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若即若離 這是哪個在看的？

101章

陳老太後知道懷的是小公主後, 沉默了一下之後就是由衷的歡喜，

對崔蘭愔道：“很好，你是個有福的。”

崔蘭愔就知道陳老太後和想到一了。

皇後有子固然會攀到權勢頂峰, 可其中要經歷的險惡和煎熬是常人難以承的, 到最後，人也該變得面目全非了，很難說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小公主有小公主的好，起碼很多事可以從長計議，不必顯得吃相那麽難看。

陳老太後馬上就進了要迎接重孫的狀態，吩咐高姑姑道，“趕將咱們宮裏好針線的都招集起來, 給小公主的裳、被子、鞋都準備起來。你去庫房裏一定要找那最細的料子。”

說到這裏, 還是不放心，就要下炕，“不行, 我得自個兒去庫房裏挑, 你們誰的眼也沒有我好。”

“老太後，庫房裏滿當當都是東西, 別再給您絆倒了。”崔蘭愔一把給攔住, “有六個月的時候準備呢，哪就急在這一會兒了, 您就讓高姑姑慢慢選來您看吧。”

崔蘭愔這邊剛按住陳老太後，沒想到高姑姑卻不配合，“老太後，我這就帶人將庫房裏的料子都翻出來，到時拿過來您一樣一樣選, 可不能怠慢了咱們金枝玉葉的小公主。”

陳老太後連連點頭，“你越發長進了，這就去吧。”

崔蘭愔只能眼睜睜看著高姑姑帶著一幫人去搗騰庫房去了，只這會兒倒罷了，很擔心這樣的形會為常態。

徐太後、淑太妃、婉太嬪三個過來陪陳老太後抹牌，見到起居間裏所有能坐的位置上都堆滿了布料，且都是細的面料，淑太妃和婉太嬪就有些猜到了。

淑太妃笑著問：“這是要做小裳？”

淑太妃在李老太後跟前服侍了那麽些年，說話最有分寸，不該說問的一句沒有。

陳老太後也不瞞著：“愔姐兒懷的是小公主，得趕給孩子穿的用的準備起來。你家錦姐兒不是馬上要生了，你沒找太醫看看是男是？裳用都是怎麽準備的？有好看的孩兒裳樣式麽，找幾件我們瞧瞧現時興哪些樣式。”指著高姑姑道，“那裏都是古董的樣式，可不能給我們小公主穿戴那樣的。”

徐太後三個心裏稱奇不已，陳老太後什麽時候有這樣長篇大論的時候，小公主還在皇後肚子裏呢，若生出來還不得了老太後的心肝一樣。

淑太妃也不怕說：“我生端王那時候，得原來的賀院使告訴的是男胎，不過現在的賀院使卻沒他爹那本事了。

我當太醫院裏沒人會看了，原來還藏著個曹院判。

因著不知道錦姐兒肚裏是男是，裳被子這些我們都準備的兩樣，老太後要不嫌棄，我等會兒就讓人送過來幾件。”

婉太嬪附和道：“那些太醫最小心不過了，可不會給說是男是，皇後這裏，若不是陛下發話，怕也不會說。”

陳老太後點頭，又對淑太妃道，“你這就打發人去取，閑著也是閑著，讓們就手開始做起來。”

淑太妃忙吩咐跟來的去取來，轉頭對著崔蘭愔笑道，“老太後有了重孫，皇後就要靠後咯！”

崔蘭愔扮起傷心的樣子，“可不是，這屋裏都沒我說話的份兒了。”

一屋子都在笑，只有徐太後看著崔蘭愔的肚子神悵然了一瞬，又很快恢複。

崔蘭愔了然，徐太後曾經懷過一胎，兩個月的時候莫名就掉了，宮裏的人，能得個兒，日子就有盼頭多了。

崔蘭愔的心態卻好轉了，事在人為，自信只要用心經營，就不至落到那樣地步，皇帝也不會絕到那個地步，是皇後外，還是皇帝的侄。

住到延華殿後，崔蘭愔開始以為會不適應，住進來後卻發現延華殿有澹月居沒有的熱鬧。

延華殿裏都是潛邸時悉的人，四麟仍如潛邸時一樣在這裏自如出，還有錢和、不言、谷這些，皇帝也恢複了潛邸時的做派，回到後殿裏，除了就寢的時候，就是窩在起居間的羅漢榻上，聽說這說那。

崔蘭愔這時候才意識到，心底裏很留潛邸裏相伴的那些時，還有潛邸裏相的那些人。

唯一有些憾的是了笑瞇瞇的長史，好在還要往潛邸理商課提舉司的事，還是能經常見面。

還有一件事讓崔蘭愔有些拿不準，二十八日大婚後，皇帝一直沒同有燕好之事。

開始以為是因著大婚連著新年，每日都是腳不沾地的忙，皇帝諒有孕就忍著了。

可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再三日就到元宵節了，皇帝就一直清心寡著。

他也不是對那事兒沒念想，崔蘭愔分明能覺到他在忍著。

之前為著關于郎老邁又古怪的傳言，理虧之下，于床笫間大膽主了一陣。

可隨著懷孕，回家裏待嫁住了半個多月，就發現，再親的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就有些放不開手腳了。

反正，現在讓再主，是抹不開臉的。

這樣半個月下來，皇帝一直若即若離的，最多就是摟著，在額上臉上蜻蜓點水一樣劃過，崔蘭愔也矜持起來，稍靠近他些，都要強忍住臉紅心跳。

不知怎麽想到皇帝曾說過的，“知曉怎麽讓一個饞的止了口腹之麽，無他，管飽管夠一陣子，他自己就不吃了……”

皇帝現在這樣是吃夠吃膩了麽？所以有想法也寧可忍著？

愣神的功夫，皇帝從西閣回來，不語趕忙張羅擺膳。

用罷膳，皇帝對道，“後面你子不便，也不好總出去，東閣現在也不用，就給你見商課提舉司的人用。我已準了宋提舉可往延華殿行走，一般的事你就傳喚他在東閣問話吧。”

崔蘭愔驚訝地看著皇帝，“我去東閣？朝臣們……”

“自己家裏何須看別人眼。”皇帝拉坐到羅漢榻上，“你不是用著宋提舉順手麽，外頭的事你都可以給他。”

宋長史最能幹能張羅，那樣豈不是真回到了潛邸時的日子，崔蘭愔很是意。

“不是還有個給你趕車傳話的，讓他頂個延華殿侍衛的缺，也許他宮裏宮外行走吧，這樣你裏外都便利了。”

崔蘭愔沒想到皇帝還知道耿大有，若是耿大有也能在宮裏宮外來回走，于很多事上都能掌控了。

“表叔……”崔蘭愔才要撲過去，隨即想到兩人現在的狀況，忙裝著倒茶給掩飾過去。

待喝了一盞茶，兩人一起來了前頭正殿，皇帝去了西閣，帶著不語去了東閣。

大婚和新年皇帝封璽那幾日，崔蘭愔往西閣和東閣都逛過，東閣原是給皇帝起居的，是裏寢，外起坐的格局，這會兒已改了樣，布置的和西閣相仿，只裏面的用更秀雅巧。

崔蘭愔坐到雕龍紋的平頭案後，欣賞著案上的紫檀嵌百寶梅竹紋硯屏，顯然這也是皇帝私庫裏的珍藏。

于這些外上，皇帝對是一點不藏私。

不語引著宋長史和耿大有進來，兩人激地拜道，“臣叩見皇後娘娘。”

崔蘭愔忙起，“咱們自己人，無需多禮。”

宋提舉還是的，“臣沒想到還能跟著皇後娘娘做事。”

耿大有是本說不出來話，若不是不語過來拉他，他都不會起來。

他這樣還是好的，好歹還能跟在宋提舉後進宮，沒有失儀的舉。

得谷來說，皇帝點了他做延華殿侍衛，從此他也有了從八品的，他爹他娘已經高興魔怔了，一個錯眼沒攔住，他爹就往工部去給老爺報喜磕頭去了。

娘則是撒就往夫人和大小姐那裏拜謝去了。

之前才學起的宣平伯府管家和管家娘子的做派，這一遭又都丟裏了。

于西配殿等著皇帝召見的朝臣不，都看見皇後往東閣去了，隨後邊的侍引著商課提舉司的宋提舉，還有從娘家時就一直跟著出門的耿大有進了東閣。

這是什麽形？皇帝理政的正殿從不許人涉足，就是皇後也不行。原來的本元殿如此，延華殿也是一樣。

如今，皇後不但進了東閣，還在裏面見了商課提舉司的人，要知道商課提舉司的前麒麟堂就是皇後未嫁前掌著的，之前收上來的那些商稅到如今也沒個說法，想到皇帝的特立獨行，他不會是還要皇後接著掌商課提舉司吧？

還有，這麽久了，皇後是不是該搬到儀宮住了？

經了幾遭，朝臣們也長了記。

新上來的左都史是這樣問的：“陛下，延華殿裏人來人往的，別再擾了皇後養胎，還是儀宮裏住著安穩些。”

戶部尚書跟著道：“孕期不好勞神，皇後召見宋提舉，是要將商課提舉司的事出去麽？”

皇帝這回沒煩，角好似揚了一，“公主喜歡住這兒。”

因著皇帝和皇後都沒瞞，這會兒都知道皇後懷的是小公主。

這邊正消化著，皇帝又道，“朕的私庫自要皇後掌著。”

所以，皇帝的意思是小公主喜歡住延華殿，所以皇後就不搬了？商課提舉司收上來的商稅就歸到皇帝私庫裏了？

宋提舉和耿大有走了，崔蘭愔往裏間去轉，坐到羅漢榻上想歇會兒，拿過靠枕才要墊後，靠枕下出一本話本子來。

隨手拿過來，呆滯在那裏，“若即若離縛心鎖”，這是什麽鬼？哪個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