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填坑
撕裂的聲音。
還有瘖啞的慘呼。
沈清秋按太,眼前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一片海。
堆山。
冰河站在這彷如煉獄般的場景中,木然而立。
他穿玄,染不上紅,可半邊臉頰都賤上了殷紅的,機械又冷酷地手起劍落。
沈清秋愣愣看著這幕畫面。
原本他一看到冰河,腦中就自浮現他抱著自己從床上滾下來滾作一團的模樣,骨悚然,只想立刻躲得遠遠的。可現在,連迴避的心思都被震驚到淡了。
冰河居然在殘殺自己的夢境造。這跟自己拿一把鋼刀往他腦漿裡攪基本沒什麼區別。
如果不是弱智不懂事,只有瘋子才幹這種事!
雖然沈清秋老說冰河是個抖m喜歡自,可自到了這個程度,他無論如何也乾笑不出來了。
冰河抬眼看他,目中混混沌沌,儼然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樣。可雙眼一下子清亮起來,立刻拋開手中長劍,扔得遠遠的。
他把沾滿鮮的雙手藏在後,小聲喊道:「師尊。」
然後,忽然想起臉上也有,補救一般用袖子了半邊臉上的跡,結果越越髒,好像個東西被當場發現的孩,越發不安。
沈清秋勉強鎮定下來,道:「……你在做什麼?」
冰河低聲道:「師尊,我……我又把你弄丟了。弟子沒用,連你的都保不住。」
沈清秋神複雜。
所以他剛才殺夢境造,算是……自我懲戒?
難怪冰河連他是幻境產還是外界侵者都知不了。
沈清秋是真沒想到,冰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現在這個樣子,跟瘋了沒什麼區別。
瞧著冰河這嫻程度,恐怕已經不是第一回這麼幹了。沈清秋何止是不忍心,簡直想說是罪過。
沈清秋歎了口氣,不由自主放緩了聲音,安道:「丟了就丟了吧。」
冰河怔怔看著他,道:「……可我現在只有那個了。」
他真的五年都是都抱著一、一個空殼子過來的嗎?!
冰河聲音忽然冷了下來:「花月城之後,我說過這輩子永遠再不會把師尊弄丟,可還是讓旁人搶走了。」
刻骨的恨意和瞳孔裡的暗紅一樣表無。被他拋開的長劍召飛起,將地上垂死掙扎的幾「人」穿膛而過。陣陣慘呼聲中,沈清秋下意識按住他,斥責道:「你別來!在夢境裡這是在自殘你知道嗎?!」
冰河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結界都是他一手創造的。
他直勾勾盯著沈清秋,反手按在他手背上,半晌才道:「我知道我是在做夢。也只有在夢裡,師尊你還會這麼罵我。」
聽了這句,沈清秋忽然醒悟過來。
不行。不對。
不能這樣對冰河。
要是你對一個人沒那種意思,就不應該給他希。希越大,失越大,繼續神志不清、乃至喪心病狂的幾率也更大。就算是在夢裡,也不應該這樣拖拖拉拉婆婆媽媽。
當斷則斷,再牽扯不清下去就冤孽了。沈清秋果斷回手,正了正臉,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孔,轉就走。
冰河一被甩開,呆了一下,立刻追上來,道:「師尊,我知錯了。」
沈清秋冷冷地說:「知道錯了就別跟過來!」
冰河急道:「我早就後悔了,只是一直沒法對你說。你還生氣我得你自靈嗎?我已經把師尊裡的靈脈全都修復好了,絕無欺瞞!只要我能進聖陵……一定有辦法讓你再醒過來。」
沈清秋不答話,心想是不是該衝他腦門甩幾記暴擊才能把他打醒,可冰河猛地撲了上來,從後面把他圈住,牢牢抱著,撒潑打滾也不肯撒手。
沈清秋被他抱得渾僵,好像被個茸茸的東西蹭了,簡直寒倒豎,手中運勁,卻還是沒真打上去,咬牙出一個字:「滾!」
說好了黑化之後不走苦路線的啊!不要拉拉扯扯的!
冰河充耳不聞,道:「還是師尊氣的是金蘭城之事?」
沈清秋道:「不錯。」
冰河偏不肯放手,喃喃道:「剛從無間深淵返出時,知道師尊你對外宣稱我是被魔族所殺,先前還以為是師尊心,畢竟留著幾分念,不願讓我敗名裂。誰知一見面後,看師尊態度,我又怕原先是我想的太了,我怕師尊為我瞞,只是覺得教出了一個魔頭,敗壞了清譽。」
他說得可憐兮兮的,一句接一句搶著往外倒,好像生怕沈清秋暴地打斷他不讓繼續說,道:「撒種人真不是我安排的。我那時是氣糊塗了才任由師尊被關進水牢……我早就知道錯了。」
若是現實中的冰河,恐怕不會有這麼滔滔不絕的時候。大概也只有在他給自己造的夢裡,他敢這麼絮絮叨叨。在這種時候一把推開他,就像對一個好不容易抱住浮木、傷心哭訴的小姑娘劈頭蓋臉扇了一耳,未免有些殘忍。
沈清秋又是於心不忍,又是倍荒唐。
有什麼比你費盡心機逃一個人逃了這麼多年,最後發現人家本不是想殺你,而是想搞你更荒唐的?雖然無論是殺是,結果都一樣,沈清秋都會拼了老命地跑。
一個是想見不能見,抱了五年。另一個是避之不及,卻還總覺得見得多了。
他僵著手,舉起又落下,又鬆開。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了那顆比自己要高的腦袋。
沈清秋心想:「媽的,真是輸了!」
好好一個暗黑系的種馬男主,現在別說後宮,沒準人家還是個男呢。自己都把自己搞這副樣子了,他再補刀,好像太不厚道。沈清秋還是輸給了賣的一手好慘的冰河,還有自己的同心。
冰河立刻捉了他那隻手。
相接之,覺冰河手心略有不平,沈清秋細看發現,原來是一道劍傷。
沈清秋原本不明白,他上這麼多傷口是怎麼回事,可這時忽然想了起來。金蘭城夜會,冰河同他玩兒貓捉老鼠玩兒了一路,最後抓住他時,自己刺了他一劍。當時,冰河是直接用手抓住了修雅劍的劍鋒。
至於他口鄰近心臟的傷口,則更不應該忘記,那是仙盟大會上沈清秋他下去時刺的。
好像自己每一次去刺冰河,他從來沒有躲過,一直都是不閃不避,正面迎接,讓他刺,讓他砍。正因為如此,兩次沈清秋都沒想真的刺中他,卻都刺中了。砍完了以後,傷口也不去治,反而刻意留存下來。
要是在以前,沈清秋還能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冰河記仇,要留下傷口時刻溫習對他的仇恨,可現在,這種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沈清秋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那麼長一本書看完了,孩子也拉扯大了,他可從沒發現,冰河原來是個純男。深種馬這玩意兒一變基佬,後面兩個字居然立刻去掉,現在這個被他養得歪到不知哪裡去了的冰河,心思比小姑娘還細膩,想得太多,抖m又容易傷。
也可能,不是他從沒發現,而是他從沒想過要去發現。歸結底,沈清秋還是把冰河當做一本書中的角,臉譜化,模式化,採取時時遠觀、偶爾玩的態度。大多數時候,都是敬而遠之。原著中存在最強的冰河,在他眼裡反而NPC環最重。
對著這樣的冰河,沈清秋縱然覺得麻煩得要命,卻真有點手足無措了。一條單狗縱橫多年,好不容易有個人好像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結果居然1是男的2是他徒弟3是男主4表達方式還有點變態。
究竟是該把他扇醒,還是隨便他這麼發瘋瘋下去?沈清秋頭大是頭大,但再也不敢隨便下手了。
沈清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會到,「迷茫」這種緒有多讓人蛋疼。
醒來之後,沈清秋睜開眼睛,上方是一片雪白的紗帳。
有人推門而,輕聲慢步關上門,道:「醒了?」
沈清秋轉了轉脖子,斜著眼珠去看。
燈下看人,好過月下看人,那男子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角噙笑,明俊不可方,尤其是一雙眼睛,顯出一種溫的靈之氣。
絕對是水湖養出來的眼睛。
沈清秋一□轆坐起,冰袋從額頭上掉落,那男子彎腰撿起,放回桌上,給他換了新的。
見狀,沈清秋原本含在口裡劈頭蓋臉一大堆「你是誰」「你意何為」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了,乾咳一聲,矜持道:「多謝閣下幻花宮中出手相助。」
那年輕男子在桌邊站住,笑道:「人有一句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況且沈仙師於我之恩,遠遠不止滴水。」
第一,他果真是白林那蛇男。
第二,他知道這殼子底下的人是沈清秋。
沈清秋試探著問道:「……天瑯君?」
上古天魔一脈之所以帶了一個「天」,是因為傳言,這一支脈,是自仙界墮落魔。
統要比冰河純,才能制住沈清秋的天魔。
那麼,問題就來了。天魔系中,原著給出過名字的、沈清秋知道的,就兩個:冰河,還有他爹。他只能猜誰呢。
只是,事不過三。沈清秋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錯的奇葩猜法,終於在這裡壁了。
那男子搖了搖頭,道:「沈仙師將我認作君上,實在太過抬舉。」
聽到「君上」二字,沈清秋終於知道這位是什麼角了。
原著一開場,天瑯君就已經被鎮在高山之下。對於數年前那一場大戰,因為和男主的掛與種馬之路關係不大,向天打飛機略略帶過,只說「不敵人界諸多修真界泰斗合力圍攻,被鎮於××山之下,永世不得翻,心腹大將死傷離散」。
究竟××山是什麼山?沈清秋從沒好好思索過這個問題。可刺激之後,他終於突然想起來××是啥了。
,白山!!!
白山上白林!!!
沈清秋上下打量那男子。
這可是冰河他爹的「心腹大將」啊!
現在看,他上已經完全找不到當初那蛇男的畸形影子了。
沈清秋嚥了咽嚨,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男子客氣道:「天瑯君座下,竹枝郎。」
他話音剛落,系統傳來提示音:【補全劇完整度以及人譜,B格+300。填坑項目啟,B格+100!】
沈清秋陡然湧上一陣無可抑制的興。
「填坑」,指的絕對是原作中那幾樁一直沒有代清楚幕後兇手的坑爹無頭慘案。
這個,就沈垣最唾棄《狂傲仙魔途》的原因(之一)。也是看完文後最讓他捶頓足咬牙切齒的一大恨事!
現在,他開始引出沒正面出場過的人了,而且系統也開啟了填坑項目。難道,接下來,就要揭開那些通天巨坑的真相之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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