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久，程流霜便有了孕，陵游會回來，沒有選擇流掉孩子。

兄長攻拿北疆的心日益漸長，一年后趁嘉朝大，攻打北疆之城，應戰的正是陵游。

那時程流霜剛熬過十個月的苦楚，正是臨產時，生下一子，取名為屹安。

不久后，在大周的上京城見到了衛玠，傷痕累累，再不提嘉朝，甚至帶著敵意。

程流霜笑了，這就是他們衛家的人。

不知道兄長的眼線已長到了哪里，讓衛玠負傷來到了大周，但唯一清楚的是兄長了以衛玠對付嘉朝的心。

程流霜生下屹安三個月后，向兄長請命支援北疆，應戰衛家的二公子。

兄長猜得到的心思，當初害陵游離去的人是他，所以自然不會讓去北疆。

可程流霜豈是這麼容易罷休的人，直到屹安十個月大的時候，以手中財權做為條件請命。

若北疆戰役輸了，便出財權，退出上京城，若贏了，兄長便答應一個條件。

最后程流霜與衛玠率五萬援軍征赴北疆，也如愿以償地再次見到陵游。

時隔近兩年再見，他的廓變得深邃許多，面容也越發冷沉，不見當初的溫，離的陵游越來越遠。

再見唯有敵意，沒有半分意，他不會低頭，程流霜更不會低頭。

素來要強，所以掩藏了屹安的存在，既在戰場之上，便不提私。也不希陵游是因為孩子對心，希他是為了。

這場戰役，程流霜輸得一塌糊涂，至始至終多的只是，還懷有一期的也是。

直到那把輕劍兩斷，直到他的長劍了心口。

程流霜才知這世上已再無陵游，只有個有同樣著容的衛頊，與無關。

不再相欠，不復相見，如有再見便為仇敵，衛頊殺了的陵游。

第120章 番外（十）

嘉朝昭和八年，距離北疆戰役平息已時過三年，正是昌平盛世。

南方暴雨，漢江決堤，丞相衛玠攜工部員于南有兩月余，聽聞昨日已回到京都。

清早的細雨淋了庭院的草木，諜網司的書齋尤為寂靜，衛頊手邊的政務還尚未停下。

今兒衛府設詩詞宴，史夫人攜于府中作客，衛二夫人命人詢問他何時回府。

衛頊依舊專于案上文書，不曾抬一下眼皮，淡漠道：“政務繁忙，今日便不回府了，母親見諒。”

衛府的管家躊躇片刻，最后還是不得不躬退下。

幾年來爺始終無心于婚配之事，找了無數理由推，衛夫人哪還坐得住。

是聽聞年遠在大周落有一子，可相隔千山萬水，那位人可不得，問不得。

書齋隨之安靜下來，屋檐上還滴落著點點雨水。

衛頊放下了筆，疲乏地靠向椅背，指尖著眉心，掌心里有一道猙獰可怖的劍疤。

三年前他斷掌棄劍，回到京都后，衛頊便拾起了筆，做起了清和溫潤的文，回到那個溫和素雅的他。

時間淡漠了所有人的記憶，唯獨只有他，還活在曾經的回憶里，始終出不來。

負罪的人永遠都不會心安，也永遠還不清。

許久之后，書齋外響起細細的步伐聲，諜書呈著文門而來，行禮作揖。

衛頊指尖扶著首額，視線落在諜書手中的文上，淡淡詢問，“這次可有大周文？”

諜書似乎習慣這樣問話，恭敬地回一聲有，將文遞上書案，這是三個月來的頭一次。

衛頊眉目變得松和，眸微亮揮手示意其退下后，才拿起文。

窗牖未關，清風吹來，吹散他后的墨發，拈著紙張手指一頓，書齋里陷一片沉寂之中。

大周上京，近無，唯有長公主同大統領謝摯婚約人盡皆知，八月下聘，將于十月完婚。

不知沉寂了多久，書齋響起他急急離去的步伐聲，擺掠過落葉與。

初秋微涼，庭院已是滿地枯黃。

……

三年，衛頊想了三年，念了三年，極力掩飾著心中霾，極力讓自己活得像個人。

他比他想象中還要怯懦，時隔三年，都沒有勇氣去見，他并不怕死在手里，只怕那雙充滿失和恨意的眼眸。

而今卻因一則這樣的消息，徹底慌，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便是一輩子，一旦欠下便是終生悔恨。

程流霜恨他，甚至生死為挾，不得他踏大周一步，所以他不敢見，早已思之如狂。

本該停下的細雨，不知何時又再次下起。

在相府的亭落里，衛頊衫，席地而坐，高大的形看起來尤為低落。

“相隔萬里，兩兩生陌。”

衛頊微微低首，道：“我是不是不應該去打擾。”

衛玠著一襲白清冷和雅，瞥著茶桌上的告假折子，并沒有立馬回答。

他看向亭外斜雨，淡淡道：“不應該，但你欠的東西，沒還。”

衛玠目收回來，輕瞥衛頊藏在右袖里的手臂。

他所謂的溫和儒雅皆是偽裝，因為悔恨當初將劍刺向長公主，曾使劍的右手臂皆是自己留下的道道傷疤。

衛頊見衛玠的神，下意識將手往后了，他抿了抿，“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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