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蝶 只要玩不死，就接著玩。

沙灘旁剛好有座寄宿自習室, 啤酒攤老板自己家開的，一兩百米遠，配備浴室, 可以洗澡換。

三人進了樓，老板邊開燈邊說這會過年, 剛好沒學生，商澤淵掃錢給他, 程舒妍回頭沖兩人笑笑，“謝謝老板。”

也不知道這句沖的是哪位“老板”。

把人帶到浴室門口，老板就先回啤酒攤了。

只餘下他們兩人, 倒也沒說什麽。上漉漉黏糊糊的確實難，程舒妍進去簡單沖了個澡，出來時, 商澤淵正站在走廊的窗前煙, 兩扇窗開著，他單手兜，另一手搭著窗沿，指尖的煙順著晚風湧夜中。

程舒妍靜靜看了他一會, 而後邁步, 腳上的塑料拖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商澤淵聞聲回頭, 剛好走到他面前，視線相，率先開口問, “我東西呢？”

商澤淵沒說話, 熄了煙，朝前走。

起初跟在他後，走著走著就到他邊, 再到他前面。

高跟鞋了，步子邁得自然快，心貌似也不錯，時不時側頭朝路過的自習室打量，剛洗過的頭發隨著甩散發陣陣清香。

仍穿著那件吊帶長，沒了罩衫的遮擋，他這才看清，整個後背上只有細帶子，白皙致的在月下泛著澤，背部線條勻稱，脊柱漂亮，腰肢纖細。每一寸他都握過，也深知手有多細膩，而此刻卻沒什麽欣賞的心，滿腦子只剩——“剛剛就準備在外面這樣？”

心裏難免又憋了氣。

東西被放在樓梯口的自習室裏，程舒妍停在門前，問，“這裏？”

“嗯。”他淡淡地應。

轉向裏走，他不不慢跟進去，而後，順手關了門。

“砰”的一聲，不算用力，但也響。

程舒妍回頭看了眼，沒說話，走到桌前，若無其事地翻著包，手機和其他東西都在，外套裝好了，高跟鞋擺在一旁的地上。檢查完後，又擡起眼向四周打量。

這間自習室裝修得跟教室一樣，正前方有黑板和講臺，中間擺著整齊的桌椅，左側是一排窗，窗外是大片的海域，窗臺上還有幾盆杜鵑花。

正觀，商澤淵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不準備說點什麽嗎？”

聲音沉，語氣冷淡，明顯還有緒。

程舒妍收回視線，一手拎包，一手拎高跟鞋，一言不發走到窗前，隨意靠坐上桌子，手起擺，蹬掉腳上那雙塑料拖鞋，而後擡眼，看他。

商澤淵仍站在那，教室裏沒開燈，那張好看而嚴肅的臉在夜裏。

對他道，“商澤淵你來一下。”

他回，“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先過來。”

“你先回。”

僵持幾秒，晃了晃左，說，“我的腳好像塑料拖鞋磨壞了。”

這句話一撂出來，商澤淵先是沉默，接著是嘆氣，無可奈何又不得不順從，邁步朝走，邊走邊說，“你剛走那麽快，就沒覺到疼？”

老老實實舉起腳，“沒。”

他還是嘆氣，一手住腳踝，俯，仔細檢查過，說，“沒看到傷口，哪疼，你指給我看。”

程舒妍垂眼看著被他握住的腳踝，手心燙，有力量，箍著。微微收，他便隨著作靠近一步，再收，他更近，直至他走進兩之間，程舒妍仰頭看他，說，“好像……忽然不疼了。”

臉頰還著，酒勁未過，黑白分明的眸子彎起弧度，月照清眼裏的狡黠。

到這會，商澤淵才反應過來，松了手，抱著臂，低頭與對視，要笑不笑，“耍我？”

不置可否，“誰你不肯過來。”

“我來了，然後呢？”他問，“你是不是該回答我的話了？”

“問的什麽來著？”

他耐著子重複，“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有。”

“那你說。”

話音剛落，程舒妍直接手，環住他的脖子，湊上前，在他上落下一吻。

商澤淵明顯僵住。

歪著頭看他，問，“你想我嗎？”

短暫的愣神後，他理智尚存，沒接茬，下意識握腰，想把人推開，“我是問你，昨天那事你……”

“我想你。”說。

他再次頓住，不僅是他的話，連同想要推的作也一同被打斷。

而就在他停頓的瞬間，再度直起腰，“不準推開我。”話落，湊近，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起初溫輾轉，隨後溫熱的舌尖探口中，|舐、逗弄。

從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三個字，一個吻，足以激起他全部的緒。

一手摁住脖頸，他回吻，猛烈，迫切，帶著積攢一天一夜的念與怨，帶著想生氣卻又因三言兩語而繳械的無可奈何，一切的一切，全部融進吻裏，吮吸勾纏。

覺得不夠，兩手握著細腰，輕而易舉將人抱上窗臺，手滾燙，人也發著燙，呼吸了。越來越，他卻越來越ying。

還沒停，掌心著，使著力，從輕到重，由緩至快，功從中吞沒幾聲輕|後，他收了手。

完全是剎車一般，見好就收。

額頭抵在一，各自深呼吸，片刻後，對上他的視線。

彼時的手還環在他脖子上，眸中瀲滟水，有迷離也有不解。

商澤淵說，“沒帶套。”

好吧。

這確實沒法繼續。

微微抿了抿，程舒妍松手。

距離分開，那點熱才開始散。

又一記深呼吸，他說，“下去吧，他們還在等。”

程舒妍應得輕快，“好。”

說完好，也沒，就只坐在那等。

商澤淵自然而然地上前，幫理擺，而後蹲下，一條在前，另一條在後。程舒妍腳給他，腳白皙好看，腳踝纖細，他握在手裏，緩慢而細致地幫穿上了高跟鞋。而全程歪著頭看，看他認真的眉眼，也看他溫的作。

穿完，他沒急著起來，也沒松手，仍握著腳踝，將的腳放置在支起的膝蓋上，垂眼，像是在思考。

總覺得兩人這事總得有個收尾才對，于是就這麽沉思了片刻，他擡眼看，道，“以後吵架，難聽的話不能再說。”

同那句“不準推開我”一樣，是命令的語氣，可神與聲音都是溫至極，人無法抗拒。

也沒再堅持，輕輕“哦”了聲。

商澤淵這才起。

開始問昨晚睡得怎麽樣，幾點起來烤的餅幹，又是在哪學的。

不過才分開了一夜就敘起了舊。

程舒妍知道他也不只是在敘舊，更是在分散注意力。

中途停止這種事，顯然他才是更難的那個。所以在應了幾句後，轉而問他，“你還沒回答我，你有沒有想我。”

他看向，認真地應著，“嗯，想。”

“那它呢？”

他一開始沒懂，“什麽？”

垂眼，視線和下同時往他下一指，而後，高跟鞋也輕描淡寫地從支起的位置過。

“嘶——”

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眉頭也蹙起。

似是冷靜了會，手握肆意妄為的腳，說，“別鬧，真沒帶。”

握一只，便用另一只去挑弄，完全不管不顧地點著火。

察覺到的意圖，商澤淵也沒再抵抗，再度呼出一口氣後，他環起手臂，垂眼看，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程舒妍，我有時候真懷疑……”

話到這裏一頓，他勾起，一字一句道，“你想玩死我。”

這顯然話裏有話。

不止是說放肆點火，更是在說對他的掌控與拿。

今早先用曲奇測他“服從度”，到坐他車，讓他遞胡蘿蔔，再到故意在他面前說要外套，一路引著他往定好的路線上走。

商澤淵不傻，的伎倆他一清二楚，但能怎麽辦？即便知道放著鈎，也還是咬了。

無奈的，也無解的。

就這麽心甘願被牽著鼻子走。

程舒妍笑了笑。

聽得出來他的意思，也沒回應，只在笑過之後，當著他面，出兩手指，說，“兩個問題。”

“你問。”

“第一個，你還活著嗎？”收了一手指。

他微頓，而後笑，“昂，還活著。”

“第二個，那你還想不想跟我玩？”始終看著他，又緩緩收起第二手指。

他還是笑，用那種了然的神與對視。

窗外的月與燈無聲蔓延，室卻不算明亮，昏暗之中，他們的視線始終鎖著彼此，教室寂靜無聲，緒瘋狂流竄。

片刻後，他舌尖抵了抵臉頰，果斷又幹脆地扔下個字，“玩。”

只要玩不死，就接著玩。

是這個意思。

得到答案，程舒妍終于彎起，眼眸黑亮。將攥著的掌心攤開，擺在他眼前，也還他三個字，“我帶了。”

商澤淵定睛一看，頓時低笑出聲。

合著跟他猜半天啞謎，做半天游戲，都在這等著呢。

沖他扔的哪是魚鈎？分明是撒漁網。

行，這可太行了。

果然是他看好的人，帶勁，帶。

商澤淵勾著角，松了松袖口的扣子，又慢條斯理地摘了戒指與手表。

隨著戒指被扔桌上，發出“叮”的一聲，他低聲道，“是你發起邀請的。”

程舒妍應，“當然。”

“好。”他說。

下一秒，再度被摁到了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