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宜讓坐上來,笑著和木槿說:“把廚房送來的點心端過來,再沏一壺六安瓜片。”
“我就知道三姐姐對我最好了。”傅長容上了羅漢床,眼睛笑得瞇了月牙兒。
木槿端了一盤棗泥山藥糕,一盤三層玉帶糕放在炕幾上,傅長容著吃了,一邊和長宜訴苦:“三姐姐你可來了,這些日子我在學堂上學,又要讀書又要練字,你看我的手都磨破了。”
出胖乎乎的右手,長宜看到中指拿筆的地方果然破了一層皮,笑著搖頭道:“我當初學寫字的時候一天可要練十張大字,后來磨出了一層厚繭,就不流了,你如今才練了幾年字,就這般苦了。”
傅長容微微撅了撅,長宜就問:“聽說給你們授課的是徐二爺請來的趙大儒,在學堂讀書讀的如何?”
徐長容垂頭喪氣的說:“還能如何,五姐姐聰慧,趙先生講什麼一聽就懂,徐元姝也喜歡和五姐姐玩,們在學堂都不和我說話。”說著恨恨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點心。
“三姐姐,不如你回頭勸勸我母親,讓不要再我去學堂讀書了,在家里也可以照樣讀啊。”
長宜被逗笑,倒了一盞茶水遞給:“那趙先生可是聞名北直隸的大儒,不知多讀書人家想聘他到家中教書,你倒好,放著現的先生不要,大伯母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罵你了。”
徐長容嘆了口氣,又和長宜說起這些日子從盛氏那里聽來的閑話:“二伯母要給五姐姐相看人家了,我聽母親說,二伯母似乎是看中了徐元姝的大哥,他父親徐二爺可是二品大員,我母親說我二伯母是異想天開。”
徐二爺現任江西布政使,可不就是二品大員。二房的長子……長宜倒有些不記得了,不過徐大爺膝下只有一個兒,這位可就是徐家的長孫。
雖說傅家家底也算殷實,二伯父在工部任員外郎,但傅長窈嫁到徐家做宗婦,還是太單薄了些,不過徐家二太太若是相中了傅長窈,那就是另一說了。
長宜點了點徐長容的鼻尖,嗔道:“什麼話都敢說,這些話被二伯母聽去了,有你好果子吃。”
兩姊妹又說了會子話,就見傅老夫人邊的丫頭硨磲打著簾子進來道:“三姑娘,六姑娘,老夫人你們過去一趟。”
第14章 “這是老三家的長,太夫人……
長宜帶著傅長容去了壽寧堂,剛走到院子里就聽到東次間傳來一陣笑聲,小丫頭挑著簾子進去回稟。長宜進了屋子,看到傅老夫人的對面坐著徐太夫人,下面一溜黃花梨木圈椅上坐著徐二太太、徐三太太,盛氏和二伯母周氏,圓桌前面還坐著兩個十四五的,正在翻花繩。
眾人見有人進來,都抬頭看過去,坐在羅漢床上的傅老夫人朝長宜招了招手:“還不快來見過徐太夫人。”一面又和徐太夫人說:“這是老三家的長,太夫人你從前見過的。”
徐太夫人年逾六十,頭發已經花白,看上去神卻很好,穿一件檀卍字紋妝花緞大袖衫,頭上戴著鏤雕金云紋眉勒子。生育四子,除了長子是個廩生,其余三子皆在朝中任要職,上有正一品的誥命。
長宜連忙上前屈膝行禮,徐太夫人打量了一眼,笑著道:“我記得是宜姐兒吧,你的紅很好。”
聞言徐三太太臉不由一僵,長宜不聲的道:“是太夫人謬贊了。”
徐太夫人見不卑不的,很能沉得住氣,倒是很喜歡面前的這位小姑娘,摘下戴在手腕上的玻璃種翡翠鐲子送給長宜當見面禮:“還是老四在外頭尋來的翡翠玉種,統共就雕了這麼個鐲子,水頭倒好,我瞧你白膩,也得住這個,就送給你吧。”
長宜自跟著沈氏打理中饋,見過不好東西,見這鐲子水瑩瑩的,在日下可見的通清澈,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就連傅老夫人也很難見到這般種水的翡翠,驚訝了片刻,擺手道:“太夫人,這鐲子實在太貴重了,一個小姑娘家,帶不了這樣貴重的件。”
徐太夫人卻說:“哪里就這樣貴重了,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要帶些好看的東西。”
長宜因在守制,很做打扮,發髻上只簪了兩朵珠花,看上去很是素凈。
傅老夫人見徐太夫人堅持,只好讓長宜收下了,長宜又謝過徐太夫人,站在了傅老夫人的側。一旁的傅長窈臉微變,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在徐家上了有半年的學了,徐太夫人可從來沒賞過這樣好的東西。
“祖母,我也要這樣的翡翠鐲子。”說話的穿著一件大紅繡折枝紋緙大袖衫,松花綠襕,正是徐家長房的嫡孫徐元姝。
徐二太太在一旁道:“你庫房里的翡翠鐲子都要放不下了,怎麼還吃傅三姑娘的醋不,回頭給了你又不知扔哪里去了。”雖是嗔怪,向徐元姝的眼神卻滿是寵溺。
徐二太太年過三十才生下了這個兒,自然是千百寵的。
徐元姝卻不依,撅著道:“祖母給的這個好看,我房中的都不如這個。”
徐二太太見徐元姝耍小子,不由冷下了臉,徐太夫人笑呵呵的道:“你這丫頭,祖母庫房里還有一對冰玻種的翡翠鐲子,你回頭拿過去帶吧。”
東次間里的姑娘除了傅長宜都對徐元姝投去羨慕的目,徐元姝這才滿意了,拉著傅長窈繼續翻花繩,傅長窈卻沒了剛才的興趣,心不在焉的陪徐元姝翻了幾個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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