的袖，像是抓住最后一希。

不顧廉恥地，開自己的領，著心口那道并不明顯的傷疤，“你看清楚，這道疤就是為你留下的！你不知道當我聽說你中毒昏迷的時候，是多麼的煎熬！

太醫說要取心頭做藥引，我不顧姨母的阻攔，一刀就捅在了自己的心口，你知道我從小就怕疼，可我愿意為你流那麼多，梁嶼舟，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梁嶼舟的背影，冷漠得像一尊石雕，俞慧雁仰著他的臉，卻只看到廓分明卻冰冷的臉部線條。

他甚至連一個表，都不屑給。

“慧雁，你該明白，我能從太子手中將你救出，就已經是我給你最大的仁慈了。至于心頭——你覺得我會是一個被恩綁架的人嗎？”

他的聲線涼薄，眼神比夜更加幽深。

俞慧雁的嚨像是灌了鉛，腦海中閃著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怎麼可能呢，長公主說當年知道真相的人都被封了口，他就算心中再有懷疑，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說出真相的人了……

悶熱的夏夜，俞慧雁卻覺得有巨大的寒氣從骨子里出來。

梁嶼舟的腳步聲已經遠了。

突然大笑起來，鼻涕和眼淚一齊流出，貌若癲狂。

彩蝶和車夫都嚇傻了，怔愣地看著。

笑得不上氣來，“不喜歡又有什麼關系？長公主是我的靠山，只要發話，我就能順順利利嫁國公府，我才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宋挽初，你這個賤人，表哥喜歡你又能怎麼樣，你這一輩子永遠都會被我踩在腳下！”

崩潰的嘶吼聲，漸漸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

“姑娘，你的子還很虛弱，這會兒夜已經深了，還是早點睡吧。”

南梔將榻上垂掛的帷幔放下，正要吹滅蠟燭，被宋挽初阻止了。

“姑娘這是要等二爺嗎？”

宋挽初已經很疲倦了，可輾轉反側，卻沒什麼睡意。

南梔心里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今日二爺的確維護姑娘，將姑娘照顧得很好，姑娘因為他的及時到來，名聲沒有半點損。

但是，這不代表他過往對姑娘的傷害可以一筆勾銷。

姑娘從前有多他，南梔比誰都清楚，怕姑娘因為二爺一時的好，就再次淪陷。

姑娘好不容易才放下，從這段慘痛的中掙扎著走了出來，南梔私心不想姑娘再有被二爺傷害的機會。

“姑娘別等了，自己的子要。”

南梔點燃了助眠的熏香，清甜的花果香擴散開來，宋挽初終于有了一睡意。

梁嶼舟進來的時候，作很輕，宋挽初還是一下子就睜開了眼。

和的黃暈里，扯著薄薄的錦被坐起來，烏黑順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薄寬松的寢從肩膀的一角垂下來，出一抹雪白的艷。

看著梁嶼舟，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眼睛清澈明亮，充滿了期待。

梁嶼舟的心頭，得有些發酸。

“你——”

宋挽初其實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雖然很期待知道，梁嶼舟究竟給了俞慧雁怎樣的懲罰。

猝不及防地，梁嶼舟將抱住。

他抱得那樣，兩條結實的臂膀如鐵鉗一般，將不風地箍在懷里。

二人相，仿佛要融為一。

耳邊，是梁嶼舟溫熱的呼吸，似乎帶了一點抖的音符。

“你怎麼了？”

宋挽初覺梁嶼舟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溫又小心翼翼，不像那個清冷矜貴的世家公子。

梁嶼舟不語，深深地將向眼底。

宋挽初呼吸有些困難，才了子，就被梁嶼舟的大掌扣住后腦勺。

他的吻急切又綿，沒有霸道，沒有專橫，倒有點討好的意味。

宋挽初愣住，被地承他突如其來的溫，不知道該不該回應。

漸漸的，他不再滿足于舌，炙熱的吻順著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下，過鎖骨，停在口的那道疤上。

他像是捧著某種圣潔的東西，虔誠地親吻，不帶一點狎昵和曖昧。

那里的皮，宋挽初有些不住意，鼻子里溢出輕哼。

“你別，玉禾說這幾天不可以——”

會錯了意。

梁嶼舟將頭從的口抬起，宋挽初驚訝，他的眼睛微微發紅，似有愧一閃而過。

“我是個傻瓜。”

宋挽初不解其意，困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