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歷洲垂眸看著沾灰的手指,接過電腦放在后座:“再重要也沒有你的安全重要,下次別犯傻。”
游夏在上手,瞪他:“不是什麼意思啊,你就這態度?”
男人輕笑,轉移掉的注意力:“安全帶。”
游夏下意識扯過安全帶,扣上前才想起問他:“我們去哪啊?”
“我家。”
“干嘛去你家啊?”
“腰上的傷口,今天還沒換藥。”
“……你還真是不忘初心。”
路程不遠,車很快抵達市中心富人區平層公寓。
當時據屈歷洲說,這是他在國拓展公司版圖時隨便買的。
游夏還嗤之以鼻:“六百多平的大平層,還真夠‘隨便’的。”
饒是這樣的富家大小姐,去了國也只能老老實實借租在學校附近的白人家庭。單獨有一百來平的空間,已經算是留子里的人上人,更不用說游聿行單獨配了保姆和司機給陪讀。
雖然保姆和司機多半是用來看著別闖禍的。
當然,那時游夏還不知道屈歷洲大名,只是覺得小叔的朋友,有錢也不奇怪。
那天到他家后,男人還想得怪周到,兩個人都是一狼狽,他借了間浴室給清洗整理。
游夏大致把胳膊都收拾干凈,洗了把臉就完事,而男人自己卻在另一間浴室半天沒出來。
“喂,你不會昏倒在里面了吧?”出于人道主義,還是敲門詢問。
里面傳出男人微微發悶的聲線:“沒事,洗頭扯到傷口了,有點疼。”
嘖,檢查過好幾次了,傷口分明不深啊。
氣的男人。
“你服在上嗎?”清純大游夏同學不耐煩地又敲敲門。
他說:“沒。”
游夏聽到回答推門而,男人正弓腰在花灑下落得淋漓沁,滿頭發烏黑濃,垂落在蒼白的額前。
似乎傷口真的在疼,疼得男人眼尾眉峰都染上碎的薄紅,襯衫領口在鎖骨,清冷玉潤的妙骨相若若現。
聽見門口靜,他驚回眸:“你怎麼進來……了。”
游夏一把拽過他的手,將人按坐在馬桶蓋上,說著“別”,兩泵洗發就往他頭上糊著,手法堪稱狂野。
男人被弄得有點不確定:“這是照顧嗎?”
從沒見過這麼兇狠的照顧。
“閉眼,泡沫流到眼睛里可不管。”沒承認,更加兇地命令。
他的傷應該是剛在火場里疏散人群時有些崩開了,看在也算是共患難的份上,幫他這一次。
男人的眼睛聽話地閉上了,但沒有,還會人,可怕得很:
“夏夏用的什麼沐浴,聞起來好香。”
游夏完全不解風:“你家的皂啊,你自己家的東西你不知道啊?”
男人默了下,但不介意語氣有多沖,盡管的作并不溫,他也依然很是。
他似乎在對好奇:“夏夏有男朋友麼?”
“不需要男朋友。”了一把他頭上綿的泡沫,直截了當。
他的指尖趁游夏不注意,輕輕揪捻住的擺,“那夏夏以后…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這個問題游夏沒想過。
倒是現在同在一個浴室里,還幫他洗頭發,卻聊著這種話題,好像他們很悉一樣。
年時候不懂什麼是“曖昧”。
只知道到男人上漉,將也洇染得意迷蒙。
可能是在掩蓋異常的心跳,呲笑懟他:“反正不是你這樣的,你太弱了。”
弱在居然能被捅中一刀。
“……”
聽到這句,男人啞火了。
游夏是靜不下來的格,轉過話頭,像是親戚家嘮閑嗑:“你在哪上學啊。”
他抿了下,還算乖:“提前修完了課程,現在在工作。”
“干什麼工作?”
“開店。”
“什麼店?”
“酒店。”
“哪呢?”
“剛起火了。”
啥?
游夏一個使勁把男人強韌的發都薅斷兩,引起男人忍耐的皺眉。
“你是說,你跟我約在那里見面的,那麼大一個伯納德度假酒店?就是你開的?”捋了把男人額前的頭發,出他的眼睛。
“準確說是買的,現在應該【環仕耶魯酒店】byWyndhamNewHaven.”他語調平淡得像聊天氣。
游夏瞇眼重新打量這個男人。
因為在這里留學,知道伯納德是學校附近最大的酒店,這人財力還真是不容小覷。
看上去年紀差不多大,有的人還在翹課撒歡,有的人已經事業有。
這男人真的很擅長察言觀,即使是閉著眼,也能聽懂的言又止:“覺得我厲害了?”
游夏拎起花灑沖他腦袋,酸溜溜地嘟囔:“國開酒店有什麼厲害的…有本事把酒店開滿全世界……”
……
七年后的今天,游夏重新站在這座公寓樓,時移世易之中,這棟樓的價值只增不減,其中也能看出屈歷洲眼獨到。
現在這棟房子有專人打點,花了不力氣才從房管那里借來鑰匙,又是出示結婚證明,又是大把塞錢,至對方看在錢的面子上才允許進來一會兒。
穿職業制服的黑人晃著手上的鑰匙,語速很快:“因為沒有正式授權,就算你是房主的妻子也只能呆半小時,還有,這件事別讓房主知道,”
游夏用流利的英語再三保證會遵守約定。
扭頭就跑進房間開始搜尋起來。
別告訴房主……當然沒有傻到告訴屈歷洲。
但屈歷洲這種心思深沉的人,說不定現在已經知道的向了,必須要作快一點。
當年的事,后來怎麼樣了?
哪怕現在游夏想起最重要的部分,也不太記得清后續發展了,好像就平平淡淡過去了。
那時男人的刀傷很快好了,和他的見面也了,直到幾天后小叔親自來看,提起男人時,小叔只是輕飄飄告訴,那人已經因為工作離開國了。后來,也就在自己熱鬧的生活里,輕飄飄地將這件事忘了。
現在這間公寓陳設極簡,應該是換了幾家代管公司,能撤走的雜全都不見了,只能從家的布局陳設中看出當年的影子。
所有地方都用定制防塵罩蓋著,像被蒙上模糊濾鏡的記憶。
也好在因此,游夏找得很快,所有能儲的地方全都是空的,平均五分鐘能查完一個房間。
經過浴室的時候,猛地停頓了腳步。
又想起七年前在這間浴室里,給他洗頭發,他們之間發生的對話。
游夏走進去,看著鏡子里長相變得的自己。
經過長磨礪后,的格仍然熱烈似驕,卻也褪盡稚氣,再不能說出那些虛張聲勢的傻話。
某個電火石閃行間,忽然聯想起來——
如果,如果屈歷洲就此開啟長達七年未竟的暗。
那麼是不是因為說過,不需要男朋友,他才會直接用【聯姻】來為的丈夫。
是不是因為,說把酒店開滿全世界才厲害,他才加快商業版圖擴張,這些年輾轉在各大洲發展事業。
大約一年前他歸國定居,廈京就傳出各種溫潤如玉豪門太子爺的傳說,難怪總覺得不真實,也對這人沒印象。
緣分奇妙,但很可惜,游夏在這件浴室也沒能找到耳環。
整個公寓都不存在任何飾品,更不用說小小的耳環。
現在是紐約時間上午9:00
游夏站在七年前和丈夫流過的公寓客廳中央思考。
憑他瘋子般的收集癖,游夏不相信他會把這兩個耳環放,如果初見的地方沒有,那下一個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初夜的地點。
游夏覺得荒謬和無聊,竟然開始運用屈歷洲的變態思維來想事,而且得心應手。
可是這個荒唐的結果是最符合屈歷洲作風的。
按這個邏輯繼續深挖,那他們的初夜就不是在幾天前的佛堂,而是在,婚前那一夜的派對上!
那就是說,耳環還在國!
真是舍近求遠,十幾小時的飛機不夠折騰人的,游夏罵自己蠢,拔就往外跑。
公寓側后方有偏僻近路,想從那里跑出去。
僻靜的小路上沒有人跡,經過一段綠化實的路,從側后方閃瞬劃過一個人影。
“誰!”游夏下意識回頭用母語呵斥,四野無聲寂靜,過了會兒,又用英語問,“誰在那里?”
還是快走吧,了包帶,加快步調。
后若若現的腳步聲如影隨形,游夏在警覺的瞬間猛地轉:“你……啊!”
一塊浸迷藥的布極快地蓋住的口鼻,只不過幾個掙扎呼吸的時間,的子就逐漸癱下去,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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