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晃了兩下又清醒了過來,他拂開高帥的手:“繼續配合攻組滅火。”
徐暮滿臉焦急地看著他:“你真沒事?”
“我沒事,應該就是剛才被砸到了,我隊員都在里面,我一個隊長怎麼撤?”
徐暮見他說話聲音不像迷糊的樣子,點了點頭轉和周燃一起滅火。
經過搜救,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整個三樓的廠房都已經搜救完畢。
只有周燃救出來一個活人,所以大家心格外沉重。
一個小時后,現場指揮員發來命令:“救援組撤出,攻組繼續滅火。”
徐暮和周燃同時松了口氣,這火算是被控制住了。
他們搜救人員時已經花費了極大的力。
就在兩人撤出二樓時,高溫作用下,房屋結構架再次發生坍塌,幾人堪堪避過。
忽然,徐暮瞳孔急劇收,他臉巨變,周燃卻已經大喊“趴下”。
然后他猛地被人從后背推了把,連帶著周邊幾個消防員從還沒燒毀的樓梯上滾了下來。
“砰——”一聲巨響,附近電車嘰嘰哇哇一片。
外圍降溫的消防員一個沒站穩差點從云梯上摔下來。
現場升起巨大的蘑菇云,掩蓋了烈烈晴日。
“快,救人。”外面大吼。
周燃手指了,竭盡全力想要撐著起。
“老徐。”他邊泄出一聲嘆息,隨即面罩磕地,暈了過去。
現場并沒有因為炸陷慌,后勤救援一直等在現場,徐暮和周燃幾個人被抬到救護車上,以閃電般的速度往醫院趕去。
關于西城家廠的炸在各大平臺迅速引起劇烈的討論。
醫院急診科、科、燒傷科聯合救治,樊星趕到醫院時,周燃還在手室。
凌晨三點,徐暮傷惡化,經搶救無效去世。
樊星一跪了下去,眼淚流出來都不知道。
幸運的是,其他幾個消防員都不是重傷,都被安排進了普通病房。
周燃之所以傷的這樣重,還是炸時候擋在了高帥的后,所以他才會瞬間就暈了過去。
周淼勸不守在手室門口的樊星,徑自去了病房看其他消防員。
大家看到周淼還是有些拘謹的,畢竟周淼份地位和他們不在一個層次上。
周淼一一關心了幾句,高帥忽然問:“我們隊長呢?”
“還在搶救。”
幾個人心明顯失落,他又問:“那我們指導員呢?”
周淼嚨被酸堵住占據,他下意識偏移了高帥盯著他的視線。
高帥不顧手上還吊著水,霍地起,那雙經歷火場洗禮的黑眸在這一刻帶上了些微迫。
“大哥,我們指導員呢?”
周淼張了張,看著一張張年輕稚的面孔,那句“犧牲”怎麼也說不出來。
但他的神早已出賣了他。
高帥腦袋一嗡坐了回去,他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指導員很厲害,他有時候比隊長還厲害,他才36歲。”
周淼撇過眼了下眼淚,說:“我不知道怎麼安你們,但希你們好好養傷,周燃要是醒過來,一定愿意看見你們活蹦跳。”
病房里彌漫著漢的啜泣聲,靠窗的那個直接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放聲大哭。
有發泄總比沒發泄要好,周淼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
三小時后,手室燈滅。
樊星的目穿過走廊,盯著周遠山和醫生談的影。
多麼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劉蕊和樊銳急匆匆趕了過來,上前扶起樊星:“怎麼坐地上,快起來。”
只是人還沒有扶起,周遠山走了過來,說:“孩子,快起來,周燃手功了,24小時的icu觀察后就可以轉普通病房。”
樊星抱著銀灰的椅子,用額頭咚咚磕了兩下。
劉蕊還沒來得及責備,樊星抱著自己的忍無聲地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嚎啕響徹醫院走廊——
“我的兒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那是徐暮年邁的父母。
樊星掏出手機了眼淚,給陳清姿發了條信息:【徐暮犧牲了。】
陳清姿久久沒回,但第二天上午十點,找到了醫院。
周燃還沒轉到普通病房,陳清姿巍巍問:“怎麼犧牲的?”
“炸,原因還在調查。”
“他人呢?”
“殯儀館。”
陳清姿扭頭就走。
“周燃,快點醒來吧。”樊星呢喃,“不然你趕不上徐指導員單追悼會了,這樣你會怪自己的。”
第二天上午,周燃離險境,被轉普通病房。
隊員們紛紛過來看了看,但什麼也沒說,最后都是紅著眼走的。
周燃好像做了個夢,夢里他和徐暮意氣風發,兩人從長跑5000米比到百米翻越板障,又比到30米托重,百米攀爬。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徐暮撐著膝蓋不斷息。
“老徐,起來,這才哪到哪兒?”
“兔崽子,我可比你大了七歲,那能一樣嗎?”
徐暮半晌才直起,他指了指前方詭異地發著白的地方,說:“我走了啊。”
“老徐,不能過去。”
“怕什麼,這麼亮,我還能迷路不?”
周燃手去撈他,指尖卻從徐暮明的穿了過去。
徐暮轉給周燃敬了個禮:“我志愿加國家消防救援隊伍,對黨忠誠,紀律嚴明,赴湯蹈火,竭誠為民,堅決做到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恪盡職守、苦練本領,不畏艱險、不怕犧牲,為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維護社會穩定貢獻自己的一切。”
“老徐。”
“我之英魂保佑你們出警平安,凱旋而歸。”
“老徐——”
“快快快,26床病人醒了,里一直喊著‘老徐老徐’。”
“那是他們指導員吧,已經犧牲了。”
“哎,老天不長眼啊。”
“誰說不是,這次死了不人。”
樊星等在病床前,親眼看著周燃眼皮了。
下一秒,他睜開了眼睛,但呆滯迷茫。
“周燃,周燃?”
樊星的聲音好像很遠,周燃干裂的一,樊星俯下將耳朵湊里過去。
只聽他幽幽道:“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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