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腔怒火窩在心頭，朝他發不出來，自然只能遷怒。

“你是皇帝，要做什麼我攔不住，只是我沒想到沈丫頭也會同你一般期瞞我，如今同你做下這等人不恥的丑事來，著實我失，我往日待的心，竟全都白費了，來人……”

“母后。”

太后話音剛落，便被皇帝出聲打斷，他視線落在進殿的宮人上，靜默無語。

宮人被他瞧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連忙低著腦袋，悄然退了出去。

皇帝這才重新抬頭向太后，眸漆黑如深潭。

“是兒子迫的。”

“開始并不愿，是迫于兒子的威才委于我，母后生氣，打罵都使得，只是對著兒子便是，不與有何干系。”

“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不是之。”

太后先是被他當著自己的面，退自己宮人的行為給氣得不輕，如今又聽他這樣一番言論，不越發心驚。

已經這般護著了麼

不過說了沈荷回一句，喊了‘來人’兩個字，連什麼吩咐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這樣張，深怕對不利。

這樣的皇帝，覺得陌生。

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在自己跟前這樣維護一個人，還是一個人。

他是當真著了魔了。

也是，若不是著了魔，又怎麼做出這等事來。

“你痰迷了心竅，已經聽不進去話了，還真想當唐明皇不”

這話其實已經極重，皇帝卻還是那副淡然神。

“母后多慮了，兒子不是唐明皇，荷回也做不了楊貴妃，安史之是治國者之失，跟玄宗娶了誰沒有干系。”

“你——”太后爭辯不過他，只好閉上眼，眼不見為凈，“皇帝走吧，既然你不怕天下人說你是強搶兒媳的昏君，還有什麼好說的。”

言語里的失不滿，皇帝自然能聽得出來，但他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著，隨即收回了視線。

“母后好好歇息。”

說完這話，皇帝這才起走了出去。

到了外頭，見荷回與一眾嬪妃正在廊下等候自己，只是荷回是跪著，而那些嬪妃則是遠遠聚在一起，時不時著荷回，彼此頭接耳，見著他出來，這才連忙聲。

皇帝走下玉階，來到荷回跟前，旁若無人地單手將拉起。

“不是你在外頭安心等朕，怎麼跪下了”

見著他，荷回的心才踏實下來。

只是原本就沒適應自己的新份，加之這是在外頭，兩人的事又剛被發現，在宮中掀起了這樣大一場風波，便更想謹慎些，不大樂意同皇帝這般親近，下意識就要將手從皇帝手中出來。

“別，大家都看著呢，這樣不好……”

皇帝卻攥住的手不放，“你如今已經明正大是朕的人，有什麼不好的，誰愿意看就讓看，怕什麼。”

一番話說得遠的嬪妃都垂了腦袋。

說是這般說，可荷回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終究不曾說什麼。

皇帝：“你還沒回朕的話，怎麼跪下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說到后半句，他的語氣莫名有些發涼。

荷回搖頭，“沒有，就是想著太后被我氣這樣，覺得心里過意不去，想要贖罪。”

皇帝不同意這話。

“你這般什麼都往自己上攬的病，究竟何時能改”

荷回聽他語氣有些重，垂下眼去，“皇爺恕罪。”

聽見皇帝在自己耳邊無聲嘆息。

“小荷花，在朕邊，你什麼都不必做，依仗著朕就好。”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紫城在霞映照下，越發巍峨奪目。

皇帝站在梅花樹下，五被微弱的一照，宛若神邸。

荷回那微弱的不安忽然消散下去，看著自己被他握的手，輕輕嗯了一聲。

眾嬪妃原本就因為沈荷回這個原本要為寧王妃的小姑娘，一瞬之間了在們頭頂的皇貴妃，而震驚不已，至今未曾緩過神來。

如今見皇帝這般大庭廣眾拉著說話，視們這一干人等為無，心里便越發不是滋味。

何曾見過皇帝這個樣子他們如今是連人都不避了。

眼神落在荷回上，都不免帶上幾分幽怨。

往日里瞧著規矩一個姑娘，竟沒想是這般會勾引爺們的貨。

這樣厲害，難怪皇帝和寧王兩父子都拜倒在的石榴下，一個不顧皇家面將從兒子手中搶過來，而另一個則因為被父親搶了，而失魂落魄、痛哭流涕。

正心里忍不住冒酸水，卻見皇帝不知何時忽然將視線掃了過來。

眾嬪妃像是被看穿心思似的，立馬脊背一僵，低下頭去。

荷回怕招惹是非，手拉了拉皇帝的袖，皇帝眼底的目這才立馬又和下去。

他朝那些嬪妃囑咐道：“過幾日皇貴妃會舉行冊封禮，你們都過去見禮，不得有誤。”

荷回原想著自己份本就尷尬，不用這樣麻煩，然而話還未說出來，只是張了張口，便猛地察覺到子一輕，卻是整個人已經被皇帝當眾橫抱起來。

荷回下意識心頭一。

私下里這般便罷了，如今在外頭，當著眾人怎好如此，那不是做實君的傳言麼。

掙扎著要下來，卻被皇帝阻止，“別，仔細膝蓋疼。”

荷回這才知道，他還惦記著方才自己跪著的事。

心中不由一暖。

只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皇帝抱出慈寧宮去。

眾妃嬪跪下恭送皇帝，淑妃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攥了手心里的錦帕。

等回到自個兒宮中，淑妃坐在桌前，久久地不言語。

皇貴妃，皇貴妃……

不蝕把米，竟把人給送上位去，狠狠了自己一頭。

在這宮中熬油似的盼了十幾年，到如今也只是個淑妃的位置，可那丫頭一來便了求之不得的皇貴妃。

憑什麼。

是小看了皇爺對那丫頭的心思了。

以為，他不過是圖個年輕新鮮，玩玩而已，就算喜歡，程度也不會多深，淑媛、才人的位份已經是頂天，畢竟，沈荷回的份對皇家來說，是那樣的不彩。

可沒想到，皇帝卻一點都不怕被拆穿，好似盼著一刻盼了許久似的。

皇家的臉面和規矩好似忽然間了空氣，被他視若無，明明他是最看重這些的，可為了一個沈氏，卻把它們統統拋諸腦后。

給這樣高的位份，恨不得把捧到天上去，甚至要舉行冊封禮，讓自己過去，虔誠對著這個小十幾歲的小姑娘跪拜磕頭，山呼千歲。

那本該是的待遇，如今卻落到這樣一個鄉下丫頭手上。

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教會喜怒不形于，可面對如今這種景，竟難得的在眼底流出幾不甘和恨意來。

宮人怕壞，端了晚膳上來，勸，“娘娘好歹進些東西，沒的壞自己的子。”

淑妃靜靜坐在那里，拿起筷子，然而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猝然將銀筷撂下。

碗碟隨之掉落地面，跌個碎。

“娘娘息怒!”宮人嚇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跪下。

燭下，淑妃緩緩闔上雙眼。

既然有人這麼迫不及待想當楊貴妃，那

就讓快些縊死在馬嵬坡上。

不多時，淑妃睜開眼，神已然恢復如常。

“拿紙筆來，我要給家里寫信。”

第80章

驚險

皇帝冊封準兒媳當皇貴妃，并要舉行冊封禮的消息不脛而走，不過幾日的功夫，朝野上下便人盡皆知，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這些素來尊崇皇帝的員們，在聽聞他做出如此行徑后，先是震驚不已，而后便是一個勁兒的上書勸諫。

勸告他不要封妃的奏章

，一本接著一本，雪花般飛向皇帝的桌案，更有甚者，直接在上朝時帽直諫，言明皇帝此舉不妥。

“皇爺此舉，與昏君何異!”

見皇帝不當回事，那言直接撞柱，濺金鑾殿。

雖然之后并無大礙，但卻由此撕開了朝堂上撞柱直諫的口子。

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便有五位朝臣在大殿上撞柱，一個接著一個，跟鍋里下餃子似的。

見效果不顯著，這些人又開始改變策略，齊齊到午門下跪，著皇帝改變主意。

皇帝素來關臣子，到了如今這地步，一般都會讓步，但這次，他卻一改往日脾，知道那麼多人在午門外跪著，只是人送去湯水吃食，別的一概不管，任由他們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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