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宜就道:“若此事只是個誤會,那便罷了,咱們兩家是先前早就定下的親事,不能因為程淮在外面落了面子就不認了,若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那拼著得罪了程家,兒也不會嫁的。”
定然是不會嫁給一個有心上人的男子,還是在親之前。
傅仲儒遲遲沒有說話,程淮當眾丟了臉,于以后的仕途沒半點益,他原還慶幸兩家沒有換庚帖,想來程家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會再有臉來傅府提定親一事,沒想到兒會這樣說。
傅仲儒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真這樣想?”
長宜點頭。
“也好。”傅仲儒見兒下定了決心,也不再阻攔:“那父親去外頭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這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他越想越氣憤,那程家小子竟然敢私揣別的子繡的帕子,他兒這麼好,怎能這樣辜負了。
傅仲儒在心中早已把程淮罵了上千遍,出了東偏院的大門,卻見馮管事跑了過來,九月的天氣,他跑得滿頭大汗,氣吁吁的道:“老爺,這回才是不妙,那帕子……帕子上繡了個宛字,是咱們二姑娘的名字。”
第30章 長宜著帕子沒有吭聲,掉下……
薛細蕊正坐在臨窗的炕上吃糕點, 近些日子老是覺得,大夫囑咐過不要吃太多大魚大,廚房做了些松的棗糕, 吃著覺得很對胃口。
外頭哄哄的,薛細蕊了荷香進來問話, 聽說程淮在鹿鳴宴上掉了一塊兒家繡的帕子,差點笑出聲來:“……我看這回大姑娘可怎麼折騰。”
薛細蕊在房中等著看笑話, 在西廂房繡花的傅長宛聽到外面的流言, 卻越發的坐不住了, 握著頂針, 直到指尖傳來刺痛, 方才松手,繡繃‘啪’的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姑娘。”玉香在一旁看到, 連忙上前幫傅長宛按住流的指尖。
傅長宛卻不甚在意,抬頭了一眼窗外, 院子里的丫頭婆子都在悄悄私語,不由皺了皺眉, 和玉香說:“你去外面看看, 若有什麼靜趕回來稟我。”
玉香服侍傅長宛,自然是知道些什麼的,擔憂的道:“程公子掉的這方帕子, 會不會是姑娘的?”
這些日子二姑娘讓在外面悄悄辦了些事, 程公子送來的書信和香膏還放在妝奩最底層的匣子里。
“姑娘, 不如把程公子送來的件都扔了吧。”玉香越想越心驚,此事一出不但毀了大姑娘和程家的親事,程公子的名聲也壞了,不如趁這個時候撇干凈了, 往后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傅長宛一時有些失神,那張帕子上繡了的字,外面雖然知道閨名的人不多,但一定逃不過傅家人的眼睛。
聽到外面的嘈雜聲音,抬頭往窗外看,只見李婆子帶著人從月門走了過來,右眼皮猛然一跳,不由攥了手心,薛姨娘從正房里走了出來,笑語盈盈的問李婆子:“可是出了什麼事,倒要勞李媽媽親自跑一趟。”
李婆子道:“老爺讓老奴過來請二姑娘去一趟瑞安堂,至于是什麼事,老奴也不清楚的。”
薛姨娘微愣,看到站在李婆子后的兩個婆子,們都是干活的,手勁極大,上次在瑞安堂架著的就是這兩位,薛姨娘心中突然惶惶不安起來。
原本下人很多的瑞安堂此時卻不見一個人影,院子里靜悄悄的,正門敞開,傅仲儒坐在大堂上,臉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冰霜。
薛姨娘著個肚子跟來,被攔在了儀門外。
長宜得了信走到院子里,聽到廡廊下傳來打碎瓷的清脆聲響,木槿和青竺面面相覷了一眼,剛才丫頭跑去東偏院傳話,長宜就大抵猜到了,是真沒想到……
千防萬防,卻從來不知道傅長宛和程淮什麼時候有的私。
李婆子行了一禮,輕聲道:“大姑娘,老爺發了好大的脾氣。”
長宜點了點頭,打著簾子進了正房。
傅長宛背著跪在地板上,背影纖弱,碎了一地的瓷片,傅仲儒扶著高幾,一向溫和的面龐此時卻一臉怒容,眼圈通紅,聲音咆哮如雷:“……你竟做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事來,我真該打死你!”
他揚起了手,掌落下來狠狠打在了傅長宛的臉上,打得傅長宛臉一歪,白皙的面容上瞬間腫起五個手指印子。
長宜不由皺眉,很見到傅仲儒這般發怒過,看樣子是氣極了。
長宜喊了一聲‘父親’,傅仲儒才看向,眉眼瞬間耷拉了下來,囁嚅著說不出半個字來,長宜在心中嘆了口氣,說道:“父親再生氣,也別氣壞了子。”
傅仲儒現在都沒臉和長宜說話,養了十幾年的次,竟和外男有來往,還是私會長的未婚夫婿,傅家的名聲就此毀于一旦,傅仲儒現在都不敢深想。
長宜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長宛,見臉蒼白,死死的咬著,眼眸中含著水霧,瘦弱的形抖著,看起來當真是弱極了。
怪不得程淮會收著的帕子,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看到了兒家這副模樣不會起憐惜之心,想當初薛細蕊能爬上父親的床,也是靠著這副裝扮打了父親。
如今也經歷了這遭,才明白了當初母親的心,只是母親深父親,所以才會心痛難忍吧。
長宜道:“這到底是闈之事,父親不好手,還是寫信給祖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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