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關系著傅家的聲譽,已經不是打一頓板子幾天足就能解決的了。只怕連累的傅家三個房頭姑娘們的名聲,再有甚者,那些言抓住私德不放,連父親和二伯父的途也要到影響。
大興就在京城腳下,流言都傳到了保定府,自然也傳到了那里,未等到信寄過來,傅老夫人已經讓人套了馬車,盛氏還要打理外院之事,一時不開,帶著周氏連夜趕了過來。
長宜躺在床上一夜未睡,外頭傳來四更的梆子聲,木槿聽到床上翻的靜,輕輕地說:“天就要亮了,姑娘睡會吧。”
明日還不知有什麼樣的事等著,長宜一想到這些就心如麻,和程淮的親事是不能了,也不知傅老夫人會如何置這個庶妹,還有程家至今沒有派人過來……
樁樁件件都是令人頭痛的事,長宜又怎能睡得著,起坐了起來,木槿見狀點了一盞燈,問道:“姑娘要做什麼?”
長宜心中煩悶,讓木槿點了一支檀香,抄起了佛經,漸漸的心才靜下來,躺在床上瞇了一會,就聽有人在耳邊說話:“姑娘快起來吧,老夫人和二太太已經到保定了。”
長宜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外面天已經大亮了,連忙起,木槿一面替穿,一面說:“老夫人和二太太怎麼來得這樣快?”
昨日中午信才寄出去,今兒一早老夫人就到了保定,想來是傅老夫人聽到流言連夜趕了過來,長宜吩咐青竺:“趕去收拾兩間廂房出來。”
傅老夫人年紀大了,又是連夜趕了過來,只怕子骨不住。
長宜喝了半碗粥,前院的小丫頭跑過來傳話,說老夫人的馬車已經到了胡同里,長宜連忙帶著人去垂花門前迎接,傅老夫人坐了一路子的馬車,臉不太好,上穿了一件檀壽字紋通袖大衫,襟皺的。
攙扶著傅老夫人的周氏臉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傅家一門的聲譽就毀在了一個庶的頭上,連累的他們二房的公子哥兒以后的婚事也難說了。
長宜把傅老夫人迎到瑞安堂,親自捧了茶水過來,傅老夫人卻擺了擺手道:“那個小賤人現在哪里?”
長宜聽得出傅老夫人話音中的憤怒,派了人把傅長宛從西偏院帶了過來,長宜去了東次間里,隔著屏風傳來一陣陣的聲音。
傅老夫人生了大氣,語氣冰冷的質問,傅長宛哭得梨花帶雨的,堅持說:“……孫是丟了一個帕子,可不知是被程公子撿去了,孫真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和昨日長宜問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仿佛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青竺撇了撇,沒好氣的道:“二姑娘和薛姨娘還真是親生的母,事到臨頭了還不承認,派人劫持不,反倒來搶姑娘的姻緣,手段可真是下作。”
周氏在一旁聽到不由皺了皺眉,問長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薛姨娘還敢派人劫持你?”
在大興并沒有聽到過這件事。
長宜垂了垂眼眸道:“二伯母不知,是薛姨娘的兄長,他如今在趙王帳下做幕僚,派了人劫持侄,幸好在寺院里被人發現,侄才躲過這一劫,侄……侄原想著薛姨娘有孕在,警告了一番,誰想如今竟出了這檔子事,說來說去都是侄不好。”
周氏還未聽完臉已經一片冰冷,竟不知一個做姨娘的有這樣天大的膽子,敢劫持嫡,如此看來都是沈氏在世時太過弱,若是早使點手段把人送到莊子上去,一副涼藥灌下去,也不至于出了今日的大禍。
周氏著長宜也是一副弱可欺的模樣,搖了搖頭,原以為傅長宜還算是個伶俐的,沒想到也是個外強中干的,出了這樣的禍事竟被嚇得不敢說出來。
周氏冷笑道:“這薛姨娘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看了一眼長宜,又道:“你也真是的,再怎麼害怕也不能藏下不說,這樣大的事自有你祖母給你做主,你怕什麼呢?”
長宜著帕子沒有吭聲,掉下兩滴眼淚。
周氏到底是做伯母的,況且沈氏病逝,家中并無主母當家,姨娘仗著寵胡作非為也是常有的事,握住長宜的手道:“好孩子,這事也不該賴你,你先回去歇著,自有我們替你做主。”
長宜也不想在這里繼續聽傅長宛狡辯,傅老夫人在這里,一切都不用再出面,自然是松了一口氣,遂起給周氏行了一禮,先回了東偏院。
過了一會,前院的小丫頭進來傳話,說傅仲儒下了衙門去了瑞安堂。
長宜吩咐青竺聽著院子里的靜,直到午正傅老夫人才從瑞安堂出來,去了廂房歇息。
青竺跑過來說:“老夫人讓劉嬤嬤套了馬車,天黑后就把薛姨娘和二姑娘送到大興的莊子上去,西偏院的丫頭婆子各杖三十大板,說是要發賣了。”
長宜就知道老夫人忍不下這口氣,不過如今雖把兩人送走了,但還是沒有把事徹底解決,外面的流言還在,程家也沒有派人過來商量。
午后,長宜去了廂房看傅老夫人,穿過儀門,看到傅仲儒邊的小廝侍墨侯在門外,看樣子母子二人正在說話。
長宜站在廡廊下等了一會,劉嬤嬤打著簾子出來道:“姑娘進來吧。”
傅老夫人已經重新梳洗了一番,換了一件沉香的大袖衫,傅仲儒坐在炕下面的圈椅上,聽到聲響抬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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