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包打聽 我就該讓著你
110章
皇帝不說這句還好, 一說崔蘭愔就氣不打一來。
皇帝從來就是想說才說,不想說的就是任你猜破頭也不一句。
到這裏卻是要將想法都說出來,還要點出有很多話藏著不說。
皇帝能看穿的想法是一回事, 說不說卻在願不願意。
崔蘭愔忽然對皇帝一笑, 著蘭花指給皇帝胡套上的便袍捋順,本就有管好嗓子,這會兒刻意放到能掐出水來一樣,“表叔,天還涼著,你可要為愔愔保重你要是哪裏不好了,愔愔的天就塌了呀……”
說到這裏,從袖子裏出條帕子往眼上沾著, 著子過去, 活一個禍國妖妃的樣子。
從來八風不的皇帝懵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往後仰著想躲。
被崔蘭愔一把揪住襟,“表叔不就想我變這樣麽, 幹嘛又躲?”
皇帝很有緒變化的臉上, 像難忍牙疼一樣了兩下,“你變不這樣。”
“我是變不這樣。”崔蘭愔笑得狡黠, “可我會做戲呀。”
“做戲?”
“表叔該記得吧, 我初往衛王府和宮裏走的時候很是乖巧可人,我那會兒多是扮出來的, 只人心都是長的,表叔和老太後真心待我好,我自要真心以待,才慢慢顯真。
表叔你想我繼續在你面前做戲麽?”
皇帝看著慢慢道:“你那不算做戲,你也明說了想攀附。”
“做戲自然要真真假假的來。”崔蘭愔給他掰開來說, “當初我幻想和譚紹婚時,就設想過要做才我扮的那樣妻,因為譚紹心許的就是那樣多的妻子。
我也不瞞著表叔,我這人最會審時度勢,若是那會兒和孟懷宗的親事了,我也會依著他的喜好改變。”
崔蘭愔微瞇起眼,“我可能天生就筋,因著從小一起長大,譚紹最知道我,他曾同我說過,只要我想,哪個都能哄得來。”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問:“怎麽肯同我說這個了。”
“你不是讓我將藏心裏的話說出來麽?”崔蘭愔回他,“我藏的最深的就是這些了。
才診出懷孕那會兒,我是想同表叔做戲來著,想好好順著你,做你的解語皇後,盡可能把你留在我這裏。
可我發現我做不到,你對我好,我會喜形于,你不修邊幅,我會真嫌棄,你惹到我,我就想找你的茬兒,我一點都做不到收斂緒做你的解語花。
因為你是在我最窮困潦倒時拉我出來的表叔,在我這裏,你不比我的家人差什麽,我不想拿應付外人的面孔對你。
表叔可能不知道,扮得久了,我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表叔于我的想法也不會那樣一目了然了,人并不似表叔以為的那樣簡單。”
“別說了。”皇帝拉住的手,有些討饒的意味兒,“咱們照舊過日子就是。”
“卻是不能夠了。”崔蘭愔著皇帝口說道:“表叔,你是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皇帝不聲:“怎講?”
崔蘭愔沉了臉,“你讓我將藏心裏的都說了,那你自己呢,天天擱我這兒扮高深莫測的,你倒是禮尚往來一下啊!”
皇帝有些愕然,“我沒有……”
崔蘭愔雙手腰,聲音不自覺揚高了:“我比你通達理,多的我也不問,你就給我說說你最近這樣反常是為的什麽,別說什麽彌補,一個被窩睡這麽久,這點兒我再辨不出來,那真是白睡了。”
皇帝扶額輕笑,“你要早這麽同我說,我何必忙這麽些。”
他向後一靠,舒展了姿,嘆了聲,“累的我。”
崔蘭愔就要給他拽起來,“別,我說還不行麽。”皇帝順勢握住的手,“除了診出有孕那日你沖我發了脾氣,之後你再沒給我發火,偶有甩臉也多是做做樣子,我想讓你放松下來,這不就急病投醫了麽。”
才說想過做戲,皇帝就給出一個這樣的理由,讓無從反駁。
如同那日將話本子甩他面前時一樣,讓尋不出。
很肯定不止是這樣,可就是套不出皇帝的話,這讓崔蘭愔很是堵心。
忽然就想,既然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何必還要憋屈。
大不了守著兒和老太後過,再壞不過如此了。
“最好真是這樣。”崔蘭愔出手,再一次到他口,“趙四郎,不是不給親不給,胳膊也不給枕了?那你就都留著,好稀罕麽。
別想著再那麽我,我反正能素著,就不知道表叔能堅持到生了孩子不?”
說完,崔蘭愔下了羅漢榻進了寢間,皇帝待要跟進來,崔蘭愔學著皇帝彈了一指,皇帝停在那裏,笑不出來了。
用膳後,“咱們先分開住幾日。”崔蘭愔直接回了寢,皇帝知道這會兒越說越錯,只得留在羅漢榻上打起坐來。
崔蘭愔躺上床後卻是輾轉不得眠,還是順不下那口氣。
頭上開始沉悶起來,孕中不想用藥,只能等著頭疼來襲。
想到皇帝,氣又不打一來,頭疼時也忍不住脾氣,“姓趙的,你給我進來。”
皇帝一邁進來就看出不對,兩步過來,“犯頭疾了?”
“都是你給招出來的。”崔蘭愔氣哼哼道,“給我,你今晚別想著睡。”
皇帝哪還敢說什麽,照說的位置小心地按起來。
卻不好使,沒多會兒頭上細細地痛起來。
皇帝還是傳了曹院判,曹院判也不敢給用藥,施針也要注意,有些xue脈是進不得針的,只得換了針法,好在還有些效果,雖不能完全止痛,卻是比之前能夠忍的。
曹院判安道,“娘娘再熬幾個月,待生下小……公主坐月子時,娘娘的頭疾就可治了。”
“我的頭疾能治?”崔蘭愔驚喜問道,覺著頭上疼的都輕了些。
曹院判點頭,“是呢,娘娘這陣子要思氣,這樣發作時疼的就輕些,我才的法子就能起效。”
頭疾能治了,崔蘭愔看著守在邊上的皇帝也沒那麽礙眼了。
曹院判又轉向皇帝,“陛下,臣讓準備的幾味藥材都得了吧,最關鍵的是霜降時要采的……”
“都得了。”皇帝似不耐他啰嗦,及時回了。
崔蘭愔看過來,“什麽霜降,曹院判你之前同表叔說過我頭疾能治的事?什麽時候說的?”
“才不疼了,你說些話。”皇帝指點住的,他側頭對曹院判道,“出去候著吧。”
曹院判聽出不對,他低頭往外間去,臨到門口時,他朝崔蘭愔含糊說了一句,“是陛下登基大典頭天晚上。”說完飛快地去了外間。
崔蘭愔看向皇帝,“表叔怎沒說給我?”
皇帝嘆了聲:“我怎同你說,說你生孩子做月子時能治頭疾,你那會兒不是一心以為自己不宜生養,我說了不是你心窩子?”
崔蘭愔啞口無言。
“我知道你現在疑了我,就覺著我可疑。”皇帝語氣裏帶了委屈,“我備好藥後也想過給你提一,你記不記得,有一回我問過你怎麽不擔心懷孕,是不是因著我老邁不中用。
後來我也問過曹院判,他也說了你是不好懷的……”
記憶裏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崔蘭愔自覺理虧,哼了聲,“別啰嗦吧,好似你多冤似的。”
皇帝上床將摟在懷裏,在耳邊懊悔地念叨著,“我大你許多,原該讓著你,卻招你生這樣大的氣,你還懷著孩子呢,等起來你打我……”
外間曹院判直想捂著耳朵,他沒想到皇帝在皇後面前是這樣低聲下氣的。
同時也放了心,皇帝該不會因他才給皇後話而降罪了。
這一場頭疾養了兩日,第三日上崔蘭愔才出得了東閣。
是想讓耿大有打聽程圭詳細,不想耿大有出東閣遇上在院裏閑晃的赤麟。
耿大有往東閣走後,四個麟和他漸漸悉起來,遇上了還會閑話幾句。
不言、不語、谷和四個麟都很念舊,對于潛邸時相過的會另眼相看。
宋提舉和耿大有往來東閣,遇上膳點兒,都不用崔蘭愔吩咐,不言三個和四個麟都會帶著兩人用膳。
赤麟招呼道:“就到午間了,怎不用了膳再走?”
耿大有知道崔蘭愔這邊的事都不會瞞著這些人,揚了下手裏記事的冊子,“娘娘代我去查個人,手頭有事我坐不住。”
“查哪個?”
“戶部侍郎程毓的小兒子程圭,安王想給他說給娘娘的堂妹,娘娘想知道他私底下是什麽樣子。”
“你好查麽?一日查得完吧?”赤麟問。
耿大有搖頭,“外頭事好查,院裏事卻不好問,遇上門戶把得嚴的,使錢也不好使,好在娘娘也不急,我慢慢想法子。”
“既這樣,你就別費那個力了。”赤麟拉著他來了東閣,對候在檐下的侍道,“回一聲,我有事請見娘娘。”
侍隔門稟了,不語開門迎兩人進去。
來東閣理事後,來回間雖常見四個麟,卻是說不幾句話,多是經過時的招呼問候,赤麟這回來見,卻是四個麟裏的第一次找來東閣。
不似潛邸那會兒,四個麟每日跟點卯一樣往宜安殿來坐,赤麟來的最勤,有說不完的各家私。
那會兒才是真正無拘無束的日子。
對比如今,雖是富貴至極,卻再不複那時的輕松愜意,曾經悉的人,也漸漸拉開了距離,崔蘭愔時常會悵然若失。
崔蘭愔很是意外,免了赤麟的禮,“是表叔有事?”
進得門來,赤麟就放開了,如以前那樣笑嘻嘻地道,“早想來找娘娘說話,只這麽久沒登門,又怕娘娘覺著冒昧……”
崔蘭愔才知道,原來四個麟也是因著隔得久了,不知該怎麽恢複來往。
心緒輕快起來,“我還當你們是不想引來史彈劾我。”
“也有這個想法。”赤麟坦誠道,“才陛下說不妨事,我才沒了顧慮。”
崔蘭愔愣了下,“表叔特意同你們說了?”
“是,招了我們四個一起說的,還讓大事以外都找娘娘決斷。”
想到兩人從那日開始兩人間的別扭,崔蘭愔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那邊赤麟接著說道,“娘娘,以後查人查事這些不用給耿大有,若是應城裏各家的私事兒我就能給說個大框來,若要再詳細就找玄麟,他就是現查,不用一日就能給查回來。”
崔蘭愔何嘗不知道,之前是不知皇帝的態度,不好找上四個麟。
放下腦裏的紛,問道:“那程圭的事你都知道,他房裏可有侍妾通房,往家去的時候是潔自好的麽,于將來的前程都是什麽打算,程家人可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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