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并沒有拿出手串，只是看了一眼，風輕云淡地一笑。

看來，俞慧雁是真的想通了，釋然了。

從前死死揪住“青梅竹馬”的名頭不放，就是為了力證，宋挽初才是和梁嶼舟之間的第三者。

如今終于想明白，那段“青梅竹馬”的時，不過是自己在腦海中的幻想而已。

實際上，在國公府，和梁嶼舟各自長大，他們生活在同一個空間，上卻從未有過共鳴。

往后種種，發現了梁嶼舟本不，本無法接，只能迫使自己牢牢抓住“青梅竹馬”的名頭，才能繼續麻痹自己，梁嶼舟對還是有的。

最終所有幻想都破滅了，終于在梁嶼舟給的最后一次救贖中明白，梁嶼舟無論做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宋挽初。

這一次，是真的放手了。

希會到一個新的地方，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吧。

宋挽初輕輕地合上了那個匣子。

至于正紅的瑪瑙手串，代表著什麼，已不需要再去深究了。

梁嶼舟給了足夠的，和足夠的安全，再也不需要外之去證明的份地位了。

“梁嶼川有沒有找你們的麻煩？”

對于梁嶼舟來說，瑪瑙手串帶給他的記憶不算好。

而這樣的不好，是從前的他一手造的。

他也清楚，挽初早就不需要聽他一次次懺悔了。

于是他讓瑪瑙手串翻了篇。

映嵐道：“他萬分不愿放掉俞姑娘，但是奴婢和夏禾打了他一頓，他就慫了，乖乖地寫了放妾書。”

“俞姑娘還狠狠地往他臉上啐了一口，算是出了惡氣了。”

夏禾抿一笑。

梁嶼舟輕嗤了一聲，“從前他只是沒腦子，如今連一丁點骨氣也沒有了。”

他懶得再去搭理這樣的人。

小院里的深秋，歲月靜好。

……

下了早朝，太子去了玉坤宮。

“天漸漸冷了，綿綿知道母后的風病秋日里發作厲害，趕著親手制了一雙護膝，用的是兔，輕便暖和，又不會過于奢華，綿綿特意叮囑，要兒臣親自送到母后手中。”

皇后手接過護膝，護膝上繡的是如意魚紋圖樣，線條簡單，針腳算不上特別好。

程思綿不擅長針線，是知道的。

人哪有十全十的呢，但綿綿心地真誠，送禮貴在心意。

沒有讓擅長針線的丫頭做出一套完的護膝，也足以見得的坦率。

皇后喜歡的不做作。

“既是綿綿親手做的，怎麼不是親自送來的？”

太子神自然，“東宮人多事雜，綿綿才接手，總是有些應接不暇的，孤就替做主送來了。”

自己的兒子，皇后是最了解的，是不是在說實話，一眼看穿。

必定是有事跟說，卻不想讓綿綿在場。

讓太子坐下，宮端了點心和茶水。

太子也不急，吃了一些，又和皇后聊了一會兒凌的大婚。

“說起妹妹，孤記得黛影姑姑今年也有二十五了。”

這會兒黛影去給凌公主送東西了，不在皇后邊。

皇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琢磨太子的心思。

當兒子的，跟母親討要心儀的宮，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黛影是家出，舉止高貴，品貌不俗，倒也能太子的眼。

前提是，程思綿這位太子妃不存在。

那太子提黛影，所謂何意？

皇后一時還真沒想明白。

“年底要放一批到年齡的和宮出宮，的家人已經為看好了一戶人家，只等黛影回去，就要下聘了。”

太子又拿出一樣東西，是一個梨花木的香盒。

“說起來，黛影也幫過綿綿，綿綿總是念著的好，恩母后，特送了一點禮，就算是給黛影的送別禮了。”

皇后欣程思綿的細致微。

能關懷下屬，已經很難得了，更難得的是對黛影的關懷，是彰顯對這位皇后的敬重。

皇后人收了。

“黛影服侍母后十幾年，走了，母后邊就了一位得力的人，由誰來擔任這個，母后可想好了嗎？”

至此，皇后才明白太子的意圖。

“鴻兒有合適的人選？”

“兒臣邊還真有一個，為孤潛伏在陸凝真邊六年，遞出過不重要的報，功不可沒。父親也曾是揭發俞敬年貪污的正直員，如今得到了父皇的恩典，升了工部尚書，很快就赴京任職了，以茜兒的出和能力，兒臣以為，足以勝任黛影之職。”

皇后哂笑，目清明，早已看了一切。

“這樣的姑娘，本宮自然信得過，只是，這位姑娘肯為你潛藏六年，深龍潭虎，必定不只為了家族的榮耀，更是對你有吧。”

這世間，能讓子赴湯蹈火的，往往都是。

尤其是對心之人的。

太子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否認。

皇后打開香爐的蓋子，撥弄了幾下快要燒完的心字香。

“是你的主意，還是綿綿——”

“是兒臣的主意，綿綿力勸孤將茜兒留下，日后封為側妃，但兒臣不想辜負當初對的承諾。”

“瞧你，本宮還沒問呢，就把綿綿摘得干干凈凈的。”

至此，皇后才終于明白，為何今日送護膝，不是程思綿同太子一起來了。

太子當真是把當眼珠子疼，護得吶。

“左右黛影離宮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呢，此事不急。”

太子的眼神暗了下去。

母后這邊，看樣子是沒戲了。

所有人都覺得把茜兒留下，才是正確的選擇。

就算他真的留下了，甚至封為側妃了，綿綿也不會怨恨。

可他過不了自己心那一關。

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初心，更不能背叛綿綿。

從玉坤宮出來，種種心事在心頭。

小安子也好久沒看到太子這般沉重了。

整個人都像是被霾籠罩。

他忍不住多：“殿下，姜姑娘的父親已經是正三品高了，家高貴，您為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再送上一大筆嫁妝，這樣的恩德，姜姑娘和的家人，不會不領的。”

“那你猜外頭會不會有人風言風語，說是太子妃的主意？”

小安子閉了。

“那若是有人主求娶呢？”

“誰都知道全家都是孤的功臣，傻子都能看出來茜兒進了東宮代表著什麼，誰敢求娶？”

“殿下，咱們可以安排一個人來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