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還是寂然好,不會兇……
進清音閣近五年, 別枝遇見過形形的人。
他們或外表溫潤如玉實則心狠手辣,或外表狂野不羈實則心和,無一例外的是當他們于盛怒下或是被到絕境時, 藏心深的暗展無。
眼睫微,心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將男子幽邃瞳孔下著力克制下的慍怒映眼簾。
他明明已經是怒極了, 紊氣息沉沉下,除了攥住自己寸步難行外, 再也沒有其他的作,就連持劍脅迫都沒有。
如此看來,他真的不會殺了自己。
適才只是疑心, 現下別枝能夠確定的是,他不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繃多時的心倏然松下,心安了。
只要不要的小命, 一切都好說。
久久都沒有得到回答,傅淮卿眼眸深起的偏執一閃而過, 步步, “就算是其他人, 你也會答應?”
緒驀然明朗過來的別枝忖了下,搖頭:“也不一定吧。”
拋上頂峰的緒忽而被拂過雲朵輕輕接住, 驟然間, 傅淮卿被弄得怔住,就連繃道直線的薄也一點一點地落下。
驟然失神,半響過後他的神思才漸漸落回原位:“也不一定?”
別枝坦然頷首。
其實自己也還搞不清楚,才想著見見真正的寂然,只是沒想到肅王會如此介意此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寂然搶了的什麽似的, 而且也沒有因為被急而撒謊,“只是不管如何,在我的眼裏那夜的男子是寂然,僅此而已。”
由始至終,面對的都是寂然。
他扮的,也是寂然。
傅淮卿垂落指節稍稍,低著眸睥過稍稍舒下的子,不似適才般布滿了抗拒,跟炸了的貍貓無異。
思緒被牽著走,他驟然忽視了子本就不似外表般人畜無害,平日裏古靈怪俏可,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實際上若是逆著去擼,定然會狠狠地咬回去,絕不留。
理智回籠,傅淮卿面上閃過半分無奈,順著的話:“你說的對。”
男子忽而轉了口,別枝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再次確認:“真的?”
“嗯。”傅淮卿松開的手,回重新倒了盞茶水,“確實如你所言,一直以來我都是以寂然的份出現在你的面前,與其他人沒有半分關系。”
聽到他這麽說,別枝不住嘀咕:“本來就是。”
也不知道他在生氣些什麽。
又不是自己要求他以寂然的份出現在自己眼前,怪沒有認出來,未免過于強人所難。
這些話如今也只是敢在心裏嘀咕嘀咕,萬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避免舊賬還沒有理清,又來了筆新賬。
傅淮卿端起茶盞喝了口。
涼爽清泉水,他心的煩悶散了幾分,對道:“寂然已經離京了。”
“啊?”
別枝驚愕,難以置信。
豈不是連個對照都沒有了?
傅淮卿淡淡地嗯了聲,就跟昨夜命寂然連夜離京的人不是自己一樣,“他有任務在,耽誤不得。”
最後四個字,他落了重音。
別枝半響才問出聲:“他什麽時候回來。”
“一年半載都有可能。”傅淮卿神不變,“要看他什麽時候能辦完事。”
別枝:“……”
一年半載,黃花菜都涼了,墳頭草也有半丈高了。
“不能提前回京?”
“不能。”傅淮卿斬釘截鐵。
聞言,別枝沒轍了。
也是聽命行事的,自然明白若非特殊況,定然是要完任務方才能回京,只是如此一來,也沒有可以對照的地方。
忖了忖,別枝又問:“我可以去找他嗎?”
傅淮卿:“……”
他目定定凝視著半點兒也沒有覺察的,一字一句地道:“不可以。”
話音落下,別枝皺了皺眉,還以為他又要像適才般迫自己,沒想到他說完也就沒有下一步,提起的心又緩緩落下。
不可以就不可以。
兇什麽兇。
還是寂然好,不會兇。
別枝不懂,明明他扮作寂然時也是個溫潤模樣,怎的換回了原緒就變得晴不定起來。
悄悄往旁邊挪了挪,避開他的目。
傅淮卿將這幕捕捉眼簾,挑了挑眉,不聲地問:“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想知道。”
別枝搖頭:“暫時沒有。”
出師不利,下一步還沒有想好。
打開始就想著,等見到了真正的寂然後再說,所有的打算都是以見面為起點,忽然告訴自己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寂然,一下子也想不到還要問些什麽。
傅淮卿靜默須臾,忍不住問:“關于我——”
思忖間,別枝忽然想起件事,擡眸:“有件事確實想知道。”
傅淮卿角微揚,“你問。”
別枝:“還沒有找到師兄嗎?”
傅淮卿:“……”
他額心跳,“沒有。”
聞言,別枝撇撇。
沒有找到師兄,就意味著查不清他們追殺自己的緣由,不出七日接連追殺自己,且今夜沒有得逞,眼下自己要是出了王府,定然會引來他們的注意。
他們就算知曉自己肅王府,也不敢輕易手。
與自己作對,不過是殺個閑雲樓的殺手,日後到審問時也可以說是彼此間乃是宿敵,若是和肅王府作對,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得通的事。
更何況,指不定都沒有解釋的機會。
別枝思來想去,覺得事真相大白前,肅王府確實是自己的最佳藏之,不過有一點,需要扭轉自己當前的弱勢地位。
瞥了眼神稍顯不善的男子,神思怔了瞬。
果然是生的俊俏,面不愉的時候都別有一番風味。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別枝不住暗罵自己半句,而後扯了扯角,皮笑不笑地看向他,“有件事想和王爺商量一二。”
傅淮卿見狀,有些不好的預。
“你說。”他淡淡道。
別枝面上端出道別致的笑容,“師兄還沒有找到危機尚未清除,在這段時日,我可否借住于王爺府中?”
傅淮卿角了下。
他記得自己似乎是沒有說過,要放離開王府?
別枝當然看出他明顯就是不打算放自己走的意思,而且還不知道要怎麽折磨自己,但是也是有點小心思的。
自己提出的借住于王府,肅王若是應下,就是王府的客人,肅王再如何狠戾,想來也不會對客人喊打喊殺,折辱定然也是不會的。
最重要的是,聽程靳的意思,他似乎除了今日外,多是在宮中理政務,平日裏能見面的機會想來也不多。
靜看頃,傅淮卿明白了的想法,冷凝多時的眼眸中閃過些許笑意,笑的有趣,也是欣賞的堅韌,不屈不饒。
他不疾不徐地問:“不怕我日後舊事重提?”
別枝當然怕。
而且似乎也不用等到日後,他現下不就提了。
抿了抿,假笑道:“不怕。”
“肅王府不大不小,可以容納住你。”傅淮卿目丈過的眼眸,落在了隨著的笑容冒出頭的小梨渦,“撒潑打滾也是可以的。”
別枝倒也沒有想過要撒潑打滾。
“日後蘇辭會帶著方聽稚過來。”傅淮卿走回書案前,翻出道折子遞給,見目忽而瞪大,再次揚了揚手示意接下,“你若是閑著無趣,也可和閑話一二。”
別枝就是再不識,也看出他遞來的是朝臣呈報的奏折,猶豫著要不要接過,又聽到他提到方聽稚,想起前段時日見到方聽稚時,又是一副男裝的模樣,別枝故意當作沒看到他遞來的折子,問:“聽稚知道主子是您嗎?”
“自是不知。”傅淮卿沒有催,隨手將折子落在眼前的茶案上,“若是知曉,你不會今日才知道。”
“也是。”別枝無視奏折,又問:“在蘇家,可安全?”
“我和蘇辭提過,若是出了事,蘇家會被拆。”傅淮卿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有過前車之鑒的事,自是要防備。”
“陳家被燒毀的庫房,至今還未建好。”
好不容易岔開他的注意不落在自己上,別枝沒想到還能被他點回來,尷尬地笑了笑,“是他們自己自作自,而且又不是我不讓他們建。”
一年前方聽稚接了個任務離京,不曾想回來後上落了不的傷痕,都不用追問,回來就是大倒苦水。
陳家次子也是個奇人,吃喝嫖賭樣樣通,方聽稚扮男裝前往陳家尋了個差事,還沒過幾日就被府中的下人給去,過去後才知曉,扮作男兒的自己竟然是被陳家次子給看上了。
方聽稚自然是寧死不從,沒忍住,傷了陳家次子。
陳家上下然大怒,隨即就捆住要送往府,被陳家次子給攔下,說什麽就喜歡這種子,好好調教一番即可。
方聽稚拼了命才從陳家逃了出來,任務也不做了,連夜趕回京。
聽聞此事的別枝氣得都等不到翌日清晨,連夜策馬離京,從方聽稚口中得知陳家最為寶貴的就是庫房,且此行過去也是為了打探清楚陳家的家底,到了陳家所在的城鎮,當天夜裏就把陳家的庫房給燒了。
除金錠燒不外,其餘的被燒得一幹二淨。
不過此後就沒有管過陳家,只是聽說陳家事後重建好多次庫房,不是初初工時被府攔下,就是建到一半後忽而倒塌。
時至今日一年過去,仍未建起。
“自己家家風不嚴,老天都看不下去。”提到此事別枝就來氣。
蘇家要是也如此,看拆不拆了蘇家。
傅淮卿見氣鼓鼓的樣子,跟河豚沒有什麽兩樣,間溢出道幾不可聞的笑,遷就縱容地看著。
餘瞥見男子自眼角蔓出的笑意,別枝杏眸閃了閃,怔怔地看著。
斑駁燈火時不時地掠過男子四下,沐浴于昏暗影之中,薄邊的笑意盡顯,俊俏得不像話。
傅淮卿注意到的目,不語。
任由看著。