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偃效率極高，“霍總，查到了，蕭總下午三點的航班，和蕭乙飛海城了。”

霍靳堯著手機，眼神晦暗不明。

難道他覺錯了？

他扯松了領帶，又接連撥通了韓子躍和程墨深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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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會所頂層包廂，氣氛有點詭異。

霍靳堯親自給對面兩人面前的酒杯倒滿了紅酒。

韓子躍和程墨深對視一眼。

韓子躍咽了口唾沫：“啥況？斷頭酒啊這是？”

霍靳堯把酒瓶往桌上一頓，言簡意賅：“喝了。”

程墨深挑了挑眉，端起杯子：“霍二爺親自倒的酒，可不是那麼好下肚的，不過……我喝。”

他仰頭一飲而盡。

韓子躍見狀，也趕跟著干了。

程墨深放下空杯，看向霍靳堯：“現在能說了？”

霍靳堯微微前傾，“幫我打聽點消息。”

韓子躍松了口氣：“嗨，就這事兒啊，用得著搞這麼大陣仗？”

程墨深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恐怕這消息……不是那麼好‘打聽’的吧？或者說，不是打聽，是‘聽’？”

韓子躍一臉懵：“聽？誰啊？”

程墨深的目落在霍靳堯沉默的臉上：“不是不幫你，恰恰這幾年防我跟防賊似的，得很。”

韓子躍也反應了過來，一拍大：“對對對！有回我倆吃飯，接到溫翹電話，特意跑出餐廳才接的，那保工作做的跟國AN似的。”

霍靳堯瞇起眼睛，眸底深掠過一銳利的：“是嗎？足夠了。”

韓子躍懵：“什麼意思？”

程墨深一掌拍在他后腦勺上，“就你這智商，還想追我妹妹，趁早拉倒吧。”

面對未來大舅哥，韓子躍不敢還手，“能怪我嗎，你們跟打啞謎似的。”

程墨深好脾氣的解釋：“恰恰的反應，剛好說明，溫翹是有事瞞著這邊的。”

韓子躍若有所思：“哦~什麼事兒是恰恰能知道，咱們不能知道的……肯定不是工作啊，那就是孩子和的個人生活？”

程墨深：“還行，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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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兒園門口，熱鬧非凡。

舟舟背著小書包，小臉上一半是興，一半是張。

為了送他這“人生第一步”，程恰恰來了，蕭乙來了，連蕭霆都特意推遲了周一例會趕過來。

小家伙雖然平時活潑開朗，真到了要跟媽媽分開的時候，還是抱著溫翹的大。

小腦袋埋在腰間，哼哼唧唧不肯撒手。

幾個人番上陣，好話說盡，才終于把這小祖宗哄著給了老師。

看著一步三回頭的小影，溫翹忍不住吐槽：“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送他上大學呢。”

程恰恰白了一眼：“說什麼呢，這可是我干兒子人生第一次上學，你認真點。”

“行行行，你們就慣著他吧。”溫翹無奈搖頭。

目追隨著被老師牽著往里走的舟舟，見他還在不停回頭張，便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他突然掙了老師的手，像顆小炮彈似的往回沖。

溫翹心頭一，剛想迎上去，卻見一個高大拔的影比更快一步，穩穩接住了小家伙。

竟然是霍靳堯。

舟舟沒有毫猶豫，像燕投林般，一頭扎進了霍靳堯懷里，仿佛等待已久。

霍靳堯輕松將他抱了起來，在舟舟耳邊低語了幾句，神奇的事發生了——

剛才還不舍，不不愿的小家伙，臉上瞬間多云轉晴，主牽起老師的手，蹦蹦跳跳地走進了兒園。

連頭都沒再回一下。

蕭霆和蕭乙因為公事先走了，溫翹坐進程恰恰的車里，看著上車的霍靳堯心復雜。

程恰恰發車子，瞥了一眼，嘆道：“嘖，這脈相連的東西，真他媽邪門兒。”

溫翹煩躁地了眉心：“不行，我得趕把這邊的事結束了，再讓他們這麼接下去，我怕我兒子真要變他兒子了。”

程恰恰沉默了一下，“翹兒，你真打算一輩子不讓他們父子相認嗎？”

溫翹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聲音極輕：“認了之后呢？怎麼辦？”

“霍靳堯他……”程恰恰斟酌著詞句，“這幾年在商場上手段狠得讓人發怵，大家都他‘霍修羅’，可唯獨提到你，那眼神才會下來一點。”

溫翹扯了扯角：“恰恰，不是所有相的人，都適合綁在一起的。”

程恰恰：“我知道，因為他哥和沈安若，你們之間發生了不事，可現在那些七八糟的人和事都不存在了。”

“沒了他哥和沈安若，還會有別人。”溫翹面平靜，“恰恰，他就因為小時候對他哥的一句承諾，他就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掉自己的幸福，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是，也許在別人眼里，他重重義，偉大得很，可我不會選這樣的人做丈夫，我承不起。”

車廂里陷短暫的沉默。

程恰恰握了方向盤，“翹兒，有件事，我也是后來才聽我哥說的，你走的那天晚上，霍靳堯本不是去捐獻骨髓的，他從頭到尾就沒說過要捐獻。”

溫翹的微微僵，轉頭看向程恰恰，眼神里有些意外。

這個話題霍靳堯之前說過，但被打斷。

因為當時以為他只是借口。

程恰恰看著前方，“我哥說，霍靳堯覺得既然他兒不打算捐，就沒必要告訴你，省得你白擔心一場。”

“白擔心一場？”溫翹重復著這幾個字，“所以他覺得瞞著我，是為了我好？

可他不懂，瞞著我只會讓我更擔心。

而且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全世界都知道他的骨髓匹配上了，只有我，只有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還是從我最討厭的沈安若里聽來的。”

溫翹口劇烈起伏，那些塵封的委屈和憤怒再次翻涌上來。

那種覺，就像被人當眾剝了服丟在冰天雪地里，又冷又恥，連呼吸都帶著刀割般的疼。

程恰恰把車停在溫翹家樓下，言又止。

最終只是拍了拍的手臂：“不認就不認，只要你和舟舟過的開心就好。”

溫翹想到舟舟撲進霍靳堯懷里時的笑臉和期待，心里更加煩，“嗯，你快去公司吧。”

下了車，程恰恰探出車窗，“晚上別忘了陪我參加晚宴。”

四年時間，當初那個小小的工作室，已經長為國服裝設計界頗有名氣的公司。

程恰恰也從當年的小老板，變了如今需要頻繁應酬的“程總”。

溫翹比出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