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拿藥 這樣事怎好找太醫

七十一章

一行人分頭散了, 仍由耿大有趕車，崔蘭愔帶著赤雲赤月回了家裏。

昨日送走了宣寧帝的靈柩，這一通大事裏, 朝廷上下都累到人仰馬翻, 皇帝讓休沐一日。

所以，崔蘭愔到家的時候，二房兩家人也都在。

崔蘭愔已經知道崔昶跟著孟懷宗回了應城，該是覺著沒臉，他一直沒面，直到宣寧帝駕崩，衛王登基，他找一日回了家。

不過崔冕早放話, 任誰都不能給他開門, 常氏也不敢違逆，由著崔昶如何分說，都沒他進家門。

就是姜氏這樣不知外頭事的, 都知道崔昶上門不是悔過了, 而是因著衛王登基，崔蘭愔被皇帝接到了宮裏, 崔謖雖沒得封, 卻是不了一個六品鎮做的，崔晟在工部也站住了腳, 蹭崔家大房的熱竈比上外面找門路更有奔頭。

崔冕常氏不提這事兒，崔蘭愔就當不知，兩房人和睦地用了頓午膳。

送走了二房人，歇晌後起來，自家人再說說話, 很快就到了申正。

崔晟做了豆腐皮包子外，又做了四樣好放的素點心，熱騰騰的給裝到食盒裏。

往後要在宮裏長住，崔蘭愔又將潛邸裏常穿用的裳首飾收拾了幾大包，這樣，出來時一輛馬車，回去時卻是三輛馬車。

打頭的就是陳太後給崔蘭愔備的出宮裏的四馬拉車，次一輛是長史給的四馬拉車，後一輛是最常坐的那輛兩馬拉車。

守宮門的又換了一撥人，恰不久前，李宜馨的馬車才了宮，一時有不知道的，都互相問著是哪家的眷竟比李家小姐排場還大。

聽說是人稱“崔二猛”的崔二小姐後，嘖嘖數聲後，都有了數，應城裏的局面開始變了。

崔蘭愔才回了福寧宮，豆腐皮包子還沒拿出來，不言就跟掐好了點一樣來了，見禮後笑著道，“二小姐，陛下說要等你的豆腐皮包子，到這會兒還沒用午膳。”

“能皇帝念念不忘，得是多好吃。”陳太後沒等裝到盤子裏，先拿起一個嘗了，“真是極好吃，怪道皇帝著也要等。”

崔蘭愔重新裝盤給不言帶走的功夫，陳太後已經吃下了半盤包子。

等吃完一盤包子，陳太後又挨樣點心各用了一塊兒，隨後又是連連誇贊，“點心也極好吃，給膳房比下去咯。”

奇道，“廚子是你家裏世仆？倒不知你祖父還是好吃的，還尋到了這樣既會做菜又會做點心的。”

既說到了，崔蘭愔也不瞞著，笑道，“要是有這樣的廚子，那些年我家裏落魄那樣，也早人想法子挖走了。

這都是我爹的手藝，他什麽都鼓搗，這兩年開始琢磨上了做菜做點心，他從古籍裏找了不菜譜和點心方子，外頭吃了什麽他回來也照著做，這豆腐皮包子就是我那回去天福寺帶回來給他嘗了，他仿著做出來的，都說比天福寺的味兒還好。”

陳太後很是意外，“你爹不是去了工部，聽錢和說很是上峰重用，該是很辛勞，他回家不歇著還給你們做吃食？”

“前陣子我爹一直在東水關碼頭黑白忙著，前幾日才得上峰許了回家住，我回去後這幾頓，都是我爹下的廚，我不在家時也是一樣，只要家裏哪個想吃他的菜了，他都會撂了手裏的事去廚房。”

陳太後由衷嘆道：“你娘好福氣，你們兄弟姐妹也好福氣。”沒有一點瞧不上，反是很認可崔晟的做法。

崔蘭愔上去摟住，“我就知道太後不同凡俗，陛下被您教得也是這樣，我之前同他說，他也沒覺著我爹這樣不好。”

陳太後笑得合不攏，“明知道你是哄我，我還是聽。”點著的鼻子道，“皇帝該是同我一樣，聽你哄。”

再正常不過的話，崔蘭愔聽著卻有不同的意味兒，趕端起盞茶喝了，及時地掩飾出了臉上將起的熱氣。

晚膳用的是豆腐皮包子，就沒去膳房膳，膳後又陪陳太後說了話，崔蘭愔才帶著不語回了澹月居。

畫舫上沾的香氣很是持久，哪怕進宮前換了裳，因著沒來得及洗頭，還是能聞見那香氣縈繞在鼻端不去。

都不用尋思，晚上皇帝必是要來的。

雖說皇帝教要拋開禮法規矩，還是怕皇帝知道往吳楊河上坐了畫舫而的足，那樣甜膩蝕骨的香氣，皇帝一聞就能知道往哪裏去了。

各樣事只要有一的跡象，就不可能瞞住皇帝。

看著還有些時候，趕打水沐浴了，又從頭到腳換了新的。

頭發還是半幹，皇帝就來了，看了下刻，還不到戌正，比平日早了半個多時辰。

見皇帝進來，不待再說，艾葉幾個都退了出去。

將崔蘭愔要束頭的發帶丟過一邊，皇帝擡手上的頭發，又順著到臉上，“我又不是沒見過。”

崔蘭愔也怕發束起來要引出頭疾，就由他去了。

皇帝卻不坐下，手掌在臉上流連來去，有些刺刺的，崔蘭愔抓過他的手翻來看，發現他指腹上起了層薄繭，有幾還磨出了皮刺。

“之前還沒有，這幾日很忙？”

“嗯。”皇帝看著，“這陣子積了不折子，你不在，我沒地兒補覺，索就黑白批折子了。”

看著他泛青的眼底，想到自己這兩日在外的恣意，崔蘭愔有些愧疚。

“怎也該歇歇的。”

難得主地推他往後靠坐了，“我以為他走了，你能好睡些。”

“沒甚區別。”皇帝將頭埋在頭發裏嗅了，吸了下鼻子，“你換了香？”

這人腦子比誰都靈，怎連鼻子都這麽刁鑽，崔蘭愔推開他，“表叔先坐開些，這樣頭發沒幹靠著，我要犯頭疾。”

皇帝松開環在腰上的手，轉而牽起的手把玩著，同商量道，“我睡不得也沒喊你回來，你要予我些好。”

燈影下，他眉目更見深邃，眉眼五如上好的松煙墨描繪出來的，這會兒慵懶地斜靠在那裏，卸下了白日的高不可仰的威儀，竟有些說出出的人心弦。

無來由地，崔蘭愔腦裏回響起畫舫裏聽來的那幾句，“聽說皇帝都二十六歲了，邊還沒個人，怕是不行的……”那些子又豈會有機會窺見天，就在那裏信口混說，皇帝是如此英俊無雙，可不是們口中好年輕力壯的凡夫俗子可比的。

聽了那些話後，雖似懂非懂的，也知都是不能耳的葷言葷語，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回想，更不能記下來。

本來克制得很好，這會兒卻一下全冒了出來。

因著早早管了家裏事，從仆婦們無意間的話裏，知道親了夫妻要有歡好之事，可那不是為著傳宗接代麽，怎那兩個子話裏，那事兒倒似無上快活一樣，認為男歡有絕好的滋味？

還有，皇帝一直不娶真的是因著不行麽？可不行又是什麽形？是也同一樣生不出來孩子麽？如此皇帝才一直對人興致缺缺？

好似也不對，皇帝一見就要摟抱，還要時不時嘬這裏那裏的，又不像是不行的，只那樣絕好的滋味到底有多絕好呢？

是對親吻麽？隨著想法，腦裏竟出現了兩人對疊的畫面，意識到自己竟想到這上頭，崔蘭愔使勁晃了下頭，想給腦裏那些起八糟的念頭甩掉，只耳尖上的緋紅卻暈染開來。

皇帝恰好就捕捉到了，眼神落在那一定住，眸轉深，他左手上去，拇指來回著，“怎了？”

溫熱氣息撲在耳畔，崔蘭愔瑟了一下，躲閃著眼神，“沒……沒想什麽。”

皇帝輕笑，“此地無銀三百兩？”

崔蘭愔慌地搖頭，試著和他說正事，“我有事同表叔說……”

未盡的話突然被皇帝點上瓣的指尖截斷，在上輕撚了一下後，他擡手在燈下端量了，“不點而紅，說的就是如此吧？”

這樣的皇帝很陌生，是之前沒有過的，崔蘭愔直覺危險，急忙說道：“真的，表叔，我見到平王的管家同九通行明著來往，九通行許了平王一分的利……”

“是麽。”皇帝卻不肯放過，將指尖點在上，眼神裏似帶著一簇簇的鈎子，“嘗嘗麽？”

皇帝是在勾引麽？崔蘭愔覺魂兒都定不住了，胡搖著頭，“我……”字才將將出口，皇帝的吻已落在抖的長睫，順著鼻梁向了翹的鼻尖，這樣如春風化雨般的，崔蘭愔之前已漸漸習慣，以為他只是戲弄，還是同前幾回一樣，輕籲了口氣。

皇帝忽然環住的腰肢，右手上來抵在的腦後，猝不及防間，他的吻就落在了將啓未啓的櫻上，于齒關松開的剎那，破關而，“甜的……”後面的話盡數哺喂到的口裏……

崔蘭愔指尖掐進他前襟，到如擂鼓聲聲的心跳，一瞬間指尖麻無力，再一的力氣都聚不起來……

直到崔蘭愔嗚咽出聲，“我疼……”

皇帝才堪堪退開些，待看到瓣上的齒印，和齒印下錯的，他才意識到自己下手過重了。

平複了氣息，他斂去眼裏蒸騰的灼熱，指輕輕將一點滲出的珠抹了，“嘶……疼疼……”地連呼著疼，崔蘭愔扭頭躲著。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皇帝就被難住了，他小心捧著的臉，“我太醫開些藥膏來。”

見他要往門口去喊人，慌得崔蘭愔顧不得疼，搶過去一把拖住他，連表叔都不喊了，“你瘋了，這事兒太醫，我哪還有臉見人。”

皇帝卻不覺著，“男未婚，未嫁的，我們明正道地相好，怎就沒臉見人了？”

知道這就是無視一切禮教的，就沒有他不敢做的。

崔蘭愔只得道，“你還未除服呢。”

沒想到皇帝更不在乎，“明君昏君于我無差。”

崔蘭愔急中生智，“你我還有一年之約呢，你想出爾反爾？”

這回好使了，皇帝轉回來，仔細小心地再往上檢視，“這樣不管明早就腫了，經過的人該都能看出來。”

想到陳太後會看出來，崔蘭愔急了，抓住他的手臂，“你快想想法子呀？”

皇帝就是辦法多，給攬到懷裏，“別急，就說我用膳咬破了，玄麟去找太醫開藥。”

這樣玄麟就會知道和皇帝幹了何等好事了，崔蘭愔拿頭在皇帝懷裏洩憤地頂了兩下，允了，“那你他去吧。”

皇帝開了門，喚了玄麟下來，如此這般低聲吩咐了。

玄麟一聽就知是怎麽回事，實在想不到，清心寡這麽些年的皇帝，這才和二小姐說開幾日，就這樣急不可待了。

這是不是就是老話說的老房子著火，越著越猛，會由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想想皇帝的英明神武，玄麟覺著該不至于，等都經過了該就恢複原來的樣子了。

想著事，也不耽誤他飛檐走壁的速度，很快讓他到值守的太醫，恰今日值守的是曹院判。

聽玄麟說是皇帝咬破了，皇帝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曹院判正愁找不到機會表現，忙背了藥箱，“陛下的一切都輕忽不得，我還是去看一看再下藥。”

玄麟攔住他，“曹院判只管開藥就是。”

曹院判還待爭取，玄麟索直說道，“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那麽清楚的好。”

太醫院裏什麽事都見過，曹院判有了猜測，再不敢多問，忙忙配了藥給玄麟。

玄麟要走時，他不等玄麟警告，先自說道，“玄大人放心，一個字我都不會往外吐。”

回頭卻在想，是哪個宮有這樣的福氣，宮裏又要出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