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于雅和正在辦理離職手續。

郁溫禮的風波過去，也該離開了。

不然傅家找麻煩，抗不過去的。

還是先溜為敬。

“等！等一會兒！”

副總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話都來不及說。

直接一手蓋住正在辦理的文件。

HR：“？”

于雅和：“？”

“您這是？”于雅和不解地看向他。

副總口氣道：“你可以不用走了，部消息，傅二爺沒打算對付你。”

“真的？”于雅和一喜。

正好，也不想出國。

副總點頭，“真的！我問過好幾個，都是一樣的回答。估計是二爺瞧不上你。”

于雅和：“……”

大可不必說后半句。

“那我就先回去工作啦？”于雅和麻溜把辭職信拿回來，準備走。

副總喊住。

于雅和：“？”

副總招手，讓到窗邊說話。

于雅和跟著過去。

剛站穩，副總就罵，“你到底怎麼回事？那晚不是跟你說過嗎？別接這個單子！你怎麼還……？”

于雅和說：“我還是那句話，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必須幫他們，如果我不幫的話，就沒人幫他們了。”

副總：“……”

看傻子一樣看會兒，副總嘆氣，“行了，這次是你僥幸，下次可別這麼蠢了。人家背后有韓家，哪里需要你出頭呢？”

于雅和笑著點頭，但心里是不聽的。

韓家是韓家，是。

事不關己是好，但做不到。

希能幫上他們。

僅此而已。

重新回到座位，于雅和看到溫停雪的消息，角一彎，回復：【會的，我相信。】

*

江城機場。

溫停雪剛把手機開機，宋有電話就敲了進來。

“喂？”

以為他要說的，還是今天小九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見了哪只漂亮貓貓。

溫停雪實在沒心思聽，正想讓他晚點再聊，結果聽見他那邊熱鬧鬧的聲音。

不像是在家里，也不像是在外面。

反而像是……

晃神的功夫，宋有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染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小雪，你現在還在帝都嗎？”

溫停雪心有所地扶著墻壁停下，聲音悶悶的。

“我，剛到江城，怎麼了？”

宋有默了一瞬，說：“昨晚小九嘔吐，我帶它去了醫院，醫生確診，小九，得了貓瘟……”

剩下的話，溫停雪沒怎麼聽。

只覺得腳一，直接坐在了行李箱上。

周圍人來人往，吵吵嚷嚷。

卻什麼都聽不清，看不見。

大概是諒到的心，宋有靜了許久，才說：“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怕你擔心難過，但我上網查了一下，還是決定提前跟你說一聲。”

若是別的小病也就算了。

偏偏是貓瘟，治療不好，很可能就……

不然他不會在這時候給打電話，明知道那邊也正難，還要雪上加霜。

但他更怕小九不過來，他們連最后一面也見不上。

“我知道。”

緩了好一陣，溫停雪才啞聲問：“醫生怎麼說的？治療，痊愈的幾率有多大？”

盡量保持冷靜，但嗓音還是在。

宋有看著正在吊針，已經瘦了一圈的小九，眼神心疼的復述道：

“醫生說，貓瘟這個病很危險，治療周期至一周，前3~4天是關鍵期，病可能會出現惡化，但如果過來了，基本上是能痊愈的。”

頓了頓，他語氣放低地問：“你可以回來一趟嗎？我想，這時候小九最想看見的，一定是你。”

按理來說，貓更容易染貓瘟，像小九這樣的年貓，抵抗力強，又打了多年疫苗，得貓瘟的概率不大。

但凡事無絕對。

小九新換了環境，宋有又是養貓新手，很多時候，照顧的可能沒有那麼心細。

這就導致，小九很可能在玩耍中，不小心多次接染有貓瘟的貓貓。

再加上，溫停雪一直忙于工作，見它的次數越來越，可能會讓它有種，即將被丟棄的錯覺。

多重因素下，小九本的抵抗力就低了下去。

“我……”

溫停雪下意識起，想要往回走，但想起郁爺爺和郁溫禮，又停了作，抿為難道：“我，我明天再回去吧。”

如果剛來就走，郁溫禮肯定會猜到什麼。

這種時候，小九的事，他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宋有猜到的想法，安道：“沒事，這邊我會照顧好的，你看著安排。”

“……嗯。”

*

收拾好緒，溫停雪拖著箱子出去。

郁溫禮來接機，遠遠瞧見，也是瘦了一圈。

溫停雪心頭一酸，到跟前時，卻揚了笑，“都說了打車，你怎麼還是過來了？”

“不放心嘛。”

郁溫禮笑著牽過的手，順勢把行李箱也拿了過來。

“累不累？要不要吃點什麼？”

他一手牽著，一手拉著行李。

稀松平常的一幕，卻讓他有種久違的踏實。

“不要，先去醫院吧，我想去看看爺爺。”

說這話時，小心盯著他表。

瞧見他眉目有片刻的凝重，而后輕輕點頭，“也好。”

溫停雪心口一沉，問：“爺爺病的……很重嗎？”

郁溫禮笑一下，說：“他很想你。”

在江城，他習慣騎車。

但這次他速度很快。

比以往每一次都快。

溫停雪默默抱他。

醫院。

兩人到時，郁爺爺正拿著照片看，神是有的溫。

就是人瘦的有些相，沒了記憶里的氣神兒。

瞧著，心里不得勁兒。

溫停雪制住上涌的緒，笑著喊：“爺爺，我回來了。”

“……嗯？”

郁爺爺慢半拍地把視線挪到上。

大概是沒怎麼看清，臉的表有些迷茫。

等看清后，他笑著招了招手，“丫頭啊，來。”

生病的緣故，他抬手都有些吃力，作更是虛弱。

看著綿綿的。

溫停雪心酸的不樣子，鼻子更是的難。

但不敢表現出來，只能竭力克制。

“哎。”

甜甜應一聲，拉椅子到他邊坐下，輕輕握住他手，問：“今天中午好好吃飯了嗎？”

郁爺爺表有些苦，但還是乖乖點了頭，“吃了。”

郁溫禮說：“等病好了，就可以不用吃流食了，到時候，我親自做飯給您吃，想吃什麼都行。”

郁爺爺緩緩笑開，說：“好。”

溫停雪不知道一個人只能吃流質食是什麼覺。

反正想象一下都覺得難，更何況是郁爺爺這種，對吃食極度挑剔的。

“這是……郁嗎？”

注意到他手邊的照片，溫停雪小心拿起。

照片不大，是以前的老照片，周圍已經泛黃，有些地方甚至都看不清了。

但仍能看出，郁一定是個人。

郁爺爺笑著點了點頭，“是，是不是很漂亮？”

提起人，他暗淡眼里立刻泛起亮。

是病魔都掩蓋不住的芒。

溫停雪微微愣了一瞬，而后連連點頭道：“是！特別特別漂亮，阿禮的眉眼一定是隨了。”

“哼，他要不是這點優點，我都不樂意搭理他。”郁爺爺傲道。

溫停雪立刻看向郁溫禮，眼神詢問：真的？

郁溫禮無奈一笑。

其實這話沒錯。

郁家子孫不算很多，但爺爺最疼的的確是他。

他爸，他叔伯，他堂姐，都沒他待遇高。

郁爺爺盯著照片里的姑娘，眼神里充滿回憶。

“當年，你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人兒，要不是我沒臉沒皮，怎麼可能娶得到。”

“小溫啊，”他忽然抓了郁溫禮和溫停雪的手。

疊在一起，道：“你們都談了那麼長時間的了，是不是也該結婚了？爺爺還想抱重孫呢。”

郁溫禮眼眶一潤，撒氣地說：“您要是真想抱重孫的話，就努力活著，活得長命百歲，反正我們現在沒有生孩子的打算！”

溫停雪皺眉看他。

下一秒，郁爺爺笑著拍了拍他們的手，閉上眼，沒接話。

“？”

意識到不對勁，趁著空檔。

把郁溫禮扯到走廊，問：“你剛剛干嘛那麼說話？爺爺會不高興的！”

郁溫禮煩悶的想煙，但忍住了，只說：“我說的是實話。”

溫停雪擰眉，正好郁知書過來，“你先進去吧，我跟小雪說兩句。”

“嗯。”

他應聲，人卻往消防通道走。

郁知書嘆口氣，說：“你也別怪他脾氣不好，他真的不是沖你，是沖他自己。”

“我知道，”溫停雪理解他現在的境。

但不明白的是……

聽完的話，郁知書無奈地垂了垂眼，“醫生說，爺爺之所以病加重，不是因為任何外在因素，完全就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溫停雪一驚，而后想起郁爺爺提起郁時的神。

確實，那里面不止有深，還有期待。

期待與人的，再次見面。

“阿禮一直很后悔，后悔沒一直陪在爺爺邊，他總覺，如果他陪著，爺爺或許……不會這樣。”

郁知書拍了拍溫停雪的肩膀，拜托道：“他最聽你的話，有時間，你多勸勸他。”

“嗯。”溫停雪點頭。

喂爺爺喝完豆漿，郁知書拎著飯盒，隔著門窗，喊兩人到走廊吃飯。

三菜一湯擺好。

郁知書先給溫停雪夾了，順便解釋，“你也知道，爺爺他現在只能吃流食，怕他看到不舒服，你就適應一下。”

溫停雪說：“沒事的，我怎麼樣都行。”

郁知書立刻踢了郁溫禮一腳，“聽到沒有，這麼好的媳婦兒，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以后對好點，不許兇。”

郁溫禮反省了一下，問：“我有兇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