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暗,荒郊野地。
程流霜還未反應過來,前的護衛被投擲而來的刀刃刺中額頭,倒地而亡。
驚得一怔,只見那把刀刃上刻有謝家徽記,回頭再看后黑刺客,逐漸向近。
謝…謝家之人?
程流霜將輕劍對向那人,自三年前被衛頊所傷后,的劍已不如從前,這刺客之多,只怕難以應對。
程流霜心緒越發張,思索著如何招架,正在此時,不遠傳來馬蹄聲。
尋聲去,昏暗的視線里,一襲墨藍勁的男子駕著馬匹趕來,清雋冷然,如似陵游……
轉眼間他便已至跟前,舉劍將那刺客斬下,干凈利落,他單手勒著馬韁向手,“跟我走!”
待看清來人的容貌,回過神來,程流霜眸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有片刻猶豫,但見刺客來襲,仍是將冰涼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天昏暗,細雪落在二人的墨發上。
衛頊一把將程流霜拉上馬匹,揚鞭向荒野深飛馳而去,將那一片紛爭拋之后。
薄雪草木間,寒風刺骨,已然看不清前行的道路,唯剩片片雪。
……
許久之后,那群刺客已被遠遠甩開,再見不見蹤跡,天地無,只有呼呼的風聲。
霜雪落在程流霜的睫上,寒風吹得的臉刺疼,后的衛頊將馬匹的速度放緩了些許,臂彎圈著的子,卻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只聽衛頊在耳邊說:“我會送你回城的。”
他聲線清沉,言語時泛著白氣。
程流霜眸漸漸淡漠,不作回應,發縷散落在耳邊,雙手已被凍得通紅,卻毫不曾覺。
衛頊握著馬韁,看向那灰暗的前路,不見一線,即使靠得近,他們之間也只有冰冷。
“為何還在上京。”開了口。
衛頊的手一頓,低聲回道:“快要走了。”
程流霜似有一哼,冷道:“希吧。”
那日屹安說的賊,果然是他。
衛頊低下眸,只看得到耳旁的發,看不到的神,同淋霜雪,也算一場白頭了吧。
他移開目,斂去心中,才緩緩道:“往后旁多添幾個侍衛。”
“這次恐是周皇派的人,意不在傷你,而是嫁禍謝家,離間你與謝摯。”
程流霜抿了抿,將凍僵的手往袖里捂,思索著方才刺客的刀刃上的謝家徽記。
的確,若真是謝家手,為何如此大方的出這麼明顯的徽記。
衛頊道:“如果你需要……”
“我的事與你無關。”程流霜打斷他的話。
衛頊微頓,口邊的話終是咽了下去,二人皆不再言語,氣氛些許的冷凝。
飛雪有下大的趨勢,在這樣的雪夜里,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得加快速度了。
隨著馬匹的奔馳,風吹得程流霜快睜不開眼,衛頊取出干凈的手帕掩著的面容,雖起不到保暖的作用,但起碼擋了些寒風。
程流霜輕輕眨眼,去睫上的霜雪,雖然不不愿的,但還是沒揭開巾帕。
在道上行了很久,才得見上京城樓的點點燈火,為此,程流霜微微蹙眉。
衛頊則抿著不作聲,雙頰的酒窩深深的。
他只是想多靠近一會兒,慢了馬步怕寒,快了又怕時間流逝。
***
漫天飛雪,燈火闌珊。
覆滿霜雪的馬匹在公主府的后巷里停下,鞋履踩在積雪上,發出沙沙聲。
沒有多余的言語,甚至沒有告別。
衛頊高大的軀藏在昏暗里,著向燈火走去的子,明明只是幾步之遙,如同相隔萬里。
“我可以像以前一樣保護你嗎……”
他的聲音在沙沙的落雪聲響起,明明說得很輕,但他們都聽得到。
程流霜的背影微頓,緩緩側過來,向暗的衛頊,清雋的面容與記憶里的陵游一模一樣。
笑了,語調越說越冷,“讓我想想,你是不是又在計劃怎麼傷我?騙取我的信任,然后奪走屹安?”
衛頊連忙進了一步,神張,解釋道:“我沒有,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只是想彌補曾經的錯,屹安是你的,我不會他。”
程流霜喝斥,“他本來就是我!與你衛頊沒有半分關系,他不是為你而生的。”
那是和陵游的孩子,從來都跟衛頊沒有關系。
“當初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兩不相欠,不相見,你無須彌補我什麼。”
“我不想你恨我一輩子,所以無論你我做什麼,我都愿意去做。”
衛頊苦道:“那時我自顧著遵于心中道義,心中充斥種種極端,忽視你的,以傷害你作為停戰的理由,是我太愚蠢,其實事的緣由本就不在你上,是在我上,所以該死的是我。”
“當初說好要守著殿下的,我失言了。”
程流霜雙眸泛紅,怔怔地著滿是雪的衛頊,寒燈葳蕤,兩兩相,眼前的早已是人非。
道:“你不是陵游,不必守什麼諾言。”
衛頊頓住,試著走上前,輕道:“我是……”
“你哪點像他?”程流霜道:“你是嘉朝的衛二公子,我的陵游是最聽話,最忠于我的侍衛,他不會因任何理由而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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