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 他決定對略施懲戒

晚間田莊蟲鳴聲聲, 沉悶夏夜星月輝，一門之隔，燈火將男人修長拔的影映在門窗之上, 沉寂幽暗。

房的聲音時有時無, 以一種弄人心的輕攻勢輕易沖擊人的耳。

謝潯垂著眼皮，目落在木門。

廊道僅他一人，越靠近，房荒唐糜豔的聲音越明顯。

那道聲音太元衾水特。

溫，悠揚, 弱可欺。

的表象太像一個斂膽怯，真誠笨拙的普通，甚至哪怕是這種時候，的聲音都只是，而聽不出任何低俗的氣息。

然而正是這樣一個人。

卻能看他，跟蹤他，他的書，從吻他的服, 到他的手, 再至此刻——

謝潯幾乎被這個人弄笑。

他隨意地擡起手，手指到微涼的木門時, 男人眼睫低垂，看向這只手。

明明早已洗幹淨, 但探舌的依然若有若無的存在著，甚至時不時侵他的腦海。

這實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謝潯對男之興趣不大，當然也沒有窺探別人私的癖好。

按常理來說，元衾水，一個天真的, 對他抱有別樣心思的，毫無威脅的，不值得他親自敲打理。

這種自娛自樂的事也影響不了他分毫，況且作為元青聿的妹妹，他理應面一些，給這個怯弱的留一些自尊。

房聲音很弱，除卻那一聲他的名字，其餘再沒什麽過分的聲音，但是細細聽去，仍有混的．息傳來。

極其不合時宜的。

謝潯無端想起逢月樓，那雙被碧綠玉映照的，純粹的眼睛。

他突然心生好奇。

那雙眼睛，此時依然毫無雜質嗎？

進與不進本就在他一念之間，更不需要鄭重考慮。

所以很快，他就毫無心理力的，選擇不去做那善解人意的正人君子，而是瘦長手指上移，輕輕一推。

多日的默許縱容已是時候結束。

——他決定對這個日漸得寸進尺的略施懲戒。

元衾水沐浴的水才撤走，房依然悠著一淡淡的淺香，對此一無所知的元衾水依然窩在床榻上。

脊背彎曲，一只手在外面輕輕攥著，另一只手不知落在衾被裏的何。

一回生，二回也不算練。

把他的寢在自己上，甚至夾在間，努力地放空自己，由此才能讓自己盡快結束這場歡愉的折磨。

嫣紅的瓣輕輕張開，吐息灼熱。

元衾水側著臉頰，秀麗眉頭輕蹙，但正是在這難以自控的時候，混了半刻鐘的大腦突然清醒了一瞬。

聽見房門被打開，複又闔上。

徐緩的腳步聲仿佛就在邊。

迷的眼眸輕擡，看見一雙玄黑長靴，一步步朝走來，視線向上擡，掠過修長筆直的雙，到冷白的下頜。

最後，對上了男人那雙如鋒裁雪的眼睛，他站在面前，神容平靜，清貴冷然，正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

元衾水呼吸加重。

一切都朦朧著，如霧裏窺花。

慾如山傾。

總是怕他，怕他看穿一切的眼睛，然而此刻，在難以終止的浪中，卻并未停下來，就這麽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臉，慢慢放松了自己。

帶著沉默的絕。

像一場早有預期的大雨，來時氣勢洶洶，去後只剩一地。

最後元衾水挪開目，閉上眼睛。

仿佛這樣就把一切可以當做一場靡麗的噩夢。

但是謝潯并未放過，他冠楚楚站在的榻前，目緩緩掠過此刻豔麗的臉龐，雪白的半截肩頭，最後停在閉的眼睛。

“元衾水，你在幹什麽。”

他的聲音理智又清晰。

元衾水深吸一口氣，只能慢吞吞睜開眼睛，清淩的雙眸依舊瀲滟含，長睫抖，臉頰細汗與淚水混雜，水淋漓。

“我在……”

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水褪去，恍惚地想這是真的嗎？

這樣荒誕的，噩夢般的事居然真的發生了，簡直像一個玩笑。

元衾水了尚且發的雙，被子掩蓋住□□的下半，明晃的火下，不願意看他，抿著瓣不吭聲。

謝潯卻緩緩朝走近兩步。

高大的影投下，男人的幾乎抵住床沿，他著，聲音很低卻不掩強勢：

“元衾水，聽不見嗎。”

元衾水默默蜷起雙，聲道：“……對不起。”

不是噩夢。

是真的，謝潯全部都看見了。

想要解釋，但無從解釋。

想要逃離，卻無可逃。

試圖撒謊，但是床邊放著他的《三命通會》，被子裏還出一截他的寢——不過這一點，謝潯可能沒那麽容易發現。

元衾水垂死掙紮般想著，寢都大差不差，只出了一點，謝潯可能認不出來。

企圖把服藏進衾被。

至在這令人難堪的局面裏，不要再讓謝潯多厭惡一些。

但不倒好，一，謝潯的目便立刻被這件略微發皺的服吸引。

視線停駐，辨認出這是什麽後，男人目一暗，隨即出幾許荒唐的冷笑：“元衾水，你還真是讓人意外。”

他不容抗拒道：“給我。”

元衾水抓著他的寢，不敢彈。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小聲道：“可是……不幹淨了。”

謝潯不語，但神不容置喙。

元衾水別開臉，最後只能緩緩的，把服從自己上拿出來。有一部分坐在的下，甚至撐了下子才出來。

遞給謝潯，仿若罪證一般。

謝潯擡手，中指指尖從手中輕輕挑起這件服，起初他尚未細想元衾水口中的“不幹淨了”是何種意思，直到此刻，才發現這潔白寢有著明顯的痕。

尚還溫熱的潤包裹著他的手指。指尖微蜷，男人晦暗的目落在面前這個漂亮無助的上。

元衾水被看得無地自容。

無措地著，纖細鎖骨凹陷著，圓潤的肩頭繃緞質的寢，前襟不整，出一片雪白，但眼下這種時候，顯然顧及不上這種細枝末節的事。

完全不想面對謝潯厭惡的目，只能自欺欺人似的小聲補救：

“對不起，我可以幫你洗幹淨，不會留下味道……”

謝潯卻著寢打斷，倏然開口問：“為什麽不停？”

元衾水：“ 什麽？”

謝潯垂著眼睫，盯著那雙驚慌失措的澄澈雙眼，簡直像是刻意的一般，問：“為什麽我進來後，你還不停下。”

元衾水臉龐倏然紅一片。

做了，和謝潯說了是兩回事。

“我……”

單手撐在床榻，想要從他面前逃走，可是謝潯站在面前，幾乎把困在床上。

元衾水想哭，紅，最後只能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

謝潯道：“又在撒謊啊元衾水。”

元衾水難以忍這種步步的態度，退到牆邊想要鑽牆裏，甚至幻想變老鼠，或者一只鳥飛出田莊去找元青聿。

但什麽都做不了，甚至不能鑽進被窩給自己穿上一條子。

薄被堆疊在的間，一雙雪白的小從被子裏出來，在火下尤為晃眼。

謝潯看過去，視線從流暢的小曲線向上，到在衾被下出廓的下半，最後回到這張致漂亮的臉。

居然怕這樣。

盡管謝潯心中并不覺得是何等大事，但這副慌的模樣，又詭異的讓他到愉悅。

他面上毫不展，堪稱道貌岸然地再次問：“說話。”

元衾水很絕。

張了張，最後只能被迫著開口：“因為忍不住，停不下來，我想看著你……做。”

謝潯低聲道：“哦，為什麽想看我？”

元衾水別開臉，在男人近乎審訊的強態度下，已然放棄掙紮，自暴自棄一般，小聲回答：“……因為我喜歡你。”

謝潯眉峰微，幽暗雙眸出異樣神，他慢悠悠站直，原本盡數傾倒在元衾水上的迫忽而被離。

但元衾水已全然陷惶然中。

完全無面對謝潯，仿若刀板魚任人宰割的魚。

仿佛過去了許久，謝潯指尖一松，漉漉的寢掉在地上。

“扔掉。”

元衾水喃喃道：“知道了。”

說完悄悄擡眼，看見男人正拿出帕子輕拭手指，這場居高臨下的，對自尊與面的審判看起來已經結束。

男人一言不發地掃了眼元衾水後，便轉離開了房間。

關門聲輕輕響起。

房只剩元衾水一人。

抱著雙膝眼睛無神地看向房門，時至此刻，依然遲鈍地想，如果仆婦出門時，下床上門閥就好了。

如果沒有謝潯的名字就好了。

如果沒有提前回房就好了……

千萬種懊悔在自己腦中一一閃過，但是最後都歸于沉寂，通通變了一個念頭——

完了。

謝潯不會容忍繼續待在王府。

曾經元衾水也不是沒有設想過，有朝一日，謝潯發現對他心懷慕會是什麽反應，他可能會像拒絕每一個試圖靠近他的姑娘一樣拒絕，可能不再與說話。

但這一天真正到來時，卻恐怖的多。

就這麽輕易地被謝潯發現了最不堪，最醜陋，最冒犯的一面，而且無可挽回。

元衾水默默把臉頰埋進間，心口一陣收，跳劇烈。

就算離開這裏。

能去找誰呢？

元青聿太忙了，不能當他的累贅。

方朧討厭的真面目，知曉緣由後一定會看不起，們再也做不朋友。

已經無可去了。

*

一夜未眠。

次日元衾水照常起，臉蒼白著，一副無打采的模樣。

師青正在馬車邊等待謝潯，見狀上前關心道：“元姑娘，您是不是生病了？”

元衾水聽到他的聲音明顯形一抖，轉過來道：“我沒事。”

師青以為元衾水在客氣，便道：“您若不舒服不必勉強自己，屬下可以去跟殿下請求暫緩一天離莊。”

元衾水哪敢這般提要求。

謝潯如今估計都不想看見，更別提旁的了。

“真的不用，謝謝你師青。”

話音才落，便見謝潯從不遠走過來，莊頭恭敬地跟在他後，正說著什麽。

男人掀起眼皮往這邊一掃，元衾水頓時猶如老鼠見了貓，頭皮都炸了起來。

完全不敢靠近謝潯，更不敢看他，逃一般很快鑽進了馬車。

師青不明就裏，暗中心想，元姑娘這副模樣，倒像是了傷。

難道昨夜主就跟元姑娘說清楚了？

所以那份“興趣”消失了？

他下意識看了眼走過來的謝潯，但男人眉眼如常，只能看出心不差，其餘本看不出端倪。

尚未確定之前，師青決定依舊照實彙報試探一番：“殿下，元姑娘似乎不大舒服。”

只見男人幽幽掃了眼那閉的車簾，角輕勾，嗓音淡淡道：

“昨夜做噩夢，嚇住了吧。”

興趣十足，本不用試探。

師青應和了兩句。

從田莊離開後，馬車便再未長久停留某，最終于第二日傍晚抵達晉王府。

馬車停在雕細琢的照壁，元衾水子發酸的走下馬車。

謝潯就在幾丈遠，元衾水卻完全不敢像以前那樣跟他旁邊去，只能依偎馬車旁邊，恨不得讓自己消失。

好在謝潯依然沒空理。

只有師青跑過來關心病好了沒有。

本沒有生病，只是冒犯他主子被發現了而已，字頭上一把刀，早應料到這一天的。

面對師青真誠的面龐，元衾水悲從中來，瞄了謝潯一眼，低聲音道：“……師青，你覺得殿下心如何？”

師青道：“殿下心尚可，元姑娘怎麽如此發問？”

元衾水搖了搖頭，謝潯不生氣不代表不理，只能代表對謝潯不重要。

道：“師青，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你也不要告訴殿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