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笨拙地用棉簽蘸著藥水，輕輕拭祁深上的傷口。

每當棉簽到傷口，祁深都會疼得皺眉，可他從不出聲，只是用那雙平靜的眼睛看著，姜棲晚好像能到他眼底的悲傷，但那個時候好像又不知道什麼是悲傷。

有一次，姜棲晚發現祁深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像是被什麼銳劃傷的。心疼得眼淚直打轉，用胖乎乎的小手輕輕吹著傷口：“哥哥疼不疼？棲晚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祁深扯了扯角，虛弱地笑了笑：“不疼。”可那笑容里，分明藏著無盡的苦。

除了理傷口，姜棲晚還會帶著自己的玩來。會把自己最的布娃娃放在祁深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兒園里發生的趣事。

祁深總是靜靜地聽著，偶爾應一聲，聲音輕得像嘆息。

過銀杏葉的隙灑下來，斑駁的影落在他們上，仿佛為這殘酷的場景鍍上了一層溫的濾鏡。

但這樣的平靜總是短暫的。每當別墅里傳來腳步聲，祁深就會立刻張起來，他會用眼神示意姜棲晚躲起來。

直到一次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出現在院子里，姜棲晚正蹲在祁深邊涂藥膏。男人瞥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小爺，該回屋了。”

祁深立刻掙扎著起，對姜棲晚輕輕搖頭，示意快走。

姜棲晚攥著藥膏的手了，卻不敢違抗，只能眼睜睜看著祁深被男人帶走，消失在別墅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姜棲晚像個小護士，又像個小伙伴，每天風雨無阻地來看祁深。

總是穿著一件白的小子，擺上繡著致的小花，隨著的作輕輕搖曳，仿佛帶著整個春天的靈。頭發扎兩個可的辮子，辮梢系著的蝴蝶結，隨著蹦蹦跳跳的腳步，辮子在空中劃出輕盈的弧線。

的眼睛大大的，像兩顆晶瑩剔的黑寶石，每當甜甜地他“哥哥”的時候，祁深的心就像被春日的暖融化，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冷意，總會悄然消散幾分。

起初，祁深只是蜷在房間的角落里，用警惕的目打量這個闖他世界的小不點。

他習慣了孤獨與疼痛，習慣了將自己裹在堅的殼里。可姜棲晚像一團小小的、倔強的，總是帶著藥膏和糖果，踮著腳尖推開他虛掩的房門。

笨拙地用棉簽蘸著藥水，輕輕拭他傷口時，他會疼得皺眉，卻強忍著不出聲；絮絮叨叨說著兒園里發生的趣事時，他會靜靜地聽著，偶爾扯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漸漸地，那笑容竟開始有了溫度，像冰封的湖面裂開第一道隙，出些許暖意。

后來，祁深會主把藏在枕頭下的糖果分給，會教用積木搭城堡，會看因為搭歪了積木而急得跺腳時，角不自覺地揚起。

他不再只是蜷著，而是會倚著窗臺，看在院子里跑來跑去撿風箏，看擺上的小花在風中綻開，看辮子上的蝴蝶結晃啊晃，晃進他寂靜的世界里。

他開始“晚晚”，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

晚晚會歪著頭，眨著黑寶石般的眼睛問：“哥哥，為什麼你總是一個人呀？”祁深便會沉默，目投向窗外，仿佛在凝視著某個看不見的深淵。

但姜棲晚從不追問，只是把一顆糖果塞進他手里，像要把所有的甜都分給他。

那個傍晚，夕的余暉染紅了窗欞，將整個房間鍍上一層暖橘。姜棲晚正坐在祁深房間的地毯上，和他一起堆積木。

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將一塊積木搭在歪斜的塔尖上，小辮子晃得厲害，里還嘟囔著：“哥哥，這次一定能搭很高！”祁深倚在墻邊，看著專注的側臉，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淺笑，眼神里滿是溫。

他出手，正要指點積木的角度，忽然，門被推開了。

傅承煜回來了。

他高大的影裹挾著寒意踏房間，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重錘敲擊在祁深的心上。

姜棲晚抬頭看到他時，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眼睛彎了月牙。

可傅承煜的眼神卻突然變得銳利如刀，仿佛要將這闖他領地的小可剖開來看。

他緩緩走近，角掛著一抹讓人捉不的笑容，那笑容里藏著某種危險的暗流。“這是誰家的小可？”他用一種既溫又充滿威脅的聲音說道，尾音微微上挑，像一條毒蛇吐信，“留下來給我當兒好不好？”

姜棲晚眨著眼睛著他，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這人的話里藏著怎樣的風暴。

祁深的心猛地一，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立刻從墻邊彈起，快步擋在姜棲晚前面，將小小的子護在后。他的后背繃得筆直，像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抵來襲的箭矢。

聲音急切而堅定，帶著抑的抖：“父親，該回家了。”他垂在側的拳頭攥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卻不及心底恐懼的萬分之一。

傅承煜的目在祁深繃的背影上停留片刻，又掃過他后探出小腦袋的姜棲晚，角的笑意更深了，卻讓人不寒而栗。

“這麼張？”傅承煜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戲謔，“不過是個小丫頭，值得你這麼護著？”他走近幾步，皮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祁深能到他迫人的氣息近，后背的冷汗浸了襯衫。

他咬牙關，聲音更堅定了幾分：“只是鄰居家的小孩，父親，天晚了，該送回家了。”他的目死死盯著傅承煜，仿佛要在他臉上看出任何危險的蛛馬跡。

傅承煜卻忽然輕笑出聲，手拍了拍祁深的肩膀，力道重得讓他踉蹌了一步。“好兒子，真是有心。”

他話鋒一轉，語氣卻冷了下來，“不過，記住你的份。不該的人，別，不該有的，別留。”他的指尖在祁深肩上停留片刻，像一條冰冷的蛇過，留下徹骨的寒意。

祁深的僵住了，冷汗順著脊背落。他護著姜棲晚的手微微抖，卻不敢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