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花園這邊的靜太大，驚了在餐廳用餐的老兩口和孩子。

他們急匆匆趕過來，看到的就是蘇凌雨對著程思狂扇耳的畫面。

“瘋、瘋了這個潑婦……”

顧蘭倒吸一口涼氣，破口大罵，卻沒膽上去攔，怕自己也被打。

“住手，何統，還不趕給我松開！”

震怒的路振波大聲呵斥。

“唔唔唔……救救我……蘇姐姐瘋啦，不由分說打人……”

程思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慘聲一聲大過一聲。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蘇凌雨又甩了一掌下去。

路振波可不是個沒腦子的。

這蘇凌雨脾氣確實，但也沒到蠻不講理的地步。

肯定是做了什麼，對方忍無可忍了才會出手。

這人，說了讓低調點，盡給他找事，也是腦子進水大無腦的貨！

路振波瞪向一旁看熱鬧的傭人，大吼：“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上去把人給我拉開！”

“誰敢！”

蘇凌雨一個眼神殺過來，傭人們哪里還敢上前。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領略到眼前這個人的兇悍，真他媽可怕！

“壞蛋，不許你打我媽媽，我讓我爸爸來打死你……”

程思敏的兒子倒是護媽，撲騰著從顧蘭懷里下來，氣勢洶洶沖向蘇凌雨。

抱著的大又抓又咬。

蘇凌雨吃痛，但總不可能去打孩子，眼中溢滿狠戾，卻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松開。”

一聲呵斥，嗜的眼神嚇的小男孩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好痛！”

他哇嗚一聲哭了出來，傷的手臂滲出了。

明明是個小傷口，可流出的卻非常多，就像被利捅了似得，那鮮源源不斷溢出，不多時就在地上匯聚了一灘。

“凡凡！”

程思敏發出尖銳的大，連滾帶爬沖向了兒子，飛速將他抱了起來往外沖去。

“凡凡，凡凡你怎麼樣了，別嚇媽媽，路然哥哥，快救救凡凡……”

正好打完電話的路然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懷里抱著流不止的孩子。

“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出去了五分鐘，為什麼現場會這樣？！

“還能是怎麼回事，問你的好朋友去，這麼能打，欺負個孩子算什麼東西！地流氓都沒能打。”

顧蘭怪氣道。

“你瘋了嗎？他還是個孩子，再怎麼發火，你也不能打孩子出氣，你知道他有病嗎，他流了就不會停，很有可能會死的！”

震怒中的路然甚至不問原因，惡狠狠看向蘇凌雨呵斥。

原來，疼痛過度，真的會麻木……

想哭嗎？

不。

在悲傷到了極致的時候，眼淚本就掉不下來……

“所以呢，路大律師要告我惡意傷人嗎？”

蘇凌雨在笑，可那笑容，卻比哭更加悲慘。

“怎麼辦，路然哥哥……”

程思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哪里還有不久前那趾高氣昂的樣子。

“去醫院！”

路然快速從手里接過凡凡，兩人飛速朝門口沖去。

畢竟是唯一的孫子，路振波和顧蘭也擔憂，快速跟了上去。

蘇凌雨一把拽住顧蘭，眼神猩紅如同發狂的野。

“我爸媽的死你知道些什麼！”

那狠厲的模樣，嚇的顧蘭渾一個哆嗦，心虛的用力甩開的手。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人已經跑出去了一大截。

蘇凌雨并未追上去，腦袋嗡嗡作響，作一團麻。

竟然會被顧蘭如此拙劣的謊言給騙到……

果真驗了那句話，關心則！

現場瞬間只剩下了指指點點的傭人，和孤立無援的。

“太狠了，多大的仇怨啊，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程小姐被打的臉都腫了，這種程度，可以報警了吧？”

“平時看著正常的啊，沒想到是個瘋的！”

“爺找了，命也苦的，活一母老虎啊。”

好冷……

怎麼會這麼冷……

蘇凌雨雙手抖著環了起來，眼神空茫看向夜空。

星空中繁星點點，可有些模糊。

原來，淚水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模糊了視線。

“我不該瘋嗎？”

發出了有些癲狂的笑聲，聲音輕到幾不可聞。

傭人們沒說話，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我問你們，我不該瘋嗎？我的男朋友和別的人的孩子五歲了，他們為了辱我，甚至帶到了家里，換你們，你們不會瘋嗎？”

蘇凌雨發出了讓人骨悚然的笑聲，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從眼眶跌墜。

傭人們眼中閃過一抹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啊……

換做他們，他們也得瘋，不砍死那小三才怪。

其實……蘇小姐也可憐的，攤上這麼個不負責的男友，以及吃人不骨頭的婆家……

眾人如何看待，已經不重要了。

蘇凌雨只覺得心疲憊。

迫切的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獨自舐傷口。

記憶中，除去得知父母意外死亡消息的那一天，再也沒有像這樣狼狽過。

誰能想到那個在父母墓碑前發誓會一輩子護著的男人，卻是傷最深之人……

一步一步，蘇凌雨拖著沉重的走出了別墅。

路家的別墅，位于帝都郊外，距離市中心有很大的距離。

因為是富人區，每棟房子之間的間隔特別大，又是在半山腰，要走下山，至得半個小時。

蘇凌雨失魂落魄走在柏油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對不對。

太累了，好沉重……需要歇歇……

‘啪嗒——’一屁跌坐在了地上，將頭埋在了膝蓋中，不停抖著。

這場戰爭。

兩敗俱傷。

似乎贏了。

卻又輸的徹底。

忙忙碌碌斗七年，、事業、家庭全都一敗涂地，最終什麼都不剩……依然凌然一……

“嗚嗚……嗚嗚嗚……”

極小的嗚咽聲從蘇凌雨里斷斷續續傳出，忍、克制，卻莫名讓人心疼。

一輛黑的豪車在后面一點點的位置停下。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下車后，快速打開車門。

車上下來一名氣質絕佳的中年人。

似乎有些急，步伐走的很快，卻依然大方得。

“小姐，你沒事吧？”

過于溫的聲，只讓人莫名安心。

蘇凌雨啜泣著抬眸，看到人溫婉漂亮的臉龐，只覺得心臟空落落的。

……想媽媽了。

“我想媽媽了……怎麼辦……”

哭的一一的，用極為絕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