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周玲格外激，幾乎惱怒：

“我最討厭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家沒你想象得這麼簡單，不是想做什麼就能任去做的。”

“周士，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面前臉漲紅，眼中閃過悲憤的周玲，沈禾頓在愣了一瞬之后，愧疚起道：

“我不是有意想要指點，您……您的選擇是自由的，我不該這樣說。”

“可你已經說了，這是一個律師應該做的嗎？還是說，你就是看不起我！”

周玲仿佛被瞬間點燃導火索，不顧沈禾擔憂的目，強地說個不停：

“來這里教我做人，你才幾歲，見過你個人，這世界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也不是你想離婚就能……”

說到這，周玲猛地頓住，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不該說了。

下意識轉向張霖求助。

誰知對方居然第一時間移開目，鎮定自若地繼續淡笑著。

仿佛一個戴著面的假人，在模仿刻板的笑意。

看得沈禾心頭一跳。

被嚇到之后這才反應過來，還想要繼續觀察，卻發現張霖的神已經恢復如常。

他此時慢悠悠地泡茶，對視上沈禾的目后，甚至舉了舉杯，笑道：

“沈律師也嘗嘗，這是今年的新茶，仔細喝還能品出回甘。”

“不了。”沈禾覺得骨悚然。

然而耳邊周玲的聲音不停，就算有心思索，卻始終無法沉下心，思緒一團麻怎麼也理不清。

最后，周玲癱坐在沙發上，臉茫然又灰敗。

無打采，神蔫嗒嗒：“沈律師，你回去吧，我們改天再聊。”

“抱歉。”沈禾默默起，帶著歉意向周玲鞠了一躬，這才腳步沉重離開。

-

來來往往的全藥公司大樓樓下，坐著一個沮喪的影。

目茫然追尋著公司的送貨車輛，已經眼睜睜看著三輛運送所需特效藥的車離開。

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我要是沒這麼沖就好了……”

要是見到周玲后，不被張霖虛偽的模樣沖昏頭腦，好好勸，或許還不會將場面鬧得這麼僵。

“現在好了。”沈禾恨不得一頭撞在墻上，唾棄自己：

“這麼蠢……一上來就得罪了代理商，現在想起來發愁了。”

不知就這樣發呆坐了多久，手機忽然嗡嗡作響。

接著，沈慶山神十足的聲音傳來：“禾禾怎麼還不來，是不打算讓爺爺出院了？”

“爺爺，我……”看了眼天，這才發現已經黃昏。

于是連忙起離開，懊惱地咬著道：“我下班了就去接你，今天太忙啦對不起，改天咱們一塊去吃好吃的！”

“哈哈，這麼快就會用錢來敷衍我了？”

沈慶山帶著調侃：“那我可得好好等著，等我們沈大律師騰出時間了。”

他聲音帶著喜，毫沒有病痛折磨的疲憊，心態始終保持得很好。

但在沈禾即將掛斷電話前，沈慶山忽然話鋒一轉，就連語氣也嚴厲了下來，住沈禾：

“禾禾，還記得爺爺說過什麼嗎？”

“爺爺說過，只想看到你好好的，至于別的，爺爺活這麼大年紀了，早就是活一天賺一天，你不要鉆牛角尖，知道嗎？”

“……爺爺您不要這樣說。”沈禾腳步一頓，眼眶瞬間潤。

他還在繼續鄭重叮囑：“所以藥停了就停了也好，在我上浪費這麼多錢實在沒必要，禾禾聽話。”

……

一直回到公司，沈禾腦中還在反復回這句話。

鼻一陣陣酸，悶頭默默上樓，一顆心疚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

江北鄰看著神低落的沈禾，下意識住。

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不該關心的私生活，蓋彌彰道：“聽說你去了全藥？”

“嗯。”沈禾悶悶應了一聲，再次回想起今天在全藥的經歷。

先前因為耳邊充斥著周玲的聲音，始終不能理清思緒。

但現在回到律所，四周寂靜無聲，江北鄰清冽的聲音又從上方飄來，猛地神一振，驚呼出聲：

“我知道了！”

不等江北鄰疑地問出聲，一擊掌，開始專注地分析案件，臉上愁容一掃而空。

“早上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周士原本很戒備，但一聽是我，就直接讓我去公司找。”

“甚至不問我是想要做什麼，就直接讓我過去，這難道不奇怪嗎？”

看著喃喃自語的模樣，江北鄰失笑一瞬，配合道：

“應該奇怪嗎？”

“當然啦，還有到了之后。兩個人雖然復婚了，但是我卻看不出周玲有多喜，甚至有些怕張霖…張霖還好幾次無視，這本就不像是好的樣子！”

“反而，反而……”沈禾思索半天，最后篤定道：

“反而像是被威脅了，不得不答應張霖復婚！”

如此一來，不只今天的種種怪異能得到解釋，就連周玲后來向自己發泄的怒火，也說得通了。

想到這，沈禾當即正，拔想要回去查張霖的資料。

卻被江北鄰一把拉住，警告道：“你是律師不是義警，案件既然已經結束，就不應該過問。”

“否則將來你要理的案子多了，難道要一個個地提供售后？”

沈禾瞬間蔫了下來，不爽地努了努，卻無法反駁。

“您說得對……”瞬間從興的狀態中離，再次開始發愁爺爺的藥。

煩心事一個接一個，數不勝數。

見緒大起大落，江北鄰目深深看了一眼，不置可否離開，留下一句莫名的：

“放心，會有辦法的。”

-

不等沈禾想出對策，醫院很快打來電話。

“您好，沈慶山家屬是嗎，這里是中心醫院醫學部門，我們有件事想要詢問您的意見。”

“您說。”沈禾當即坐直了。

“是這樣。”對面笑了兩聲，聲音和緩：

“醫學部正在研發一種特效藥的新款，藥效上有所加強，正是您的親屬沈慶山所使用的那款。”

“但藥正在測試階段，所以今天找到您，是想問問您是否接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