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程思綿過得很充實。

幾乎沒怎麼閑著。

也幾乎沒從床上下來過。

太子的戰斗力過于非凡，力無比充沛。

兩人就這麼在床上荒了兩天兩夜。

程思綿覺得他現在已經很像個昏君了。

好在，太子是有分寸，懂節制的。

到了第四天，他像平常一樣，寅時（凌晨五點）就起了。

程思綿親手為他穿上朝服。

腰帶系好的那一刻，他又變了那個端肅威儀，不茍言笑的太子殿下。

“孤下了朝才回來，你再多睡一會兒，了就吃，不用等孤。”

離開綿綿的第一天，他有萬般不舍。

但還有更重要的國政，等待他去理。

他的細心讓程思綿心中溫暖。

“殿下起吧。”

太子走到門口，忽然又折返回來，攏住的后頸，深吻起來。

尚在寢殿中的嬤嬤宮都慌忙地轉移視線。

程思綿被吻得面緋紅，兩頰發燙。

“陸斯鴻，這麼多人都看著你，你好歹注意點。”

太子又在的上啄了一口，“喜歡你喊我的名字，再喊大聲一點。”

程思綿嗔地瞪了他一眼，“別鬧了。”

私下里，可以肆無忌憚地喊他陸斯鴻。

的夫君陸斯鴻。

但是在人前，他是太子，是太子妃，不能了規矩，落人口實。

這樣想著，還是怕太子失落，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陸斯鴻，我等你回來。”

太子心滿意足地去上朝了。

程思綿也沒有繼續賴床。

用過早膳，命白芷和岑拿來了花名冊和賬本，看了一整個上午。

東宮人多，加上自己的陪嫁，皇后送的，嬤嬤和宮，外院加起來有上百人。

賬目繁多，分支復雜，每日流水就有上千兩。

太子早已命人把庫房的鑰匙給了，東宮的任何一個角落，都由來管轄。

看了賬本，對東宮的花銷和賬目，程思綿心里有數。

快到中午的時候，太子派人送來消息。

皇上留他在養心殿議事，午膳不能回來吃了。

但他記掛著程思綿，命人從尋香記買了十來樣新鮮出爐的糕點。

還有繁星樓的脆皮肘子。

程思綿心頭微，并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吃繁星樓的脆皮肘子。

太子好像也從沒問過。

可他卻知道自己的口味。

在不知道的地方，太子一定默默地了解了很多很多。

難怪，容華殿的陳設調，都是喜歡的。

就連練字作畫用的筆墨紙硯，都是平日里用慣了的。

想到這里，程思綿有一點點的愧意。

太子對這麼用心，可卻對太子的好知之甚。

也從未想過費心去了解。

也許在這一方面，還不如姜茜語了解得多。

應當是一個好的太子妃，可實在算不得一個好妻子。

程思綿不喜歡奢華靡費，午飯的主菜就是脆皮肘子，再加上兩個清淡的素菜。

才放下筷子，就有進來通報：“太子妃，姜姑娘說做了點心，拿來給您品嘗。”

程思綿漱了口，“讓進來吧。”

在容華殿的正廳見了姜茜語。

“臣來得不巧了，不知太子妃才用了午膳。”

的手中，拿著一個比上次更致的食盒。

并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程思綿看出來了，就不是來給自己送點心的。

何時用午膳，稍加打聽就知道了，真要有心送，怎麼會選錯時間呢？

這一盒子點心，分明就是送給太子的。

只是程思綿有些困，和太子誼匪淺，給太子送東西，直接送就行了，怎麼還要繞個遠，拐彎抹角地通過這個太子妃來送呢？

但這樣的問題是不能問出口的。

淺淺一笑，“你有心了，點心本宮收下了，等太子回來，本宮和他一起品嘗。”

姜茜語的臉明朗了不。

程思綿請坐下，綺羅給上茶。

姜茜語看到綺羅，眼底閃過一戒備。

程思綿不聲。

大婚那晚太子負氣出走，去了姜茜語的攬星閣，兩人還有親作，這些綺羅都告訴了。

這也讓更加堅信，姜茜語是不會離開太子的。

靜靜的，等著姜茜語開口。

果然，一杯茶還未喝完，姜茜語就表現出有些難為的樣子，“太子妃，臣有一事相求……”

程思綿示意書意和綺羅都出去。

門關上之后，姜茜語才緩緩開口。

“臣不想在您和太子殿下面前邀功，只是，太子執意要將臣送到皇后宮中，如若不然，就是想把臣送回家自行婚配，臣自知份卑微，不配服侍太子殿下，可臣慕殿下多年，只求能在殿下邊有一息之地……”

哽咽著，淚如雨下，委屈又忍的樣子，讓人不免容。

程思綿并不著急開口。

打斷一位癡子的哭訴，是很殘忍的。

愿意傾聽。

姜茜語拿手帕不停地拭淚，稍稍和緩，才繼續說道，“臣知道殿下和太子妃意正濃，不愿被旁人打擾，殿下也擔心太子妃多心，與他生出嫌隙。臣沒有什麼野心，也不奢求恩寵，只求能長長久久地服侍殿下和太子妃，臣只有這一個心愿，求太子妃全。”

提起擺，鄭重地跪下磕頭，卑微又虔誠。

聽這樣一說，程思綿大約明白，太子為何不肯留下姜茜語了。

是怕心里不舒服，有疙瘩。

太子真的在很認真地踐行對“六宮獨寵”的諾言。

淡然一笑，虛抬了一下手臂，示意姜茜語起。

“你的苦心，本宮明白。”

這個忙，還是愿意幫的。

得到了程思綿的承諾，姜茜語才放心下來。

求太子行不通，所以轉變了思路，來求太子妃。

太子妃為了賢良大度的名聲，必定會力勸太子將留下。

無論真心還是假意，不在乎。

只要能留在太子邊就行了。

太子是傍晚時分才回的東宮。

皇上的，真的不大好了。

尤其是陸凝真死后，太子覺得皇上一半的生命，也跟著死了。

陸凝真的所作所為，對他打擊太大。

他震怒，自責，又對賜死陸凝真心存愧疚。

今日議事議到一半，皇上的頭疾又犯了。

太子在龍榻前服侍湯藥，回來晚了。

“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殿下先用膳吧。”

程思綿看出太子已經很疲憊了。

太子的目不經意掃過案桌，看到了一疊花花綠綠的點心。

他的眉頭猛然蹙起,“茜兒又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