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后,秦崢又來到設計院,卻沒有如約見到說要請他吃蛋糕的小姑娘。
起初,他只當是那天放學晚了,或是有什麼別的事,所以才沒有來。
但過了一天又一天,他竟再也沒有見過。
某日,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方清源院長關于那孩的事。
畢竟說過,和設計院里的人都認識,還喊方清源方叔叔。
他想,方院長或許會知道的況。
卻沒想到,從方院長的口中,他得知了孩爸爸意外去世的消息。
“是梁學齊的兒,梁笙。”方清源著某間辦公室,眉目和藹,“笙笙這孩子可討人喜歡,經常來院里等爸爸下班,乖巧又活潑,我們平時都羨慕老梁呢。”
“可惜啊,這麼好的孩子,老天爺居然忍心讓小小年紀就沒了爸。”方清源長嘆一口氣,“笙笙以后,應該再也不會來設計院了。”
秦崢聽后,心下悵然的同時,又不由得有些擔心。
突然遭此變故,該有多傷心,那張白皙的臉上,是不是已經掛滿了淚水?
那天的素描作業,秦崢畫得敷衍,早早地離開設計院后,他去了街口那家甜品店。
運氣很好,當天的檸檬芝士蛋糕沒有被賣完。
他買了兩塊切片蛋糕,又買了一袋牛糖,坐在店門外的天座椅上,慢慢地獨自將蛋糕吃完。
直到司機催促,才拎著牛糖上車回了秦家老宅。
秦崢原以為,他與梁笙的一面之緣就此為止。
畢竟,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不曾想,兩年后,他會在陸家再次見到。
孩額間那個小小的人尖,一下子把他勾回了在設計院檸檬樹下的那個傍晚。
是。
孩一如以往地眨眨杏眼,仰著頭,細聲細氣地問他:“你是來找陸硯禮的嗎?”
眼里全然陌生,完全不記得曾與他見過面。
秦崢定定地看著,片刻后,抑住腔涌,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是秦崢,來找陸硯禮。”
“秦崢……”梁笙輕聲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好,我去幫你喊他下樓,請稍等一下。”
說完,小姑娘轉過,邁著小步子跑上了樓梯。
步伐依然輕盈,但卻不似初見時那般活潑。
那個形靈敏如小猴子的孩,如今邁著小步踏上樓梯時,輕手輕腳,生怕惹出大靜。
不多時,陸硯禮和一起重新走下樓。
梁笙跟在陸硯禮后,怯生生地看了秦崢一眼,拘謹地坐到了沙發另一端。
注意到秦崢的視線,陸硯禮開口向他介紹:“這是我繼妹,梁笙,前兩個月剛和姨一起搬進來。”
梁笙彎起角,輕輕對秦崢點了點頭。
笑得很禮貌。
秦崢也對勾笑了笑。
此后,兩人無話。
陸硯禮和秦崢開始聊大學里的一些事,梁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待了一會兒。
看出的無聊,秦崢對陸硯禮使了個眼。
陸硯禮反應過來后,轉頭梁笙去后院玩兒,不用在客廳里一直坐著。
“好的。”梁笙乖巧地點點頭,起去了后院。
秦崢目追隨著的背影離開,而后收回視線,突然對陸硯禮了一句題外話,“養妹妹要細心一點。”
陸硯禮愣了愣,轉念想到秦初雪,便道秦崢照顧弟弟妹妹比他有經驗,以后是該多聽聽他的建議。
秦崢淡淡笑了笑。
兩人聊完事后,秦崢狀若閑逛地走去了后院,看見梁笙孤零零地在秋千。
一如當年他初見時,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臺階前畫畫。
但不一樣的是,那時的,渾上下都洋溢著彩。
而現在的,低著頭,眼神垂落在鞋尖上,百無聊賴地晃著秋千。
像是一只傷后學著自我舐的小。
秦崢知道在上發生了什麼,也見過曾經活潑爛漫的樣子。
現在看著,只覺一陣的心疼。
當初那個明亮得像小太一樣的孩,眼神里了些。
也不知怎麼的,梁笙驀地一抬頭,瞥見他的那一刻,手上突然沒有抓穩秋千繩,整個人將將要從揚起的秋千凳上掉下來。
秦崢立刻沖上前去,穩穩地把接在懷里。
就像那天在檸檬樹下接住一樣。
梁笙驚慌失措地眨了眨眼,連忙撲騰著從他懷里跳下來,小手拽著袖,飄忽的眼神不敢看他,“謝謝你,秦……秦崢。”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口中說出來,秦崢想起了那聲久違的“大哥哥”。
他本來想說,可以把他也當作哥哥,就像陸硯禮那樣。
但后來想了想,話在嗓子眼繞了個圈,又咽了回去。
就他秦崢吧,好的。
以免,再把自己給忘了。
他想要記住,他是秦崢。
-
重逢后的那幾年,秦崢經常有空就會去一趟陸家,大多時候都是找陸硯禮談事,也時常代他該如何照顧好妹妹。
當然,順便也見見梁笙,看看在陸家生活得好不好。
時間長了,梁笙確實記住他了,記住自家哥哥有個好朋友,秦崢。
是個很優秀很出眾的人,是個連連跳級的天才年,是京州秦家的未來繼承人。
秦崢每次來家里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地給帶點兒小禮,有時候是一塊小蛋糕,有時候是一個小玩偶。
都是些價值不高的小玩意兒,說是給他弟弟妹妹買的時候順手多買了些,陸硯禮便都讓安心收下了。
秦崢對梁笙的照顧,出于類似哥哥的誼,有些事不方便他直接出面,便會在私下里提醒陸硯禮。
這些事,陸硯禮都看在眼里。
因此,陸硯禮讓梁笙跟著喊秦崢一聲哥哥。
梁笙也打算這麼喊,卻被秦崢拒絕了,說只有陸硯禮這一個哥哥。
于是,便一直沒大沒小地對他直呼其名。
直到秦崢留學回國后,進京大做了兼職特聘教授,了梁笙的大學教授,才終于改口喊他“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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