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夜聊 是我適應你

八十一章

兩回下來, 崔蘭愔也有了些經驗，知道這事兒不能一味的退，仰臉附就。

“我是不是進益了？”皇帝在畔輕笑。

崔蘭愔趁機挪開些, “你胡子紮我了。”

皇帝捧起臉, 見頰上被刮紅了幾，如瑩白新雪上點了幾抹梅瓣兒，更顯楚楚人。

他指在那幾抹梅瓣上逐一點過，“你不在，我都是胡睡的，起來就忙……”

崔蘭愔端量他下上冒出的胡茬，不用上手試，都知道：“有三天了吧, 在潛邸時也沒見你這樣。”

皇帝抓著的手到下上, 說了實話，“錢和說我留須會顯英偉，你覺著呢。”

崔蘭愔卻不能附和, “會顯年紀。”說完立即意識到這樣說法也不好, 補救道，“胡子才會污了你的好樣貌”

果然, 顯年紀和老邁不分伯仲, 都是皇帝的痛點。

別的都能等，獨這樣話一耳, 皇帝是一刻都不能等，開門喊了于書房屋頂上守著的青麟，要了把短匕過來，到手上，“你幫我刮了？”

崔蘭愔哪做過這個, 何況是在皇帝臉上刀，不敢接過來，“表叔自己來吧，再我給你臉割了。”

皇帝推坐到羅漢榻上，自己躺到上，將短匕塞到手裏，“割就割了，不過一個口子。”

崔蘭愔只得扳著他的下，一點一點給他刮著胡茬，沒想到這活計比繡花還磨人，好一會兒過去，半邊下都沒刮出來。

皇帝捉住的手加快作，“快些，別耽擱了安寢。”

崔蘭愔手上一，收不住力，短匕歪過去，割起了一塊皮，珠一瞬間冒了出來。

“割破了，得找太醫吧？”驚呼著就要扔了短匕，被皇帝按住，上手從袖裏出塊帕子往下上了，看都不看那上面的跡，“破皮而已，接著來。”

這樣糙放的皇帝，你能怎麽辦，崔蘭愔只得繼續來，一邊抹著珠，又花了半注香的時候給他刮淨了胡茬。

好在，刮好了胡茬，也止了，只破口看著有些明顯，希明早上能好吧。

皇帝將短匕隨手扔到幾案上，坐起來，一派自然道：“不早了，歇吧？”

崔蘭愔還想拖會兒，“說會兒話吧，我還有話同表叔說。”

皇帝拉起來：“咱們躺著說。”

比厚臉皮，崔蘭愔覺著幾個自己捆一起都不行，被他環著腰進了寢。

隔了幾日再面對，崔蘭愔心裏更發怵了，不是為著疼，而是那樣心神失控，讓人不由自己忘的覺，讓很抵，很怕自己如飛蛾撲火一樣陷進去，將來落到進退不能的境地。

只已放了話，說要不負大好年華，要和皇帝做睡在一起的有事，現在沒辦法出爾反爾。

皇帝好似沒看出的繃，仿佛已做了多回一樣，練地放下帳幔，擁著上了床。

崔蘭愔想著若黑著燈，或者就眼不見心不了，推開他要下床：“我去給燈熄了。”

皇帝擋在前頭，“不是要說話？還是你想……”

崔蘭愔不確定他這是為緩住，還是真要先同說話，又怕一熄燈反他更無顧忌，猶豫在那裏。

皇帝也不急，慢慢地解了外袍，只留下中，崔蘭愔正因著他沒要求來慶幸呢，卻見皇帝扯開了中的帶子，白皙勁瘦的膛就這麽敞在眼前。

崔蘭愔待要別開眼，皇帝捉著的手過去，“老邁的人有贅，我一都無。”

暗氣自己怎麽就沒記，吃多回虧了，以後“老邁”“上年紀”這些于就是忌之言，絕不能出口。

那點怯就去了，指尖過之，真如磐石一樣固，不由拿話哄道：“表叔的材也是恰到好，無需增減一一毫。”

皇帝滿意了，沒再作，“你也褪了裳吧。”說完，他彎過去放了被子，并沒往這裏多瞧。

想是那事兒也不必回回都做？皇帝有那許多事忙，該不會時刻想著那事兒。

崔蘭愔趕了衫，在皇帝轉前，掀開被子飛快將自己裹了進去。

皇帝只當沒見，掀開被子另一邊兒躺了進來。

側過來，“不是有話要說？”

崔蘭愔就覺著自己想的沒錯了，去了局促，找話道：“今兒徐太後給我家裏賜了東西，李宜錦又求了我，遷宮的事……”

“這幾日曹院判又找了幾冊書給我，我好生研磨了，自覺進不。”

開始崔蘭愔還沒反應過來，尋思皇帝怎麽答非所問起來，直到皇帝的手指在腰側打著圈，眼神也炯炯起來，刷地紅了臉，“不是要說話麽？”

“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皇帝尋常閑聊一樣，“上回那樣只是初門檻，真正的妙咱們還沒會。”

“才那樣親法是不是別有意趣？那只是皮，更好的在後頭，試試麽？中間你要是疼了或是覺著不好，掐我一下我就停……”皇帝絮絮說著過來，極盡說服著。

一旦挨進了，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崔蘭愔腦裏就了漿糊，對著過來的薄，婉轉著接納了。

隨後就推拒不能了，意識再也轉不到別。

皇帝確實不同凡響，學什麽都要學到極致，真的進了不知多，昏昏沉沉中，不知幾番會到了罷不能的妙……

待反應過來又被皇帝拐帶了時，已是無力計較。

三回後，重新洗了躺下，皇帝猶不足意，擁著哄道：“曹院判還給了我幾本避火圖，畫得著實妙，等我拿來咱們一起參詳。”

崔蘭愔拿手掐他，可手上綿綿的，連點皮都不起。

這樣得寸進尺的皇帝，也沒了小心翼翼：“你不是要看破紅塵了，這又算什麽？”

皇帝睨了一眼，“這不是戒沒過去？”

見崔蘭愔無話可說，他反而來了勁兒，“知曉怎麽讓一個饞的止了口腹之麽，無他，管飽管夠一陣子，他自己就不吃了，要不你試試？”

“表叔你話怎這麽多了。”

“不是你總拉我說話才如此的？”皇帝倒打一耙，“白日也陪不得你，我再不說話，你更該覺著我無趣了。”

皇帝的道理多著，怕他再往那事上拐帶，急忙轉了話題：“徐太後們遷宮的事，表叔是什麽章程？”

“徐太後給你家裏賜了什麽？”

“玉如意一對兒、金百兩、極品蘭大雪素一盆，還有上回康王妃的事，徐太後使人來訓誡也是做做樣子就走了。”

“端王妃也求你了？”

“嗯，還說往後我去的地方都端王避開。”

“我下旨徐太後帶著那些都遷到鸞居宮和宣微宮，明個開始修繕延華殿，就便將那兩打通了，夠住了。”

崔蘭愔沒想到他竟是允了徐太後帶著宣寧帝所有嬪妃另住了，不由問道：“那李老太後能由著？不得找你哭訴？”

皇帝哼了聲：“進不得本元殿。”

皇帝竟是要將李老太後拒之門外，這樣雖痛快了，于皇帝的名聲卻不好，一頂不孝祖母的帽子就要戴實了。

想了下道：“不如我請老太後發個話，由說讓徐太後們另出來住，老太後是嫡是正，李老太後不願意也得忍了。”

“明君昏君于我無礙。”

“有更好的法子，做什麽要背著壞名聲。”

“你說了算。”皇帝邊的笑就收不住了，給說道，“其實先帝一直記在老太後名下。”

崔蘭愔愣了下，隨即想到了，“那樣李老太後這個太後從禮法上是站不住腳了？豈不是陳老太後發了話，李老太後連置喙的餘地也無？”

“嗯。”

原來是宣寧帝站在李家，又只認親娘，才讓大家忽略了這些，以致世人都以為李老太後的太後位來的名正嚴順。

“那……表叔是何打算？”

“慢慢來吧。”

皇帝雖沒明說，崔蘭愔卻會意了，他對李老太後沒有點子分，若李老太後安心養老，他可能會容著，若李老太後不安分，那可做的就多了。

陳老太後可做的也多了，那點累困就去了，主偎到他懷裏，“李家和李老太後算計陳老太後無子的事，眼前李老太後的不如意算不得什麽，得讓陳老太後再出些氣才行。”

“嗯。”皇帝痛快應了。

崔蘭愔就便都說了：“還有我家裏，你賜金碗……”

“正要同你說，李家朋黨遍布朝野，要瓦解需得豎一個招牌，姚家心思過多……”

“我知曉了，因著我在表叔邊，我家裏是最合適的。”崔蘭愔接話道，

掛懷了一日的事可以放下了。

崔家大房的一切都來自皇帝，皇帝需要，自該為皇帝分憂，何況是這點小事。

知道皇帝不是因著和睡一被窩，要施恩于家裏，裏外都輕松下來。

皇帝又拉著說道，“延華殿就在邊上，又是你爹領著修繕，你無事就去幫我瞧著，要如何都無需問我，你看著和你爹商量著來即可。”

崔蘭愔才就想問了：“你不是要讓徐太後們住到鸞居宮和宣微宮麽，怎麽還要修延華殿？”

“可見你是不掛念我的。”

崔蘭愔卻不承認：“你不是都在這裏睡麽？”

“原來你是想我都睡這裏？”皇帝的眼神熱切起來。

崔蘭愔怕了他這樣的眼神，趕閉上眼，“我困了，有話等著再說吧。”

“不你，放心就是。”皇帝失笑，給說道，“等延華宮修好了，我就搬過來。”

“啊？”崔蘭愔睜開眼，“那升朝呢？”

“在延華宮正殿明間。”

大郢開國以來，從太？祖到宣寧帝都是在本元殿正殿明間升朝，于西閣理政，于東閣坐臥的，到皇帝這裏卻要換地方。

想也知道，到時會引來如何激烈的阻止和勸諫了。

“朝臣那裏？”

“無妨，我想換的多了，他們會習慣的。”

皇帝就不是會由著人指手畫腳的，遂道：“確實，只有別個適應你的份兒。”

皇帝給箍到懷裏，“在你這兒不是，不是我適應你？”

崔蘭愔“嘁”了聲，“那我說咱倆各睡一床被子，你配合下唄？”

皇帝輕笑：“被窩裏的事除外。”

崔蘭愔懶得同他掰扯，細聲細氣地連打了幾個哈欠，轉頭就睡沉了。

到了寅正皇帝起來時，崔蘭愔也醒了，聽著皇帝睡，正要翻繼續睡，想起來，騰地坐起起來，住皇帝，在他轉時，過去扳過他的頭，看著他下上紅得很明顯的那道口子，“怎辦？都該盯著瞧了，不會有臣子問你吧？”

隨即想到皇帝問朝事都是一句不超過五個字，能彈指就不會開口，朝臣們該不會于這樣事上白浪費皇帝一句話，松手又躺回去，“表叔去吧。”

見幾息間又睡過去，皇帝拎起靴子到外間穿了，青麟已候在了門外，伴著皇帝飛上檐去了。

休沐後第二日就是朝會，因著是小朝會，時候就沒那樣早，朝臣們于寅正到謹殿候著，卯初到本元殿明間列好班次，皇帝卯正到後升朝。

一明黃的皇帝，哪哪都是金尊玉貴的，獨腰間掛著那個黑素綢的荷包一點不相襯。

有一陣子了，不是這個黑素綢繡栗如意紋的，就是另一個黑素綢繡石青萬字紋的，天天換著戴，就沒見皇帝摘下來過。

朝臣們就不懂紅，也知道那樣的手工和繡功絕不是宮裏針工局做的，要針工局那樣的獻到前，錢和早該給那些打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