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機車。

但他這次的速度比來時要慢些。

溫停雪到他心的變化，思索著要不要趁現在跟他聊一聊。

車停在溫家門口，溫停雪垂眸看了眼他支在地上的筆直長。

“怎麼？”

沒聽到的靜，郁溫禮側首看。

月與路燈的輝映下，他側臉絕如畫卷。

溫停雪把下擱在他肩頭，輕聲問：“不著急的話，去樓上坐坐？”

很近的距離，噘就能親上他。

他抬眼就能窺見眼底。

所有心思都擺得明明白白。

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半晌過去，他頷首道：“也行。”

......

一杯冰啤酒放到他手邊，溫停雪捧著溫水在他對面坐下，嗓音有些懶，“家里沒有你喝的那個牌子，將就一下吧。”

他心不好喜歡煙，跟同居后，幾乎不怎麼了，怕熏到，就改喝酒了。

而且他有個不好的病，喝冰的。

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只要不在他邊，他喝的都是冰飲。

郁溫禮單手開易拉罐，隨著砰的一聲，啤酒打開。

拉環套在他指尖，燈下還好看，他愣神看了會兒，角勾起一抹笑。

溫停雪不明所以地盯了他幾秒，問：“你干嘛呢？”

拉環有什麼好看的。

郁溫禮隨手把拉環放在桌面上，避開了這個話題，只說：“想到點有意思的。”

不等深究，他握上冰冷的罐，輕抿一口，問，“想聊什麼？”

溫停雪雙手抱著玻璃杯，探究地看他一眼。

要聊什麼，雙方心知肚明。

但他冷不丁這麼問，是有意回避話題，不想再聊，還是……？

猶豫幾秒，溫停雪垂下眸，輕聲問：“你是在怪我，沒照顧好爺爺嗎？”

郁溫禮攏眉，“怎麼會。”

“我從未這樣想過。”他急聲補充。

溫停雪掀起眼睫，認真看他，“那你在后悔什麼？說句冒犯的，爺爺他本就沒有那麼想活著，他很早之前就想去見，去見他那些戰友，這些我都能看出來，你不可能不清楚。”

今天下去，陪爺爺看電視，偶然看見接烈士骸回國的新聞。

當時爺爺臉上的表，跟第一次在書房練字，爺爺笑著談起鬧荒，當兵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但當時年紀小，以為爺爺眼里的緒是懷念。

懷念跟戰友一起當兵打仗的日子。

其實不止。

或許，對旁人來說，活得長命百歲是幸福。

但對爺爺來說，不是。

戰友死沙場，人撒手西去。

他在乎的，已經全都不在邊。

若非子孫還小，上重任未卸，他只怕早就……

誠然，不夠聰明，直到今天才看出爺爺笑容下的孤寂。

但郁溫禮一定早早就知道。

可他依舊在自責。

“是，我知道。”郁溫禮悶悶灌下兩口冰啤酒，承認了的推測。

“但他答應過的，要幫看著晚輩，結婚生子。”

抓在罐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如果，如果我當時一直陪在他邊，或許，或許爺爺不會這麼早就想著離開……”

他痛苦地閉上眼。

溫停雪立刻放下水杯，坐到他旁邊。

雙手抱住他，輕聲安，“阿禮，你不能這樣想。說句你不聽的，老人生病院時，就是喜歡回想往事的，爺爺他那麼喜歡，無論你在不在旁邊陪著，爺爺他都會滋生去出陪的想法的。”

“可是我的眉眼很像啊。”他輕聲嘆息。

也正是因此，他才更難。

溫停雪不過腦地說：“這樣的話，爺爺不是更刺激嗎？”

說完，覺得不對，正想改口，郁溫禮卻說：“或許吧。”

大概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對。

畢竟明天就要去領證了。

他笑著問起別的，把氣氛烘熱，把哄睡才離開。

-

次日早。

溫停雪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下樓，郁溫禮正坐在沙發上跟溫仲恩說話。

服頭發是有的正式。

眉眼也比昨天有神，甚至能看見小星星。

溫停雪提著擺，蹬蹬跑到他邊。

高興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呀？吃飯了嗎？”

溫仲恩不高興的哼哼，“娶老婆再不積極點，他就孤家寡人一輩子吧！”

郁溫禮笑著點頭，“伯父說的是，我現在就帶我未來老婆領證去。”

他牽著小姑娘的手，作勢要走，溫仲恩氣的臉發綠。

郁溫禮趕哄道：“開玩笑，怎麼也要吃了早飯再去，是吧伯母？”

“還喊伯母呢？”虞秀秀端了早飯出來，笑盈盈道，“該改口了。”

溫停雪小臉一紅。

溫仲恩老臉一黑，“改什麼改！我還沒答應呢！”

郁溫禮從善如流道：“媽。”

虞秀秀樂呵呵的‘哎’一聲，順便懟自己老公一句，“你答不答應有什麼用？兒今天就要上人家的戶口本了。”

“……”溫仲恩臉更黑了。

郁溫禮笑著沖他喊一聲，“爸。”

中氣十足，乖巧有余。

溫仲恩眼神閃了閃，不不愿的‘嗯’一聲。

吃完早飯，郁溫禮開車載溫停雪去民政局。

到底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溫停雪張的一直照鏡子。

生怕今天狀態不好。

哪怕妝面已經很完了。

等紅燈時，郁溫禮笑著拿過手里的小鏡子，說：“已經很漂亮了，你能不能給別的新娘子留點活路？”

“你就別哄我了，”小姑娘手去搶鏡子，“要是今天的照片不好看，我就不領證了。”

郁溫禮挑眉，“那怎麼行。”

話落，正好綠燈。

郁溫禮把鏡子揣口袋里，臨時換了路線。

溫停雪一愣，也忘了去管鏡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郁溫禮故作神地笑笑，“到地兒就知道了。”

“？”溫停雪納悶。

搞什麼鬼嘛？

還領不領證了？

十多分鐘后，車停在攝影工作室門口。

溫停雪終于明白，他不是臨時變路，而是早就約好了。

攝影師還是那個給他們拍婚紗照的小A。

“怕民政局拍的你不喜歡，小A技好，一定把你拍的的。”

郁溫禮牽著的手，十指扣，語氣霸道，“反正無論如何，你今天是必須要跟我領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