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臉上保持著冷靜,但花漾心里早就了。原逸也是一樣,他握著花漾的手:“別擔心,農場里那麼多人,幾乎都認識他們,不會有事的。”
花漾也只能這樣安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派出去找的人卻一直沒有傳來好消息。農場的夜晚來得早,才剛剛到六點,天就已經暗了下來。
花漾心急如焚,和原逸把兩個孩子經常玩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都沒能找到他們的影。
好不容易,六點一刻的時候,阿布打來電話,說找到了。
一開始地面找不到,阿布后來是讓人開了直升機在空中巡邏著找的,說是在北面的林子里發現的。
“北面的林子?”原逸聽完皺了皺眉:“哪片林子?我怎麼沒聽你說過那邊還有林子?”
花漾聽到阿布說的時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北面那片林子是農場一直未開發的地方,也是南原縣的最北面,一直用圍墻圍起的,農場的人很到那邊去,那邊出沒的野生多,兩邊一直是互相敬畏互相尊重的態度,從不僭越。
“他們怎麼跑那麼遠去了?”花漾在電話里問阿布。
阿布匆匆回道:“大概是伊麗莎白帶著跑的,倆孩子在馬背上也不懂怎麼停。”
既然人找到了,花漾便也松了口氣,“那布哥你趕把他們帶回來。”
“在回來的路上呢。”阿布說完頓了頓,沉默了很久,“不過羊羊,有個事你做個心理準備。”
花漾剛放下去的心又猛地懸了起來。
“怎麼了?”
-
五分鐘后,直升機停到了草坪上。
暮已經完全垂了下來,早春的草原到了夜晚還有涼意,風大片的吹來,花漾渾抖著,說不出話。
原逸摟著的肩,也一直垂頭沉默。
機艙門打開,阿布帶著倆孩子下來,宙宙和沐沐看到花漾和原逸站在那,憋了一路沒敢宣泄的緒猛地發出來,嗚啦啦地哭著跑向他們,一人抱一個地大哭:
“爸爸!豆……”
“媽媽……嗚嗚嗚嗚嗚,豆流了!狗狗咬!”
而跟著走來的,是同去的工人們。
他們手里抱著豆,豆閉著眼睛,脖子的地方鮮紅的已經干涸,和撕的皮凝固在一起。
花漾抖得更厲害了。
微微著,不知所措地抱著兩個孩子,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像一下子失語了似的呆愣在那。
阿布靜靜地站在一旁,“遇到了一只野狼,估計豆是以死相博的,我趕到的時候,兩個孩子坐在地上哭,豆躺在那,眼睛還拼命睜著,看到我去了,才閉上了。”
“……它,很安心。”
聽到這里,花漾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的決堤了。
那不是一只,不是一只畜生,是整整陪伴了六年的豆啊。
是親手接生,小心翼翼視為珍寶帶去海城的豆,給了和原逸,宋孜和夏玉嬋,宙宙和沐沐無數快樂的家人啊。
花漾很恨自己,直到接到阿布電話的那一刻,滿腦子都是兩個兒子的下落,誰都沒有去多問一句,豆在哪,豆還好不好。
花漾在兩個兒子面前哭得泣不聲。
失控地抱著豆,六年來的生活時不斷在眼前閃現。心痛到好像揪在了一起,怎麼都無法接下午還好好在那拍照的孩子突然就閉著眼睛躺在自己面前。
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花漾哭得撕心裂肺,宙宙和沐沐也哭,原逸站在一旁,雖然竭力在忍,但到底紅了眼眶。
從前他就想過這樣的畫面,豆是,壽命也就十多年,早晚都會有這樣一天,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和花漾終究沒能給一個安穩的離開。
這一夜,風似乎特別冷,吹得人心碎,整個農場都好像蒙上了濃厚的霾。
花漾一夜沒睡,也拒絕見任何人。
就那麼抱著豆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看過去的視頻,照片,看小時候被宋孜打扮小公主模樣的它。
它真的是原家的小公主,全家上下都著它。
可它為什麼就走了呢。
花漾在里面傷心難過,兩個兒子在外面也自責愧疚。
“爸爸,都怪我,應該保護弟弟的,不該讓豆被狼咬了。”
“都怪我,不該要騎馬的,都怪我,嗚嗚嗚。”
兩個孩子眼睛都哭紅了,原逸著他們的頭不斷安。
這一切都是意外,沒有誰想,也怪不到任何人的頭上,宙宙和沐沐遇到狼嚇得不輕,再加上看到那麼腥的畫面,也的確為難了他們。
還好第二天,花漾的緒終于平靜下來。
腫著眼睛,帶著宙宙和沐沐,在小山坡上找了個地方把豆埋下。
豆最喜歡在這塊地方追著蝴蝶跑,在野花堆里蹦蹦跳跳。
“豆豆喜歡這兒,就讓它睡在這里。”花漾哽咽著聲音。
原逸輕輕拍著的肩,什麼也沒說。早上宋孜得知這個消息都短暫地昏了過去,更別提花漾心里的那種難過,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和安的。
宙宙和沐沐也安靜地站在一旁。
天沉沉的,后來下了雨,所有人心里都充斥著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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