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沈荷回，有負圣恩，皇爺恕罪。”

皇帝指尖忽得一跳，有什麼東西在眼底凝結冰。

“這便是你給朕的答案”

荷回心中涌現無盡酸楚，用盡力氣忍住頭的哽咽。

他待這樣好，冒天下大不違也要同在一塊兒，可終究是個膽小鬼，有著太多懼怕的東西。

怕被千夫所指，怕為他的累贅，怕將來被他認清同在一起只是個錯誤，彼此的在歲月和權利的磨損下，越來越……

若當真如此，還不如斷了，趁如今大家還沒發現，及時止損。

“皇爺。”啞聲道：“我這些日子能得您這般看顧，已經此生無憾，至于別的，已經不敢強求。”

“是因為寧王”不知何時，皇帝已經來到前，明黃緞子做就的鞋面上，象征皇權的龍紋栩栩如生，兩只龍眼靜靜著，無所遁形。

荷回想說不是，他卻已經再次開口，語氣里是從未聽過的冷意。

他對太好，從來不曾在跟前冷過臉，險些忘了他是那個殺伐果斷、獨斷乾坤的君王。

“你已然同朕行過夫妻之禮。”他提醒，“不止一次。”

“如此這般，你覺得，朕還會依你所愿，將你嫁給寧王，做朕的兒媳”

荷回搖頭，這般罔顧人倫的事，自然不能繼續，“皇爺明鑒，我不能嫁給您，亦不會嫁給小爺，給皇家蒙，求您可憐，放民同親人團聚吧。”

一雙杏眼盈盈向皇帝，像是要他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里。

皇帝繃起角，“你要出宮”

即便再不舍，可如今，這卻是保全彼此面最好的法子。

“……是，求皇爺開恩。”

皇帝靜靜著這個一直以來被他捧在手里的小姑娘，心中一陣似一陣的冷。

還是不麼。

已經這麼久了，他終究還是沒法子心甘愿留在他邊。

無論他做什麼，好似依舊沒辦法暖的心，以至于一到要關頭，便想著逃離他。

他說過，會為安排好一切，為何總是不信他，被人隨意三言兩語一說便把心收回去，揚言要出宮。

“是朕的錯。”他的手從荷回下上離開，眼睛低垂著，瞧不出喜怒。

“是朕太過自負，總想著你年紀小，天長日久總會瞧見朕的好來，全心地信賴朕，所以一再的退讓，再想要將你留在邊也同你約定個期限，等你真的愿意再說。”

“可事實證明，朕從一開始就錯了。”

“朕應該一早便向天下昭告你的份，而不是一等再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逃避的心思來。”

荷回聞言，下意識心頭一震，覺得不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皇帝拉起來往外走。

“皇爺!”荷回心頭狂跳，“您要做什麼”

皇帝沒吭聲，只是將的手握得愈發。

養心殿后頭的宮墻夾道沒什麼人，然而等再往前走，來往的太監宮們便逐漸多了起來。

他們打眼瞥見皇帝拉著人過來，以為是哪宮的娘娘，正要請安，抬頭便瞧見荷回的那張臉，瞬間嚇得跟木頭似的立在那里，等反應過來，連忙閉上眼睛，面向宮墻站著。

荷回眼見著這麼多人瞧見皇帝與自己這般，有些哭無淚，又見皇帝帶著自己一路沿著西二長街往北去，頭發。

“皇爺，您要帶我去哪兒”

眼見著離儲秀宮越來越近，荷回下意識覺得不好。

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人瞧見皇帝同自己拉拉扯扯也就算了，若還被他們瞧見皇帝天化日之下進了自己的寢宮，有些事便更說不清楚。

正不知該如何辦之時，忽然見前頭站了幾位皇帝的嬪妃，其中淑妃站在最前頭，今日

是淑妃生辰，應當是請了眾嬪妃在自己宮里擺酒吃席，剛鬧完散場，送人出了宮門，便瞧見了這幅場景。

有幾位嬪妃跟被定住了似的，只是睜大眼睛，一不，手中的錦帕都被驚掉了幾條。

淑妃雖然還算鎮定，但目落在他們上，一時也忘記了反應。

荷回想求救，然而剛張開口，便被皇帝拉進了儲秀宮。

寢殿門被‘吱呀’一聲關上，皇帝揚手掃落桌上件兒，將荷回抱坐上去。

荷回被這一番靜給嚇懵了，手抵著皇帝膛，口不住起伏。

“……皇爺。”荷回此時才敢抬眼去看皇帝的眼睛，只見他一雙黑漆漆的瞳孔正靜靜著，眼底藏有幾。

從未見過他這般神，沉穩鎮定的表象下，好似在抑著什麼東西，只要稍稍一撥弄，那些東西便會立即如洪水般迸發出來，將淹沒。

“……您要做什麼”

都到這時候了，還問這種問題，明顯是多余，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同朕的皇貴妃，行夫妻之禮。”

荷回眼皮一跳，好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皇帝摟著的腰，將箍在懷里，俯了下去，與十指相扣。

“朕已經擬好了圣旨，封你為皇貴妃。”

“小荷花，不管你愿是不愿，如今都已經是朕的人，再逃不掉。”

“可聽明白了”

第75章

是李元凈。

屋子里寂靜無聲，只有裝在瓷瓶里梅花上的珠在下一閃一閃。

或許是聞到主人的氣息，玉小廝從里間榻上個懶腰跳下來，喵喵了兩聲。

被皇帝的話打個措手不及，荷回怔怔著皇帝許久，許久不曾回過神來。

為了保全皇帝的名聲和自己的小命，這里還想著忍痛離開皇帝出宮去，皇帝那邊卻已經霸道地給封了位份。

轉變太快，像是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被扔進荷回腦海里，將整個人攪合得發懵。

還沒清醒一二，皇帝已經了下來，撬開的齒，仿佛要報復方才那些想要逃離的心思似的，力道比往常重上許多，本沒有掙扎的余地，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在快要呼吸不過來之時，才終于將人松開。

荷回如今子被他一便得不行，更何況是他這般不要命的親吻，因此早將意識丟到爪哇國去，口不住起伏，只顧著氣。

見這般，玉小廝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轉兩下，以為自己的主人了欺負，想要撓皇帝幾爪子替報仇，偏又懾于皇帝的氣勢，只得遠遠做炸狀，沖他了幾聲。

貓聲響亮，荷回終于便喚醒幾神志，瞧見皇帝的臉，瞬間就想起片刻前他的那番打得措手不及的話來，連忙起：“……不。”

“什麼不”皇帝問。

“封皇貴妃的事……不。”

“是嫌皇貴妃的位份太低”

自然不是，皇貴妃位同副后，連淑妃那樣執掌后宮多年，被外間稱為賢妃的人都不曾有的位份，皇帝卻張口便給了，這樣天大的恩德，怎麼會嫌棄

只是相比皇貴妃的位份，更怕的是兩人的關系被外界知曉，有損皇帝的名聲，更害怕由此引發太后、寧王甚至朝臣百姓的不滿，以至招來災禍。

荷回不明白，皇帝這樣一個英明神武的人，怎麼偏在這事上過不去。

“皇爺，這不是小事，您還是再思慮思慮為好，我這樣的份，怎麼能……太后、小爺，還有后宮的娘娘們都不會同意……”

皇帝著，目沉靜，以至于荷回越到后面聲音越低。

皇帝：“朕方才的話，你還是沒聽進去。”

荷回那顆還未全然清醒的腦袋還在回想皇帝口中的話究竟指的是什麼，左腳已經一涼，低頭一瞧，卻是皇帝揚手褪了的鞋。

繡鞋‘啪嗒’一聲落在地面上，接著，是的羅，只有被解了系帶的大紅膝松松垮垮掛在小上，掩蓋住半只腳背。

子的腳很是金貴，如今這般被除了鞋，就如整個人赤|顯在皇帝跟前一般。

即便與皇帝已經同過許多次房，對彼此的已經算不得陌生，可面對如今這般場景，仍舊有些不大習慣。

荷回忍不住想要起腳，卻被皇帝一把抓住。

他修長的手指落在被半遮掩的腳背上，骨節分明。

開口喚了一聲皇爺。

皇帝像是沒聽到似的，視線著，手卻開始轉移陣地。 !!

荷回渾一震，下一刻，便猛地攥住皇帝的臂膀，同時左不住掙扎。

皇爺他，他竟然撓的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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