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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宮裏打秋風的日子》 第98章 記賬 還是喊表叔吧

第98章 記賬 還是喊表叔吧

九十八章

皇帝要求將新房布置在延華殿正殿後的寢殿, 想到空寂大師那番“盛世皇後”的說法,禮部就以為是婚禮新房也有講究,就按著皇帝的要求將延華殿寢殿的東間布置了新房。

因著皇帝在本元殿時就從不往後殿去, 都是在西閣起居, 移到延華殿後,雖改西閣理政,東閣起居,卻仍是不往後殿去。

皇帝邊的事,錢和把得很嚴,哪個也打聽不出。

還是前陣子,皇帝會于晨正和午間不避人就走福寧宮後門,往澹月居去用早膳和午膳, 朝臣們才知他這一向。

崔二小姐正有孕呢, 懷的又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皇帝重視些也沒什麽。

孕期要分房,都是經歷過的, 朝臣們都沒多想, 當皇帝晚間是在延華殿東閣睡的。

所以,禮部依著皇帝的意思將婚房布置在延華殿後殿, 朝臣們仍是沒多想, 認為婚禮過了,皇後就會搬到儀宮住。

鐘鼓齊鳴中, 迎親車駕儀仗從端門,經承天門,到了延華殿。

帝後拜天地、祖宗後,行合巹禮。

禮部員奉上對半開的匏瓜請帝後分執了,儀式要求是兩人番往對方的半個匏瓜裏斟酒, 一方飲半後,由另一方飲盡剩下的一半,寓意著帝後從此同甘共苦,和合。

到帝後這裏卻走了樣,皇後給皇帝斟酒後,皇帝飲一口下去,匏瓜裏的酒就剩了點滴,皇帝將匏瓜遞到皇後邊,“沾沾就好。”

皇後低頭抿了下,那點酒真的只夠沾沾

禮部員忍不住輕聲提醒道,“陛下,皇後有孕,臣等豈敢大意,挑了又挑才選的這玉棠春酒,說是酒,其實和果子一樣,皇後多飲些不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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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喝不得。”皇帝沒看因著他回話而瞪圓眼的禮部員,拿過酒給皇後手裏的匏瓜斟上酒,就著皇後的手將手裏的酒飲了,仍是留了幾滴給皇後沾了下

待婚房裏的儀程都結束了,幾位禮部員退出去時,還在尋思著,陛下說得那樣肯定,這是確定皇後懷的是公主了?

若是這樣,很多想送進宮的該松一口氣了。

皇後生完這一胎,養養子再懷上,兩下裏怎也要三年,三年裏的變數就太大了,于皇後不是好事,于別個有想法的卻是大好的機會,如誰能把握時機先生下兒子,再是家世了得的,後面可真就沒皇後什麽事兒了。

有空寂大師“盛世皇後”的說法,皇後的位置雖能坐穩,可沒有兒子一切都是虛的,好在有個兒,將來總是比徐太後和陳老太後當初強些。

崔蘭愔從進來就發現了,除了床以外,婚房裏的擺置用都是澹月居裏搬來的,一切都是悉的,就連茶盞都是常用的。

要不是床架上掛的百子帳、床上鋪的百子被,繡著龍紋的帷幔,滿目都是紅彤彤的,真會以為還是在澹月居裏。

口喊了聲,“表叔,我很喜歡。”

“焉知我不是為了省下一筆開銷,再布置一間,我私庫裏差不多就空了。”皇帝負手站那裏,看著裏外轉著。

崔蘭愔才不信,“表叔才不在意那些外之。”

“你又知道了?不是覺著我做皇帝變了許多?”

崔蘭愔悚然一驚,自以為藏得很好,不想皇帝察至此。

被點破了,崔蘭愔也不辯解,低頭走過去,“你知道了?”

皇帝并不想同計較,在鼻尖刮了一下,“還是喊表叔吧,這樣你就不會覺著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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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別人聽見也不好。”崔蘭愔改口改的也很辛苦,喊了那麽久的表叔,很多時候順就喊出來了。

“你喊我什麽,孩子都得喊我爹,咱們各論各的。”皇帝指著的肚子,“後來的哪有說話的份兒。”

見他這就開始跟肚子裏的孩子拿出當爹的氣派了,崔蘭愔被逗笑的同時,心裏也輕快下來。

也認同皇帝說的,喊著“表叔”,確實會覺著同皇帝更親近些,會覺著皇帝還是潛邸時的那個表叔。

不言幾個進來將百子被下撒的花生、紅棗、桂圓、蓮子這些清出來,崔蘭愔也是真累了,讓桑枝給摘了九龍四冠,等不及下禮服,先往床鋪上歪靠著坐一會兒。

“累了?”皇帝坐到邊。

“嗯,這陣子很容易累,還嗜睡得很,有些原來喜歡吃的也聞不得吃不得。”

“不是滿三個月了,怎麽這會兒來了反應?”于孕期的事項,皇帝早跟曹院判問了個詳細明白,他這會兒知道的怕是比一般的穩婆都多。

崔蘭愔搖頭,“我娘和姐姐們也奇怪著呢。”

皇帝手在肚子上來回著,不得不承認,“可能是隨了我,是個不走尋常路的。”

“表叔你還知道呀?”崔蘭愔噗呲笑開,朱,同龍喜燭相映輝。

皇帝陪說著話,歇了有一刻後,崔蘭愔覺著緩了過來,由艾葉桑枝扶著去浴間沐浴了。

皇帝則去了西間的浴間洗了,一柱香後,兩人都洗好了,讓服侍的都退下,皇帝扶著崔蘭愔先躺了下來。

雖之前經了一回,可今日才是正兒八經的房花燭夜,懷孕也滿了三個月,崔蘭愔早有心裏準備,今晚是要來真章的。

是真的很累了,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打扮,家裏宮裏連著串兒的儀式,就沒有停頓的時候,唯有同皇帝坐在輦車上往宮裏來那段兒歇了會兒,才不是緩那一會兒,連沐浴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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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于那事上本就生猛,是個不容易饜足的,好生生的時候都應對得吃力,連來著兩回就要討饒。

這會兒渾綿綿的沒力氣,想到等會兒,又發愁又犯怵。

躺在被子裏,一下一下深呼吸著,想著能不能蓄些氣力。

那邊皇帝放下百子帳,掀被子躺了進來,崔蘭愔不由自主就繃子。

卻是一一毫都瞞不過皇帝,皇帝笑著環上的腰,“怕什麽?才幾天沒一個被窩就生疏了?”

崔蘭愔小口勻著氣兒,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我是怕你說話,孩子聽了不好。”

“隔著被子聽不見。”說是這樣,皇帝卻將那邊的被子又掖嚴實了。

他擡手蓋到眼上,“睡吧,明日還要忙。”

崔蘭愔愣了下,開他的手,“表叔……你……”

皇帝嚇唬道,“你要再看我,我就忍不得了。”

知道他真是那個意思,崔蘭愔急忙閉上眼,沒了後顧之憂,姿下來,主鑽進皇帝懷裏,好話張口就來,“表叔你真好。”

“你收拾回家時可沒覺著我好。”皇帝上雖嫌棄著,卻很誠實,出胳膊給枕了。

皇帝該是很想,他仰躺在那裏,徐徐吐了幾口氣,“回頭咱們也弄個賬本,你欠的這些都記上,到時都要算利息。”

崔蘭愔就知道他在極力克制著,兩人分開了有半個月,皇帝給的飛鴿傳書裏,說完正事後,總要提兩如何孤枕難眠這些,就有些心,“要不……我用手……”

皇帝在了兩把,卻拒絕了,“半半飽的不是個事兒,都記賬,到時你連本帶利都要還上,一半點都不能欠。”

偏他說話時還是一臉正經的,若是不知道的,真會當他是在垂詢戶部上的賬目呢。

一夜好眠,第二日起來,崔蘭愔就恢複了大半。

用早膳的時候,皇帝說道,“你安排著在延華殿設小廚房吧。”

皇帝從不管這些事,崔蘭愔就聽出了弦外之音,“膳房的膳食不安全?”

皇帝提點道,“老太後和徐太後。”

老太後和徐太後能有什麽事兒?崔蘭愔驚道:“當年們無子,是從膳房下的手?”

“還有太醫那裏。”皇帝說道,“以後你這裏只曹院判來看,就劉太醫單獨來也不。”

崔蘭愔忙點頭,“我知曉了,等會兒我就讓不語將小廚房弄起來。”

皇帝道,“錢和、不言、谷幾個你該用就用,咱們還跟在潛邸時一樣過日子。”

皇帝這會兒,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神都是潛邸時的模樣,崔蘭愔心裏一下就安定了許多。

用了膳,兩人又都換了禮服,往福寧宮去了。

福寧宮正殿前的漢白玉臺上,已候滿了侍和宮

聽到侍大聲的稟告聲,齊安帶著侍迎了下來,引著皇帝和崔蘭愔進了大殿。

大殿深闊,待站定後,崔蘭愔才看清了殿裏都來了哪些。

等看到正位東首坐的李老太後時,崔蘭愔真的服氣了,李家人真的是能屈能

想也知道不是陳老太後喊來的,崔蘭愔趕看向陳老太後,可不想陳老太後在自己宮裏還要被人添堵。

說不得要當著衆人再做一回惡人了。

陳老太後似看出所想,笑著朝招手,“快過來我瞧瞧,家去這麽久,我是數著日子盼你回來。”

崔蘭愔甩開皇帝,走過去仔細打量著陳老太後,“您好著吧?”

陳老太後爽朗大笑,“我好著呢。你要快點生個重孫輩兒給我抱,我就更好了。”

崔蘭愔就放心了,想也是,李老太後必是擔心皇帝和來福寧宮後,就不往福安宮去了,那樣皇帝雖被說不孝,可對皇帝這樣不在意名聲的,朝臣們都沒法子,何況外頭,皇帝本就是不疼不的。

可李老太後卻不同,從此世人都會知道,皇帝本就不當是祖母,于于李家都是極為不利的。

李老太後只得不請自來了,想必已在陳老太後面前說了不話。

果然,陳老太後湊到崔蘭愔耳邊說道:“以前我是真見不得,現在我改了想法,看著我過著過不上的好日子,來一回就要眼氣一回,窩心得要死還要在我面前服,我還用。

我是品出來了,慢慢磨著比來痛快的要解氣。”

崔蘭愔往皇帝那兒瞟了一眼,“老太後你才是表叔的親祖母吧,你倆也太像了,表叔也是,有些事他偏不肯給人個痛快。”

陳老太後越發高興了,“畢竟喊了我那麽些年祖母,行事上就隨了我。”

皇帝喊過去,兩人向陳老太後、李老太後、徐太後行了四拜禮,又同諸位太妃太嬪們問候了。

李老太後始終慈和地笑著,不發一言,一切都跟著陳老太後行事,讓徐太後這些很是不適應。

隨後安王夫妻、李宜錦、平王、永嘉公主這些皇帝的兄弟姐妹都上前見過了皇後。

李宜錦真的說到做到,幾回的大事都沒讓端王出來。

午間,皇帝在奉天殿設宴,文武百攜家眷來賀,宴畢,皇後又于儀宮了衆命婦的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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