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心里對趙若晚的死活毫不在意,但蕭凌川卻格外想瞧瞧姜姝寧吃醋時的模樣。
一想到那清冷疏離的面容上浮現出些許妒意,便覺有趣得很。
于是,在凌風稟告此事后不久,他便特意回到寢殿,親自向姜姝寧問及此事。
“聽說王妃命人在趙側妃院中焚燒麝香,足足燒了兩個時辰,竟將本王庫房中上好的麝香盡數耗盡。”
他的語氣平淡中帶著幾分試探,目卻鎖在姜姝寧臉上,不肯錯過一一毫的神變化。
姜姝寧正低頭翻閱書卷,聞言僅是微微抬眸,目冷清如水,語氣中不帶半分波瀾:“王爺是專程來為趙側妃打抱不平的?”
蕭凌川心中暗笑,本王才懶得為那人出頭。
本王不過是想親眼瞧瞧你吃醋的模樣罷了。
他緩步走到桌前坐下,姿慵懶,神態中著一漫不經心的戲謔:“本王只是好奇,王妃為何要如此懲治?”
“王爺怎能說是懲戒呢?”姜姝寧放下書卷,目直視著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妾聽說趙側妃鐘麝香,最喜用它來熏,便特意賞了些麝香,讓一次熏個痛快。如今,別說,只怕趙側妃整個院子,里里外外都浸滿了麝香的香氣吧?”
“哦?原來竟是賞賜?”蕭凌川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揶揄之,角微揚,“本王卻聽說,麝香可致子不孕。本王還以為,王妃是擔心趙側妃懷上本王的子嗣,才故意如此為之。”
姜姝寧眉頭一蹙,語氣冷淡而疏離:“王爺多慮了,妾絕無此意。”
“如此說來,是本王誤會了。”他的聲音中著顯而易見的失,目中似有幾分憾,頓了頓,又低聲道,“本王特意前來與王妃說明白,除了王妃,本王此生絕不會其他子,更不會讓任何人為本王誕下子嗣。所以,王妃大可不必為們吃醋。”
姜姝寧眼角微,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言以對的意味:“……王爺,您果真是想得太多了。”
見蕭凌川依舊用那揶揄的目打量著自己,索將事和盤托出:“我去藏錦閣探崔側妃時,趙側妃竟故意在院中用麝香熏,想來是剛知道我懷上孕,刻意為之。我見心懷叵測,便特意賜麝香,讓一次熏個痛快!”
“竟敢如此算計于你?真是豈有此理!”蕭凌川聞言,臉驟然沉,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寒,“看來,本王得好好給個教訓,免得忘了自己的份!”
說罷,他起走,卻被姜姝寧出聲喚住:“王爺,您就不怕因此得罪雍王嗎?”
雍王雖遠在封地,但為皇室脈,其母族在朝中影響力猶存,他自更握有重兵,權勢不容小覷。
前世,他便是瑞王的重要助力之一,絕非等閑之輩。
“本王就是要得罪他!”蕭凌川冷笑一聲,目中著幾分不屑與挑釁,“本王倒要瞧瞧,他究竟藏了多不為人知的勢力!”
當晚,蕭凌川以趙若晚謀害皇家脈為由,將關進景王府的地牢。
他故意未限制趙若晚邊李嬤嬤及婢的自由,存心放任們將消息傳至雍王。
釣魚的餌已拋下,只待那條大魚自投羅網。
千里之外的雍王封地,快馬加鞭送來的信如同一顆投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滔天巨浪。
雍王雖為蕭凌川的皇叔,卻僅年長他數歲,尚未及而立,風華正茂,野心。他看完信,頓時怒火中燒。
“蕭凌川!”他從牙里出這個名字,“好一個景王,真是好樣的!”
他原以為送趙若晚景王府,是與蕭凌川心照不宣的結盟信號,是雙方勢力試探融的第一步。
可現在,蕭凌川竟敢以“謀害子嗣”這種可笑的罪名,將他的表妹以及雍王府的面,打暗的地牢!
這哪里是懲戒一個妾室,這分明是狠狠一掌扇在他的臉上!
蕭凌川本無意與他合作,就連虛與委蛇的表面功夫都不愿多做。
怒火燒灼著他的理智,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他走到案前,親自研墨鋪紙。
既然蕭凌川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景王是如何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
他提筆疾書,將一封真意切的陳書火速送往了京城。
書房,皇帝蕭政賢放下手中的筆,接過侍呈上的信。
信封上雍王府的火漆印記讓他眉心微。
展開信紙,他一目十行地掃過,原本平和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難以察覺的笑意。
“宣景王。”他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
蕭凌川踏書房時,便到一無形的力。
蕭政賢正端坐于案之后,神莫測地看著他。
“四弟來了。”蕭政賢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賜座。”
蕭凌川謝恩落座,脊背得筆直。
“朕今日你來,是想問問你府上的事。”蕭政賢慢悠悠地開口,“朕聽說,你將雍王叔的表妹,你的趙側妃,打了地牢?”
“是。”蕭凌川答得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或心虛。
蕭政賢像是有些意外他的坦然,微微前傾:“為何?總得有個緣由吧。”
“趙氏心思歹毒,意圖以麝香謀害本王尚未出世的子嗣。”蕭凌川的聲音冷得像冰,“此等毒婦,關地牢已是看在雍王皇叔的面。依本王的子,本該一紙休書,將逐出王府!”
蕭政賢的目閃爍了一下,他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哦?尚未出世的子嗣?”他故作驚訝,語氣里帶著一恰到好的探尋,“不知是哪位側妃有此福氣,懷上了四弟的孩兒?”
他幾乎可以斷定,是姜姝寧。
也只有姜姝寧,才能蕭凌川如此沖護短。
可姜姝寧的份,如今只是個見不得的逃犯,他倒要看看,蕭凌川要如何回應。
蕭凌川的臉瞬間沉了下去,周的氣低得嚇人。
“這是重點嗎?”他冷聲反問,語氣里的不耐煩毫不掩飾,“不管是本王府里哪位有孕,趙若晚心存歹念,意圖謀害皇室脈,就該到懲戒!本王置自己府里的一個妾室,難道還需要向誰報備不?”
“話不能這麼說。”蕭政賢端起茶盞,輕輕撇去浮沫,姿態閑適,“畢竟是皇叔母族的人,你這麼做,豈不是讓皇叔難堪?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四弟還是手下留些,莫要因小失大,得罪了皇叔。”
這話聽起來是勸解,實則句句都是挑撥。
蕭凌川嗤笑出聲,那笑聲里滿是譏諷與不屑。
“臣娶一個側妃,竟連置的資格都沒有了?那這側妃,不要也罷!”他猛地站起,氣勢人,“還請陛下代為轉告雍王,讓他的人自己來領回去!他雍王母族的貴,臣這小小的景王府,要不起!”
話音落下,他看也不看座上的人,長袖一甩,徑直轉,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紫宸殿。
殿,侍們嚇得大氣不敢出。
蕭政賢卻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繃的角緩緩松開,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
很好,非常好。
他最擔心的,便是蕭凌川與手握兵權的雍王暗中結盟。
如今看來,這個最大的患,竟如此輕易地解除了。
說起來,倒真要謝姜姝寧。
能讓蕭凌川這個心狠手辣的禍害,變一個沖冠一怒為紅的種。
只要有在,任何想通過聯姻拉攏蕭凌川的門閥,都只會自取其辱。
他的皇位,似乎又能坐得更穩一些了。
若是能激化蕭凌川和雍王之間的矛盾,自己坐觀虎斗,那便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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