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明日帶出門，是肅王的……

徐家世代從商，所涉産業衆多，凡是朝廷不做限制的，徐家皆有涉獵，民間都道士農工商，商人當屬末流，可真正落到徐家上時，衆人又是另一套評判標準。

只因徐家富可敵國，且坊間盛傳徐家與府常有往來，聽聞徐家現任家主與肅王殿下亦有私，徐聞澈此程京，不一定如明面上所言的貪圖樂，也許是為了打通京中的關系，以便徐家後續開展生意。

別枝目凝著山居送來的掌大小冊子，再次通篇看完，心中大抵有了思量。

徐聞澈若是想要與京中高門拉近關系，必然是要想方設法接近秦家，若是通過秦綰秦驍兩兄妹手，難于上青天，而初初回京的秦家二姑娘，定然是他的不二人選。

按照路途推測徐聞澈將于明日午後抵京，別枝也沒有想著守株待兔。“明日得在他面前個面。”

話音將落，閉門扉忽而被人叩響。

半倚著床榻的別枝坐起，不慌不忙地收好手中的冊子方才起推開門，看著佇立于門口的子，後知後覺地想起是秦家安排伺候‘秦家二姑娘”的丫鬟花朝，“是秦— —’別枝頓了下，改口：“爹娘找我？”。

“是公子邊的衛。”花朝往旁邊退了兩步，看向佇立于院落中庭的影，“衛說，公子有事找二姑娘相談。”

聞言，別枝面上微疑，看向庭院中那道甚是眼的影。

這個時候，秦驍找做什麽？

難不是認出自己了？

不應該啊……

衛對著面帶狐疑的頷首示意，帶著去書房。

別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眸時不時地掠過四下的環境，不過須臾就將秦府的院落布局印刻腦，穿過靜謐長廊可見竹林，翠綠竹葉吹得沙沙作響，也沒有掩住書房別院的笑聲。

臨近別院拱橋，衛停下腳步，道：“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屬下通傳一聲。”

別枝來之前惡補了過高門府邸的規矩，點頭“嗯’了聲。

看著衛走上拱橋，走下拱橋後一道陌生面孔迎上前，迎上來的男子眸凜銳，垂掛于側的佩劍隨著他的步伐稍稍起，衛不知與他言說了什麽，他視線拾起，朝著自己看來。

別枝沒有見過男子，不過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男子應該是肅王邊的侍衛。

眼下臨近晌午時分，肅王已經在秦家待了近個把時辰，一切果然如坊間所言，秦家一雙兒與肅王關系匪淺，如此想來應該是多心了，他今日確實是因其他事前來。

沒多久，衛就回來了。

別枝跟著他往裏走，將將走上拱橋就瞧見一道恣意隨的頎長影，他半倚著約有四人寬的樹幹，不知他人說了些什麽，男子角微微揚起，眸中溫潤笑意襯得他整個人都帶著微許溫，宛若春風拂面，人不住多看幾眼，流連忘返。

男子眸落在他前頭的秦綰面上，薄微啓，不疾不徐地言說著。

隔著大半個院子，也因為他嗓音微沉，別枝并未聽到他的聲音，更不知他說了什麽，只是看他說著說著，上下相的薄忽而微抿，隨其後的是他倏然來的視線。

凜冽淡漠的視線別枝心髒微繃，再怎麽看也看不到適才他眸中漾起的溫潤。

剎那間，突然很慶幸，還好寂然跟他不一樣。

若不然真的白費了容貌。

要是站在跟前的是寂然，定要調教他如何好好利用這張臉。

男子生得如此俊俏，就應該溫一點。

天天板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了他千萬兩似的，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坐在石凳上的秦綰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循著他的目回頭看來。四目相的瞬間，起招招手：“我們正說到明日出門的事呢，小妹可要和我們一起去？”

別枝聞言眸子亮了一瞬，正想著明天要找什麽理由出門呢，不過還是裝了下矜持：“我可以出去嗎？”

“當然。”秦綰看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側眸睨了眼樹下的傅淮卿，問。“明日永樂大道有書法集會，文人墨客齊聚于此，他們倆都不打算和我去，你和我一起去可好？”

書法集會？

別枝角了下，常年舞刀弄槍的自然是不想去的。

不過眼下這種況就是明天去參加書法集會，也會毅然決然地帶著自己鬼畫符的真跡過去。

別枝角牽出一抹淺笑：“好啊，我和姐姐一起去。”

俏的語氣中聽不出半點兒不願，傅淮卿想起出任務時給京中傳回的紙箋，眸中掠過微許不著痕跡的揶揄。

說的字跡是鬼畫符，都是誇的。

秦綰拉著別枝坐到自己側，與介紹著明日參加集會的文人墨客，對此一竅不通的別枝聽得雲裏霧裏，時不時出迷茫的眼神，然而秦綰也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更加詳細的給講解這些人的生平事跡。

別枝發誓，閑雲樓中的夫子給講解書冊時，聽得都沒有如此認真，就是聽著聽著老是不自覺地走神。

見秦綰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眨了眨倦意四起的眼眸，跟學堂中的孩般直了背脊，餘瞥見樹蔭底下的肅王時，別枝子僵了下。

他不笑的時候，跟索命閻王似的。

而且似乎也是察覺到的不專心，他薄抿一條直線，幽邃瞳孔深沉如墨，似乎醞釀著一場狂風驟雨。

正說到興頭兒上的秦綰瞥見子微繃的小妹，疑地止住聲，循著的目看向樹下的傅淮卿，睨見他的神也不由得怔了下。

除了鏟除外戚那年，秦綰甚見他這副神。

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詢問時就聽到後傳來道急促的腳步聲，程靳快步流星地走來，後還跟著小皇帝的隨從，兩人一前一後地到傅淮卿的跟前，拱手道：“王爺，宮中出事了。”

此話一出，別院中霎時間靜謐無聲。

別枝看向眉眼微微蹙起的秦家兄妹倆，沒有多問，全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傅淮卿不語。

他眼瞼微垂，睨了眼小口小口喝著茶水的別枝，睇了道眼神給到後的江躍，頭也不回地離去。

秦驍也跟了上去。

不過剎那，靜謐院落中只剩下別枝和秦綰兩人。

回過神來的秦綰安似地拍了拍別枝，道：“王爺和家中的關系還算是可以，你不用過于畏懼他。”看著小妹半信 半疑的神，補充道：“不悉他的人確實會覺得他難以接近，但他對你的印象還算是不錯的，我帶你去集會的事，就是他提議的。”

別枝聞言，微微愣神。

明日帶出門，是肅王的意思？

霎時間，別枝對他跌谷底的印象稍稍往上爬了指大小的高度。

而且肅王離去不過半盞茶的時辰，秦綰似乎也有其他的事要理，沒有再拉著自己介紹著集會的事，也得以。

秦綰要出門，別枝也就拒絕了送自己回院中的好意，目送著的影消失于視線後便向著秦夫人所居的主院走去。

別枝也需要出門一趟。

秦夫人得知的來意，當即帶著出府。

明面上是秦夫人帶前去量裁，實則兩人進布料坊時便兵分兩路，別枝帶上帷帽避開耳目快速地奔向城門外的據點，迅速地換了不著眼的布，躍上馬揚鞭沿著進京的小道一路往外趕。

約莫跑了半個時辰，別枝策馬上了山頭，拴好馬後又往外趕了一盞茶的時間，而後才停了下來。

等了近兩個時辰，才看到三兩仆從策馬探路。

別枝稍稍運功，沿著山路跟著他們，眼看著他們一路朝著定安門而去，才停下了步伐，回頭解開馬繩，策馬不不慢地回京。

按照前幾日的觀察，如果不出意外，徐家今夜應當還會有人前來探路，每次探路的有三人，算上今夜的探路仆從，徐聞澈帶了近四十人進京。

如此大的陣仗，徐家早就知曉此程危機四伏。

思及此，別枝笑了下。

一萬兩的生意，確實是不好做。

晚上還要再探探實際，也沒有急著回秦家，而是策馬前往朱雀門。

別枝沒有城，遠遠看著往來人影絡繹不絕的五味鋪，嘆了口氣，要是沒有秦家二姑娘這個份拘著，還真想過去和寂然說說話。

憋了一肚子的話，除了寂然，還真沒有人讓自由自在地一吐為快。

潺潺流的溪水叮咚悅耳，落到耳邊也別有一番滋味，別枝隨意找了個位置盤坐在樹蔭下，看著溪流盡頭勞作的人家，繃多時的心弦稍稍松了下來。

這時候，耳畔忽而響起微許聲響，沒有立即回看去，而是凝神聽著腳步聲，一道兩道，似乎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眼看著來人愈發靠近，別枝神思漸漸凝起，手緩緩地落在了邊的劍柄上，攥著劍柄的掌心了，劍刃出的剎那驚醒了樹梢上的鳥兒，也嚇到了提著道簍筐走來的男子。

別枝看清來人的臉的瞬間，銳利的劍刃離來人的心口就只有一掌的距離，使了點兒力才堪堪把持住刺出的劍刃。

趕收回劍刃，驚訝而又疑地看著寂然：“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