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夜還要召他侍寢嗎?”
“我的銀兩……”
趙璟突然停住作,他定定地看了看桃枝,隨后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
“這是上次賣的銀兩,還真不。”
桃枝頓時兩眼泛,著手臂就朝錢袋去。
居然有這麼多,小桃枝要發財了!
趙璟驀地抬高手,借著量高大的優勢,讓桃枝撲了個空。
“你偏想被他勾引也無妨,那你答應我,待殿下回來之后,必須將他一并帶走,絕不可留他在宮中。”
什麼想被勾引。
桃枝小一撇:“這……這也不歸我說了算啊。”
“那你求殿下啊,我不是說了會幫你說話。”
“我、我求……”
趙璟輕哼了一聲:“明明心里想得不得了,還做一副不不愿的樣子。”
桃枝心里也哼,求,求什麼求啊。
就圖他賺錢而已,話本子總有寫完之時,難不就只寫他一個人了嗎。
眼看趙璟總算放寬心地將錢袋子朝遞來。
桃枝當即下心里話,笑瞇瞇地就手接住了。
看著沉,拿著更沉。
桃枝迫不及待地打開錢袋子,低頭就往里瞧。
一文,兩文……一塊碎銀,兩塊碎銀……
桃枝腦袋都快埋進錢袋里了,并未注意趙璟幽幽地湊近了耳邊。
“桃枝,今夜你應當不會再召見褚鈺了吧。”
桃枝心思不在這,竟是都沒被嚇著,心不在焉就答:“為何不召?”
“這都接連多次了,你還記得月華宮中的其余人和自己的任務嗎?”
桃枝一愣,這下終是回了神。
呆呆地從滿是銅香味的錢袋子里抬起頭來。
不怪趙璟氣惱,還真是險些被勾沒了魂,細想來自己竟從褚鈺來了之后,就再未召見過別人了。
可不是來男的,還肩負重任呢。
桃枝當即抓自己的錢袋:“多謝提醒,我知道了,今夜我不會召見他了。”
還好,還好。
差點就被迷得找不著北了呢。
*
這次過了七日時間。
夜侍衛房值守換之時,腳步聲四起,還有外殿各侍衛相遇時簡短的幾句談話聲。
褚鈺從屋里出來,與他換的侍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也辛苦你了。”
他面無表,微微頷首。
對方卻是朗聲一笑,像是要用自熱安他低郁的心:“不必難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主子心思難猜,能得短暫恩寵已是三生有幸,若是長久執著于此,只會自己心煩意而已。”
褚鈺聞言淡淡地抬眸看去,面上仍是沒有緒波,黑眸在夜中顯得更加沉暗。
那名侍衛被這眼神看得愣了愣,隨即嘆息著搖頭:“貪婪也同樣不可取,你想想,之前大半個月全是你一人獨占了,此時不過冷落你三五日,你又何需……”
是七日。
褚鈺抬手將那人握在他肩頭的手拿走,冷聲打斷他:“多謝關懷,但我并未惦記此事,到當值之時了,我先走了。”
說完褚鈺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了。
只留那名侍衛呆愣在原地,撓了撓后腦勺,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褚鈺此前因頻繁公主召見,并未被侍衛長安排在夜間值守。
但隨著接連幾日沒有消息,近來三日他便仍是被安排在了夜里當值。
這大大阻礙了褚鈺調查信之事。
他是因此而煩惱,所以那人當然說錯話了。
褚鈺站立月華宮側院的院門前,姿如松,高大偉岸。
月在他后將他的影子拉長,一片寂靜中,僅有他的呼吸聲與自己作伴。
這時,他突然聽見一道腳步聲從遠傳來。
褚鈺眸一凜,警惕回頭。
來人隔得還遠,后不見人影,只聞腳步聲越來越近。
直至小道盡頭的青石地上晃出一片影子。
那人一現就對上褚鈺直直盯來的視線,嚇得一聲驚呼。
“哎喲,嚇死我了,你怎麼側著頭站崗呢。”
來人也是月華宮的侍衛。
褚鈺撤去警戒,淡聲道:“聽見異響便側頭了。”
“異響?”那人訝異,他覺自己方才沒發出什麼腳步聲啊。
不過這不重要。
他三兩步上前,走到褚鈺面前:“褚兄,同你商量個事唄。”
……
褚鈺今夜的值守,被那名明日白日要赴其他宮中宮邀約的侍衛換了去。
他因此閑了下來,得以有時間去調查他的任務。
上次一去,他已是徹底查清了永寧公主的書房。
沒有任何機,只有那名名喚桃枝的宮寫的不堪目的冊子。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其中一本,幾乎是完全按照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來寫的。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分明只以手指在他上,書冊卻寫都親得發腫,不過在他上虛坐片刻,冊子里就已是要給他了坐進去。
實在荒謬。
但他全看完了。
所以,那間書房沒有再去探查的必要了。
可待他回過神來時,卻是已經潛到了永寧公主寢殿附近。
褚鈺抬眸看了眼天。
眼下時辰還早,那就去確認一番的去向,以免調查途中生了意外。
還未靠近寢殿,側方的窗戶便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聲響不大,但褚鈺耳力過人。
隨后是桃枝毫無斥人意味的聲:“還跑,待本宮抓到你,定不輕饒。”
褚鈺腳步一頓,面驟沉。
屋還有男子的聲音:“殿下快來抓我呀。”
砰的一聲悶響,像是.撞聲。
“本宮抓住你了,這下你可跑不掉了,乖乖罰吧……”
后面尾音越來越低,直到再聽不見分毫,像是話語聲淹沒在了什麼不可言說的舉之下。
褚鈺著呼吸,眸中神明明滅滅,棱角分明的面龐大半攏進了暗不見的影腫。
看來這宮是當公主當上癮了。
無妨,他原本就不想以此方式完任務。
如此甚好,他正好另想辦法。
褚鈺做出了決定,卻又在原地站立了片刻。
一陣風吹過,晃著本有人躲藏的灌木叢沙沙作響。
月下,一道迅捷的影直直地朝著公主的書房方向躥了去。
第14章
“呼——累死我了。”
昏黃燭下,桃枝癱著子靠在人榻上,重重呼出一口氣來。
偏頭朝另一側坐榻上,看起來毫無影響的趙璟看去:“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趙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勉勉強強。”
“這還勉勉強強?”桃枝不滿,但嘟囔聲卻小,“以往也沒見你同殿下鬧出這麼大靜來啊。”
一提公主殿下,趙璟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當即正:“你懂什麼,我與殿下在寢殿中做的,當然是……”
正不過一瞬,他又微紅著耳尖低了聲:“……是別的靜。”
桃枝沒聽見,轉而坐直問:“你該不會是又拿我圓你對殿下的心愿吧?”
“我想如愿用得著靠你嗎,我都說了,若我向殿下提起,殿下疼我,準是會依我的,是我不愿叨擾殿下,這是。”
桃枝:“哦。”
趙璟霎時皺眉,就要怒瞪桃枝。
桃枝這頭低垂眼簾本看不見,還攪著手指自顧自道:“召來柳淮還能彈曲兒給我聽,林眠風月下舞劍也甚是優雅,到你這兒,就只會讓我夾著嗓子唱獨角戲。”
“那不然你要聽我彈曲兒,還是看我舞劍?”
桃枝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都不用,今日演到這就可以了。”
再彈再舞,可太耽誤時辰了。
趙璟了然:“哦,你要去寫你的話本子了?”
桃枝乖乖點頭。
“去吧,那我自己待會再回去。”
他心下補充:可別人傳他中看不中用。
但桃枝沒。
眼地看著趙璟,邊躊躇著措辭。
趙璟看了一眼,先一步道:“你想問,明日是否可以召見褚鈺了?”
桃枝小臉一熱,囁嚅道:“倒也不需要明日就……”
趙璟不由調笑:“你對他還真是有獨鐘。”
不等桃枝狡辯,他趕又道,“說到這個,我正好想起一事。”
“下月立夏,按殿下以往的習是要前往瑤臺宮避暑的,你可想好要帶哪些人同行了嗎?”
趙璟這麼一說,桃枝也才想起此事。
瑤臺宮是南靖先皇曾專為宋儀昭修建的行宮。
都城之外,山清水秀,高山之上,云霧繚繞好似瑤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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