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尾聲(五) 心悅于我麽?
151章
皇後一個人都鎮得住場子, 現在皇帝也回了,李家連點水花都掀不起了。
目視著皇帝一行十八騎飛縱而來,顯然大江上的兩萬水軍本阻不住皇帝渡江。
孟懷宗和戚昊率羽林右衛和鷹揚右衛于城下列拜, 恭迎皇帝城。
皇帝長驅直, 眼簾裏映進那道娉婷影,他勒馬躍下,張臂接住奔過來的人。
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想我了?”
崔蘭愔這次沒有一猶豫,“很想。”
“我是日思夜想。”
皇帝近說道,灼熱的氣息打在耳畔,他上的汗氣蓋過了竹楠香,崔蘭愔卻不覺著難聞,只想黏著他, 依著他, 一刻也不想分開。
“真不是時候。”皇帝啞聲嘆道,聲音裏滿是憾,要攬懷, 卻被隆起的肚子隔開, 他驚訝又新奇地打量道,“長這樣大了?”
“我學著表叔那樣哄, 小魚卻沒那樣聽哄, 睡得多得可不就長得快麽。”崔蘭愔扶了下鬢邊,“我是不是沒個樣子了?”
皇帝環住的腰, 笑哼了聲,“小傻子。”
只這一聲,就讓崔蘭愔眉眼彎彎,笑得如花一樣子明人。
待眼角瞥見眼著的申閣老等,崔蘭愔才意識到自己當著群臣和軍的面做了如此小兒態。
好在丹陛上坐久了, 已能收放自如,就算皇帝環著的腰,也能做出端正樣子。
衆臣等了好一會兒,總算等到機會,忙上前拜見:“臣等恭迎聖駕。”
皇帝擡手彈了一指,隔段日子沒見,衆臣差點忘了,這一刻就覺著咋那麽親切,起後臉上都帶了笑。
皇帝雖沒耐心脾氣不好,卻是出手就能定乾坤的,跟著這樣的皇帝有奔頭,陛見時的那點提心掉膽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還沒到辰正,自家的水軍該沒到才對,申閣老上前問道:“陛下是如何過江的,那李……說是北岸上一條船都不會見,臣等還擔心著,還有那兩萬水軍……”
皇帝又朝後彈了下手指,青麟推了赤麟。
赤麟就上前道:“陛下帶著我們踏著木頭搶上一條船就過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申閣老等卻可以想見是何等驚險。
孟懷宗和戚昊更是悠然神往,很想親領略一回跟著皇帝大殺四方的陣仗。
赤麟又繼續道,“過江前青麟使了麟衛去調水軍,半路上恰好遇到玄叔率著水軍過來,陛下就讓青麟留下配合玄叔清理大江上所有叛的水軍,帶著我等先回了。”
皇帝這是一點沒將李首輔掌的十萬水軍放在眼裏啊,四萬對十萬他都是碾的態勢,連再增援配合的想法都沒有。
忽就覺著李首輔可憐的,三年的經營連點聲聲響都沒發出來就被皇帝抹掉,也不知他聽說後會是何等紮心。
皇帝回來,崔蘭愔無心別事,直接在城下就衆臣散了回家,今日算做休沐。
皇帝隨著上了車,車門還沒關嚴,皇帝就將抱到膝上,急切地吻了下來。
他的滾燙,幹裂,帶著日夜兼程的塵沙味兒,有些蠻橫地撬開的瓣,狠戾地汲取口中的甘甜……
他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探進來,于膩流連不去。
“表叔……”崔蘭愔低喚著,像是無聲的邀約。
“還以為你會嫌我上有汗味。”皇帝停下狂風驟雨般的掠奪,著瓣緩著氣息。
“表叔什麽樣都是好的。”崔蘭愔閉上了眼,如扇的長睫輕,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堅實的腰背,到那悉的溫和力量。
皇帝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溫眼神,緩緩低下頭,捧著的臉,時隔近兩月後,再一次問道,“心悅于我麽?”隨即搖頭,“你說要等到花好月圓的好時候,我該耐心些。”
“我之前想錯了,與表叔一起,何時都是花好月圓。”崔蘭愔先是蜻蜓點水般,如花的瓣輕輕印上他的眉峰,接著是微斂的眼瞼,然後是直的鼻梁,帶著纏廝磨。
于皇帝呼吸再一次紊時,退開來,“我也不知何樣是心悅,我只知守著表叔我就會無比安心,表叔離開我會無盡想念,想起表叔我會又嗔又喜,一想到表叔若有一日旁顧,我……我……”
“這就是心悅。”皇帝一錘定音,滾燙的尋到了的,卻并未立刻深,只是溫地合,輕輕吮吸、輾轉,“有你,我怎會旁顧。”
帶著試探的意味,皇帝溫地描摹著的瓣,耐心地等待的回應。
崔蘭愔的心早已化作一池春水,微啓檀口……
時候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轔轔車馬聲變得模糊而遙遠,只剩下彼此灼熱的呼吸和舌間的纏綿悱惻。
崔蘭愔被他擁在懷中,幾乎要融化在他滾燙的膛和這蝕骨的溫裏。
的手指無意識地收,抓皺了他的黑袍,仿佛要將著這段離別的思念,盡數進這綿長的一吻中。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才稍稍退開寸許,額頭抵著的額頭,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穩。
皇帝指腹憐地過被吻得有些紅腫、泛著水的瓣,聲音低啞,帶著饜足的笑意。
他意有所指地著自己的角,眼神卻依舊灼灼地盯著,“兩相悅親起來好似更甜呢。”
方才的繾綣瞬間被他這帶著戲謔的親昵沖散了些,崔蘭愔朝他嗔笑著,眼波流轉間,帶著說不盡的嫵風,“我怎沒覺著?”
“那你再品鑒一二?”皇帝低沉的笑聲已在耳邊響起,隨即,更深的吻便落了下來,帶著更濃烈的,將未盡的話語徹底吞沒。
崔蘭愔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黏人時候,回到延華殿後,仍是寸步不離皇帝左右。
皇帝沐浴時就抱著他要換的袍,嘰嘰呱呱和皇帝說起別後的事,又問皇帝在北地的事。
親力親為給皇帝發梳發,又給他臉上抹了用的香膏,說是要給他黑了許多的臉養回來。
因著不言和谷落後一步,這會兒都是不語和艾葉桑枝服侍。
三個人就那麽看著皇帝被皇後鼓搗得香氣襲人,被拉著往福寧宮給陳老太後請安,所過之那麽些人在不可置信地吸著鼻子,皇帝卻毫不在意,著皇後的眼神裏是藏不住的溺縱容。
皇後哪怕坐上朝堂說一不二,在皇帝這裏始終是衛王府裏喊他“表叔”的小姑娘,從無改變。
正好都在宮裏,晚上就在福寧宮裏給皇帝接風洗塵。
崔家和姜家人、端王和李宜錦、永嘉公主、安王妃和的兩個孩子、徐太後淑太妃幾個、梁氏田氏徐寧徐真,白叔青麟等,加上錢和齊安樂平這些個擺了幾桌。
崔晟手裏活計都了差,晚上就是他主廚,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好岳父,晚上的菜多半是皇帝吃的,崔蘭愔都要靠後一步。
席間說起昨晚做戲的事,一致都說這些人裏錢和扮得最像,其次就是安王妃。
安王謀逆,雖說安王妃告發了,安王妃和如太妃也做好了低頭做人的準備。
眼前這樣被帝後劃到最親近的這撥人裏,兩人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安王妃借著和崔蘭婷說話,和崔蘭芝董氏坐到一桌。
孫子孫的前程不用愁了,如太妃對安王的那點惦記也去了不。
都以為崔蘭愔的産期還有幾日,快了也要月底。
所以,第二日大早,延華殿裏來說皇後發了,陳老太後還不信,以為又是要配合做戲。
于謹殿候著等朝會的朝臣們也是差不多的形,直到聽不語說皇帝散了各忙各的,并不是像前晚上那樣扣他們在宮裏,才信了皇後這回是真要生了。
昨晚上才回府的崔家、姜家人再一次匆忙進宮。
多了皇帝,守護生産的換回了曹院判和劉太醫,延華殿裏陪産的還是那晚的那班人。
高姑姑、夏姑姑將福寧宮裏給小公主準備的包被和小裳拿來好些備著,全是最好看的和繡花,小公主一應要用的,包括洗澡的小盆都是的好看。
一衆人圍著嘖嘖贊嘆,想象著小公主穿用上該是如何可漂亮。
有陳老太後在前,崔家大房外,別人的東西都到不了小公主面前。
因著崔蘭芝和李宜錦生産時,崔蘭愔坐門口後,兩人沒多會兒就生了。
曹院判就堅信到崔蘭愔自己生時會更快,哪怕穩婆看了說還早,他仍是堅持。
穩婆讓人扶著崔蘭愔先走一走,皇帝誰都不讓,自己扶著在延華殿後院來回走著。
走了兩圈,崔蘭愔嫌棄起來,“表叔你別烏挪步一樣,這樣還不如不走。”
皇帝還是平日的淡定樣子,然而扶著稍快了幾步後,又一步一挪地慢了下來,這下都看出皇帝的張來。
崔蘭愔開他的手,“表叔你不適合做這個,坐一邊兒……”
“等吧”兩字還在裏,就扶住肚子,“我覺要生了。”
關鍵時候還是皇帝,他一把抱住人送進了産房,穩婆檢查了,驚呼著差點跳起,“怎麽可能!真的要生了!”
姜氏、顧氏、崔蘭芝三人忙沖進去陪産。
陳老太後指揮著齊安給皇帝推出來,“你別在那裏擾愔姐兒,這樣時候不樂意讓你看。”
皇帝就開始在院子裏自己轉起了圈,給陳太後轉得眼暈,心裏默念著“這是小公主親爹”,忍了。
知道會很快,卻沒想到是這樣快,待産房裏穩婆再如那晚一樣驚喜喊著,“生了,是個小皇子!”
都石化在那裏,這穩婆是演上癮了麽?
待又聽到穩婆奇怪的聲音,“這孩子怎不哭,也太穩當了吧?”
該是穩婆拍了一下,這才響起兩聲不大響亮的啼哭聲,聽著很不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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