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又是林雀。

好在他認為這并非什麽嚴重問題。

被元衾水當面質問的謝潯看起來半點也不慌，他替補充道：“為什麽配合你？”

元衾水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謝潯見模樣張，手握住的手腕，半是玩笑的道：“不配合你，等著你繼續勾引謝昀秋嗎？”

元衾水：“……就因為這個？”

謝潯道：“不然呢？”

元衾水不知該作何回答了。

說實話，并不相信謝潯給的，這個關于謝昀秋的答案。

一定還有其他不知曉的緣由。

可是這是他第四次否認了。

元衾水不想再問了。

從來都是這樣。

哪怕要婚了，依然握不住謝潯。

或許謝潯的回避還稱得上委婉呢。

畢竟他們的開始就并不好。早知道不問了，現在好了，坐實了自己跳梁小醜的份。

怎麽又犯錯了。

沉溺于齒纏的溫，沉溺于等待婚的好夢境，讓忘記，自己只是一只暗注視他的老鼠。

有朝一日僥幸于白日爬上桌面。

竟然去問謝潯是否喜歡。

元衾水深吸一口氣。

時隔許久，再一次在謝潯邊到無措，窒息，幸運的是，這一次穿著裳，不必有翅膀，靠雙就能走到元青聿邊。

呢喃道：“殿下，我該回去了。”

謝潯沒有松手。

“你在生我的氣？”

元衾水立即解釋：“沒有，只是我是趁我兄長午睡時來的，他說婚前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他要醒來了，我該回去了。”

說完，不等謝潯回話就回了手。

看見男人目不悅，但已經完全沒有勇氣通，直接轉走了。

房門被一把拉開。

被日炙烤的滾燙空氣迎面湧過來。

元衾水大呼一口氣，腳步沒做半點停留，擡步便下了臺階。

沒有擡頭又腳步匆忙，以至于迎面跟前來的師青撞了個正著。

巧師青手中拿著一摞文書，被元衾水撞散在地，元衾水慌道歉，頭腦紛，也聽不見師青的話。

只有下意識地蹲下來，幫師青一起撿散落的咨文文書。

直到在這堆文書中看見元青聿的名字，一共兩張。

一張吏部咨文，大致容是派遣元青聿監察山西茶馬稅款清算事宜。

另一張是信件，落款為當今宰輔。

手裏的紙張很快被師青接過來，他面關切：“元姑娘，您沒事吧，方才是屬下眼拙撞到了您。”

灼熱的太晃散元衾水的視線。

這兩件東西其實再普通不過，元衾水不懂朝政，所以也很難從中推測出什麽。

但知曉一件事。

天親筆批示的咨文和首輔信除非元青聿上，否則絕不可能出現在理應跟朝堂保持距離的，晉王世子手裏。

不過，兄長有為王府做事，這一點元衾水一直是有察覺的。

因此此刻并未將之放在心上。

元衾水站起來。

師青見臉蒼白，還想多問兩句，但元衾水不想多留，說了句沒事便匆匆離開。

主惹元姑娘生氣了。

師青很輕易地得出結論。

師青轉踏上臺階，房依然闃靜，博山爐青煙裊裊，謝潯獨自坐在檀木圈椅，輕煙在日中模糊了他的郁的臉龐。

師青走進，謝潯睨他一眼。

師青不打算黴頭，將手裏東西放在桌面後面，便要躬退下。

“誰準你走了？”

男人聲音冰冷。

師青只好停住腳步，“殿下，屬下方才在外面撞到了元姑娘，看起來緒不大對。”

謝潯對元衾水的緒并非一無所知。

但他認為自己所言并無差錯，是元衾水執意要問，他總有他的考慮。

話雖如此，心口依然一陣煩躁。

他隨手拿起送來公文的最上面的一張，字麻麻，看得人心裏越發不耐煩。

師青適時問：“殿下，您為何煩擾？”

然而謝潯并不理會他。

師青便耐心道：“殿下，依屬下拙見，夫妻吵鬧再正常不過，您既然喜歡，不妨對元姑娘多一些寬容。”

又是這不吉利的兩個字。

謝潯冷著臉，倏然將手中文書扣在桌面：“誰說我喜歡？”

窗外飛鳥振翅而。

師青嘆了口氣。

謝潯為何突然娶元衾水為妻，這個問題他早在右雲便問過，彼時主給他列舉不下于數十種理由。

元衾水，雙親品行端正，家世清白，良善，頭腦聰慧，同時又易于控制，兄長為難得循吏對晉王府大有幫助，同時不會謝昀秋阻撓……

其實他當時很想問。

那為何不娶殷姑娘呢？

殷瀾所帶來的益，比元衾水大得多。

但他自是不敢辯駁的，遂而只是道：“殿下，元大人已決定長留王府。”

謝潯嗤道：“不去并州了？”

師青應道：“您既然留下了元姑娘，自然也能留下元大人。”

謝潯了眉心，沒再答話。

房氣氛略微凝結。

夏日沉悶無風，同樣凝結的，還有一窗之外，元衾水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