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順著梁嶼舟的思路，很快就想到了那個人。

“梁文韜。”

的確合適。

他是老公爺的侄子，娶姜茜語，又是老太太給說的，登門探長輩，不會引起懷疑。

而且，他能夠被提拔，是太子在皇上面前肯定了他的能力和德行，他又娶了東宮的人，自然而然就被視為太子一黨。

高家試圖拉攏梁文韜失敗，陸斯鳴也早就忌恨上了他。

他的晉升奪走了秦封的一部分權力，秦封對他也有頗多忌憚。

他和太子一樣，時刻都在危險之中。

就看這位朝廷新貴，有沒有破局的勇氣了。

當晚，梁文韜就收到了東宮信。

他沒有片刻猶豫就答應了。

太子要他見機行事。

機會，顯然快要到了。

姜茜語幫他把信燒掉。

“茜兒，你通知宅，我去通知外頭，今晚梁家上下正門偏門全部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外出。不管外面有什麼靜，一概不管！”

“要出事了嗎？”

“今晚必定有大事發生，但我們不能摻和，更不能扯上一點關系，否則功虧一簣。”

窗外寒風呼嘯，姜茜語仿佛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姜茜語抱了梁文韜。

“三郎……”

梁文韜反手將擁懷中，溫厚的手掌著的后背，傳遞著力量，安慌的心跳。

“追隨太子，不會錯的，你已經是走過來的人了，就更不必擔心我了。”

“我只不過是在陸凝真邊當一個宮而已，可你卻要直面斗爭，為太子沖鋒陷陣。”

梁文韜輕的眉眼，憐的眼神中還有崇敬。

“沖鋒陷陣就只需要一腔孤勇，可當好一個細作，卻需要時刻警醒，隨機應變，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作，都有可能被識破，你的功業，比我偉大多了。”

他總是不余力地對進行肯定。

“茜兒，我不許你妄自菲薄，你是我沖鋒陷陣的底氣。”

姜茜語的每一神經都繃著，梁文韜的安，讓的張緩解了很多。

“三郎，我陪你一起，沖鋒陷陣。”

果然，夜不久，繁華喧鬧的京城夜市，突遭封。

宮中傳出風聲，皇上快要不行了。

睿王從城郊大營，趕回了宮里。

宮中的守衛，比平日里多了三倍。

秦封等一品大員，被一封圣旨進了宮里。

可奇怪的是，皇上沒有傳召皇后，也沒有傳召皇貴妃，更沒有傳召太子或是任何一位皇子。

……

夜半子時。

綠漪一襲黑，飛出了窗外。

綺羅著黑穿好了服，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

半個時辰后。

綠漪又輕盈地飛回了屋子。

“姐姐，拿到了嗎？”

綺羅“嗖”地一聲爬起來，目熠熠。

“拿到了，很順利，秦封大約本沒想過會有人知道他的，竟然對書房一點沒設防。”

綠漪從袖中取出一卷詔書，綺羅迅速接過，揣進了懷里。

兩人對視了一眼。

黑暗吞沒了兩個姑娘的影，們的眼睛，卻都閃著。

“姐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綺羅抬要往外走。

手腕被綠漪抓住。

“事之后，你馬上回來，我帶你走。”

“好。”

秦子期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搖醒了。

案頭燭火未熄，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綺羅，驚喜道：“我的心肝，你終于搞定那個魂不散的綠漪了？”

他急不可耐地把人往被窩里拽。

“世子爺，有件大事，您今晚必須去做！”

綺羅表嚴肅，秦子期困，“什麼大事？”

“妾長話短說，您可千萬穩住，不可發出一點靜！”

神神的樣子，勾起了秦子期的好奇心。

“妾來榮鄉公府之前，聽到太子妃和綠漪的對話，綠漪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取藏在榮鄉公府的即位詔書！”

“你說什麼？什麼詔書？”

“皇上親筆寫下的即位詔書！”

“即位詔書怎麼會藏在我家？你是不是聽錯了？”

秦子期不可思議。

他對朝政的了解，遠不及父親，可也知道，事關繼位者和皇位過渡的順利，即位詔書都會藏在皇宮的某個地方，怎麼可能會藏在榮鄉公府？

綺羅眼神篤定，“妾絕沒有聽錯，皇上早就不信任太子了，又怕廢太子會引起軒然大波，對朝局不利，更怕太子弒君奪位，所以才傳位給二皇子，并把傳位詔書給了他最信任的中書令，老爺肩負重任，把詔書藏了起來，只等皇上駕崩，就拿出詔書，并聯合高家，全力支持二皇子登基。”

秦子期眼中迸發出狂喜，“這麼說，我榮鄉公府的榮華富貴，能順利保住了？”

綺羅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鄙夷。

“世子爺，老爺斥責你，不讓你跟凌公主退婚，你還不明白嗎？老爺已經不想支持二皇子了！他不退婚，就是想倒向太子，太子對他也不那麼信任，所以才會派綠漪走詔書銷毀！如此一來，二皇子就無法正當合法地繼位了！”

“父親就是個老糊涂！形勢已經如此明了，他為何還舉棋不定？我榮鄉公府的百年榮耀，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秦子期氣得磨牙，又十分擔心詔書的安危，“不行，我得派人看住綠漪，絕不能讓得手！”

“綠漪已經得手了！”

“什麼？拿到了詔書，那太子豈不是——”

“世子爺，您看這是什麼？”

綺羅拿出一卷明黃的詔書，在他面前一晃。

秦子期如獲至寶，捧在手心，捂在口，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寶。

“綠漪今晚得手，可太大意了，認為妾太過弱，不足以和抗衡，妾趁得意之時，把給敲暈了，奪了詔書，第一時間送到您手中。”

秦子期看綺羅，眼中大放彩。

“我的好人兒，你才是我的稀世珍寶！等我當上了國公爺，就讓你當我最寵的侍妾！”

綺羅眼底泛著輕蔑的冷，表卻是惶恐而。

秦子期想都沒想，就打開了詔書。

“大周隆泰皇帝親啟：二皇子斯鳴，德行貴重，有仁君風范，列祖列宗在上，朕傳位于二皇子，欽此。”

他激得全發抖，“不錯，是皇上的親筆，連玉璽都蓋上了，不會有假！”

綺羅的語氣變得急促，“世子爺，這封詔書，是燙手山芋，綠漪隨時都可能醒來，老爺也有可能發現詔書不見，詔書落到他們誰手里，都會阻礙二皇子登基，保護詔書，就是您的使命，您必須馬上把詔書給二皇子，到時候，您就是擁立新帝的頭號功臣了！”

“現在……現在就去嗎？”

“皇上很可能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皇位的更迭也許就在今晚！皇上只傳召了老爺等一品大員進宮，連太子都沒有召見，這不就是等著讓老爺宣讀詔書嗎？可老爺連詔書都沒帶！皇上的邊還有睿王，睿王神功蓋世，威極高，他可是支持太子的！沒有詔書的支持，二皇子很難和太子掰手腕！”

秦子期看綺羅，的上仿佛散發出神圣的。

“世子爺，別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